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裏,有的讀者也許會提出這樣一個疑問,即它和類比式閱讀法、樣例式閱讀法相比主要有什麼不同?下麵我們就先來談談這個問題。
首先看它和類比式閱讀法的不同:這裏的區別是類比式閱讀法重在文本內容方麵的類比閱讀,主要目的是為了在閱讀中產生另一領域裏的某種新思想;而透視式閱讀法重在文本結構方麵的閱讀,主要目的是為了幫助論文寫作中的構思,所以也可認為是一種論文結構上的類比式閱讀。這裏的結構閱讀,如細一點分,又可區別為兩個層次:一是為獲得整體性構思的閱讀;二是為獲得局部性寫作中的思維的閱讀,比如如何寫引言、如何寫結論等。如果目的是第一種,那麼我們的閱讀重點就會放在論文的總標題、摘要和層次標題上;如果是為了後一種目的,我們則會將閱讀重點放在某一段文字的邏輯性用語、銜接性用語上,總之,它們都不將重點放在論文內容上。
透視式閱讀法和樣例式閱讀法的一個不同是,它不是平時閱讀時的學文,而往往是在某個作者在準備寫作甚至是在寫作中途,因為不知如何下筆或是寫作不暢時,才找文章閱讀的情況。顯然,這是一種針對性、應急性很強的閱讀。即在當寫作感到困難時,才去有針對性地找一些論文閱讀。
二、文本寫作對寫作思維的依賴
前麵說到,當我們有了內容但又感到難以成文時,往往就會找論文來讀,這又是為什麼呢?
郭沫若在介紹自己的讀書經驗時說:“我自己在寫作上每每有這樣的一種準備步驟。譬如我要寫劇本,我便先把莎士比亞或莫裏哀的劇本讀它一兩種,要寫小說,我便先把托爾斯泰或福樓拜的小說讀它一兩篇。讀時也不必全部讀完,有時候僅僅讀得幾頁或幾行,便可以得到一些暗示,而不可遏止地促進寫作的興趣。”
為什麼郭老會說,寫作前總要先讀些其他名家的作品呢?我們認為,其中的原因,除了增加素材、引發興趣、閱讀格式等目的外,更可能地是為了從中獲得寫作思維上的幫助,即通過閱讀來獲得各種思維上的啟發,從而建立文本的框架、確立理論構造的邏輯體係、補充和豐富文本的具體內容等。
那麼,為什麼讀其他人的文章會有助於自己的寫作思維呢?這裏的原因可能是這樣的:我們都有這樣的體會,一個人要寫作,一般來說,多少已準備好一些材料,並對寫作的目標大致有了模糊認識,但究竟如何組織這些材料一般則是未知的。即一個作者可能已積累了不少材料,卻並不容易得到一種有效整合,也就是說並不一定能馬上同時產生一種構思。這時候作者的心中會感到還缺乏一條紅線,還不能將以前積累的材料——好比是一堆散錢——貫穿起來,所以就很難進入到寫作的狀態。正像貝費裏奇所說:“哲學家以及論述科學方法的作者們一個常見的錯誤是,他們誤認為:係統地積累資料,最後根據簡單的邏輯作出結論和概括,這樣就做出了新發現。而事實上,可能隻有很少數的發現是這樣做出的。”那麼,在這時候,尋找紅線就會成為作者的一項重要任務,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存留在作者的腦中。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碰到合適的刺激就會得到一種靈感或頓悟來完成構思。
那麼,構思又是如何產生的呢?對此,巴烏斯托夫斯基曾說:“構思和閃電一樣,產生在一個人的洋溢著思想、感情和記憶的意識裏。
當這一切還沒達到那種要求必然放電的緊張階段以前,都是逐漸地、徐徐地積累起來的。那個時候,這個被壓縮的人,還稍微有些混亂的內心世界就產生閃電——構思。”“構思的產生,和閃電的產生一樣,有時需要輕微的刺激……我們周圍世界的一切和我們自身的一切都可以成為刺激。”顯然,這種刺激源可能是多種多樣的,花鳥蟲魚、散步沐浴、國際大事、生活瑣事,都有可能成為刺激。但是,作為學者來說,我們要說,這種刺激源更多的、更重要的可能還是來自於閱讀的文章中,特別是那些在標題結構上相類似的文章。因為我們閱讀時都是帶有目的的,即要通過閱讀來構思,那麼,眼前的文章就很可能成為構思的刺激物。“沒有具體形象,人便不能思考”。現在,眼前有了文本,思考自然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