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煙煙的身子越發鬆馳下來,慵懶地閉上了眼睛。管他什麼楚雲蘿,管他什麼曲煙煙,管他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隻知道自己的心是真的,這還不夠麼?“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如此便好。
不知何時,她的手已從明淵的掌心中滑落了下來。她輕歎一聲,終究抬起胳膊,軟軟地環住了明淵的脖頸。
夜幕茫茫,燈火搖曳。懷中纖細的嬌軀柔若無骨,若有若無的一絲幽香從她的衣領裏飄散出來,她那緊閉的雙眸上兩排低垂的長睫兀自不安地輕輕顫動著……明淵低頭凝視著這張緋紅明豔的嬌嫩麵龐,不禁微微恍惚了一下。
這個姓曲的宮女,原本微如草芥,不過是在如此難堪的境地中被他抓來應急一用罷了,可為何,這一吻卻會讓他莫名情熱如火,幾乎難以自持……
就這一恍惚間,姚太傅的小轎已到了眼前。
姚子謙端坐於轎內,掀起側窗轎簾,隻向外略欠了欠身,便四平八穩地說道:“陛下,老臣腳上的舊傷複發了,不便下轎叩拜陛下,請陛下恕罪。您……”
他忽然停住口,詫異地打量了一下明淵和他懷中的女子,後半句話便沒說下去,隻捋須清咳了一聲。
明淵漫不經心地回頭瞥他一眼,隨意揮了揮手,皺眉淡笑一聲,道:“太傅是我北梁的股肱之臣,又是朕的長輩,何來‘恕罪’一說?行啦行啦,你快回府歇息去吧。夜色正好,朕還要在此處再‘留連’一番呢。”
他的言語中頗帶了些不耐煩的口氣,一邊說,一邊將曲煙煙重新摟進懷中,一隻手甚至還不老實地在她胸前輕佻地捏了一把。
曲煙煙的臉騰的一下紅漲得幾乎要滴下血來,驚惶和羞辱令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但她隨即便穩住了心神,抬手掠了掠耳邊的鬢發,雙目中流露出柔情萬種,嬌嗔地剜了明淵一眼,掩唇嬌笑道:“陛下也真是,好歹也背著人些麼……”
明淵極快地掃了她一眼,目光中除了驚訝,還有些很複雜的東西。
她這是在配合他……嗎?她看出了他的窘境?好個聰明的女子!
明淵的心在之前緊縮成了一隻堅硬的拳頭,這時候卻莫名地慢慢舒展開來,連帶著整個人仿佛都輕鬆了不少。
精神一放鬆,剛才手上傳來的那種綿軟卻又結實的觸感便無比清晰了起來。圓而軟,大而挺……握在手中的滋味竟是那樣妙不可言……
他努力克製著胸臆間勃發的衝動,用力做了兩個深呼吸。
此情此景,已經不是天子要不要給太傅避讓的問題了,而是這太傅杵在這裏實在太礙眼了!他若識趣,就應該立刻消失。
結果相同,性質卻完全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