白鳳飛這一問,晏林直接呆在了當場。
他看了看白鳳飛,又看了看晏謹,滿臉不可置信。
白鳳飛的臉上依舊是迷茫和狐疑,表示真的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晏林破防了,甚至無措地看著自個人兒子:“她,她,你娘她……”
晏謹懷疑,他爹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晏謹不由得扶額。
爹真是關心則亂。
還不了解我娘的性子麼?
就喜歡逗著你玩呢!
以前你被逗的還少麼?
晏謹表示,爹娘之間這種秀恩愛行為,他這個做兒子的,是管不了的。
於是,他一把抓起六寶:“六寶,你先跟我出去。”
六寶可勁掙紮:“不,我不要,我要娘,我要娘!”
“爹,娘,救我啊!”
不管六寶怎麼掙紮,反正他是被晏謹帶出去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六寶還沒正式見過女皇,剛進宮就急著找娘,誰來都抱不走他,連女皇也不見。
女皇原本讓人過來,帶六寶去見她的,小家夥不肯。
皇宮裏的人表示,就沒有見過架子這麼大的小家夥!
而之前他被交給了幾個隱藏在南楚的神火營士兵保護,是一個多時辰之前,晏謹才讓人將小家夥送過來的。
房間裏,晏謹和六寶走了,現場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看著兒子淡定離開的樣子,晏林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剛才白鳳飛就是在逗他。
她就是故意的!
她明明已經想起來他是誰的。
還故意嚇他!
晏林表示自己的心髒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兒子一走,他不用保持老父親的威嚴,頓時變得神色委屈,又十分倔強地看著還躺在床上的白鳳飛,然後,漸漸紅了眼眶。
白鳳飛被看得心虛,眼神到處亂飄。
夫妻多年不見了,那種思念其實深入骨髓。
雖然她失憶了,這會兒又恢複了。
但是,壓根不存在什麼生疏的。
就好比她從未經曆過落崖失蹤直到現在的這幾年,而是一直在大齊的小城裏,是一個等待著去了前線的丈夫歸來的婦人。
如今不過是一夢醒來,丈夫就回來了。
他們之間,從未變過。
晏林卻經曆了極大的情緒起伏,一扭頭,開口的聲音瞬間沙啞:“你騙我,你竟然騙我,你醒來就隻看兒子,不看我,還騙我不認識我!”
白鳳飛:“……”
她把臉一扭,眼眶一紅:“都老夫老妻了,你還來這套。”
晏林扭回頭,眼眶紅紅的:“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這不是見到了麼,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白鳳飛心虛。
她小聲嘀咕:“以前都不這樣麼,你被我騙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晏林不管。
他受傷的心靈,需撫慰。
“你沒有良心。”他俯身,撐在白鳳飛的身體兩側,臉龐靠近他,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看:“我在戰場上受了無數傷,好幾次都快沒命了,但我都咬牙撐了下來,我以為凱旋歸來就能見到你,結果,兒子告訴我,你可能……那時我就好後悔,我不該去戰場,應該留在家中,這樣你就不會經曆這幾年的辛苦,我來南楚,明明知道你,卻不能來見你,確認了你的身份,也不能去郡王府找你。”
說到這裏,晏林是真的要哭了:“對不起,倩倩,我回來得太遲了。”
白鳳飛眼角有淚,抬手,環住晏林的肩膀,聲音哽咽:“不遲。”
夫妻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抬手,撫了撫對方的臉頰。
晏林在眼角有一道淺淺的傷疤,那是戰場上留下來的,白鳳飛抬手碰了碰,思緒翻騰。
就算是將近四十的年歲了,可無數思念凝成的愛意,依舊如同烈火一般炙熱。
外麵,晏謹將六寶帶走,聽到門後傳來了一聲“咚”的聲音。
就像人砸在了床板上。
晏謹趕緊抱著六寶走了,順便捂住小家夥的耳朵。
謝楚楚和女皇都聽聞白鳳飛已經醒來的消息了,兩人過來,謝楚楚往後看:“娘醒了?”
晏謹點頭:“爹在裏麵,他們有話說。”
謝楚楚:“哦,那我等下再進去把脈。”
女皇問道:“情況如何?”
晏謹就說:“我娘已經想起了不少事情,不過,都是失蹤那幾年的事情,更早的還沒有想起來。”
謝楚楚:“正常情況,人的記憶恢複也有有一條線的,慢慢的會想起來了。”
女皇這時候終於注意上了晏謹身邊的小家夥,她看了看六寶。
六寶也十分大膽地看著她,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這就是飛兒的另一個孩子?”
晏謹點頭。
六寶拉著晏謹的衣袖:“這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