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宗魂飛魄散,急忙命人去請賈似道入朝議事。
詔書送給了賈似道。送詔書的回來說,賈相爺腹瀉,不能前來。度宗原地打轉,謝太後看到度宗這個樣子,不能見死不救,就歎口氣,寫封信,讓人馬上給賈似道送了過去。賈似道一看信上寫得很清楚。謝太後太了解他了,他很滿意,皇上身邊就該有個這樣的“翻譯”,於是,來到朝堂。
賈似道到了以後,還是裝模作樣地說身體不行,不能為朝廷盡忠了。
度宗拉住賈似道的衣袖,一個勁兒地懇求賈似道別拋棄自己去享福,說著說著,還跪了下去。
一位大臣一看,覺得實在太不像話了,就走上前去,拉起度宗,說道:“皇上,自古以來沒有皇帝給臣子下跪的。您快起來。”一邊勸賈似道見好就收,別再逼皇帝了。
賈似道趕緊伸出一隻手,幫忙把度宗扶上了禦座,對大臣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要成千古罪人了,受盡世人的唾罵。”
其實,隻有度宗不知道,賈似道是嫌官小。他現在是丞相加太師,在朝廷不是一把手,也是一把手之一了。但他覺得太師不過是一個隻有虛銜而沒有實職的榮譽官,丞相也隻是宰相中的一個,不是唯一。賈似道想把所有權力都弄到自己手裏來。
賈似道的一個手下看出來了,他提醒了一下度宗。度宗二話沒說,馬上就封了賈似道一個獨一無二的官——平章軍國重事,那意思是說,朝中的一切軍政大權都交給賈相爺您了,一切您看著辦就行。
度宗也不再叫賈似道相爺了,改叫“師相”。而大臣們幹脆直接叫他“周公”。
但賈似道似乎還不滿足。過了一年,他又提出辭職,說自己年齡太大,上下班不方便。度宗流著淚懇求賈似道不要走,當場答應賈似道可以六天來朝廷辦公一次,上朝也不必和百官一起叩拜,在旁邊坐著就行。
後來,度宗又賜給賈似道恩典,說“師相”您可以十天來上班一次。還在西湖邊的葛嶺給賈似道修建了別墅,讓他可以養尊處優,頤養身心,再多為國操勞幾年。
這樣,賈似道每天可以不去上班,高興時,就從西湖劃船順便去看看。後來,幹脆安排專人把朝廷奏章、所要處理的大事都抱到葛嶺別墅,讓他一邊安養,一邊工作。其實,他根本就不看那些,直接叫手下人去辦理,重大的事通報他一聲就行。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西湖上劃船遊玩,懷抱嬌妻美妾,耳聽高山流水,眼看白雲悠悠,品嚐著美酒佳肴。賈似道還特別喜歡鬥蟋蟀,很有心得,並著有專著,是一位學者型官僚。
對於蒙古軍隊的不斷進攻,賈似道懶得去管。為了不讓度宗知道,他就扣下了這方麵的所有奏章、朝報,對度宗封鎖了所有消息。襄、樊兩城被圍困好幾年了,度宗一點都不知道。
一次,賈似道心血來潮來到朝廷,度宗就問他:“聽說襄陽、樊城被蒙古兵圍了好幾年了,師相可有辦法解救?”
“啊?”賈似道裝出極端驚訝的樣子,說道:“哪有這回事?蒙古兵早就被我們打退了,邊境和平安寧得很。皇上從哪聽來的這類胡說八道的話?”
“哦,沒有我就放心了。剛才來上朝,幾個宮女在瞎議論。原來沒有這麼回事,那我就放心了。”度宗看見賈似道的樣子,心裏開始不安。不過還好,這次“師相”沒有提出辭職。
賈似道一下班就讓人通過宮廷內線去查透露消息的宮女,一會兒就查到了。他找了個借口把宮女殺了。
從此,度宗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前線的消息了。
阿龍辭典 蟋蟀宰相
1270年,當蒙古國宰相廉希憲為忽必烈運籌帷幄時,南宋宰相賈似道正在西湖邊的別墅裏縱欲淫樂。賈平時很喜歡鬥蟋蟀,一天,他和姬妾們又圍在一起玩,有人開玩笑說:“陪老爺鬥蟋蟀就是軍國大事啊!”從此,賈似道就有了個綽號——“蟋蟀宰相”。
阿龍看熱鬧
雞蛋和籃子的理論
老百姓有一句經驗之談:“不要把所有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話俗理不俗,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籃子要是摔了雞蛋就都破了,籃子要丟了雞蛋就全沒了,這是大忌。這話體現在用人理論上,就是別把全部希望都押在一個人身上,朝中還有其他大將呢;作為領導也別隻聽信一個人的意見,其他人的意見可能才是真實的或準確的呢;更何況,度宗皇帝唯一指望的賈似道,連“籃子”的基本功能都不具備,“雞蛋”放在他這裏,還不全被偷煮了吃掉?
6、 襄樊之戰
1272年,襄陽、樊城已被圍四年。這四年時間裏,忽必烈正在開拓漠北戰場和奠定開國基調,並沒有對南宋做最後一戰。當年三月,忽必烈下令結束襄樊圍困戰。於是,樊城外的蒙古軍對樊城發起猛攻,迅速占領外城,把南宋軍隊趕進了內城。元軍在內城外圍修建堡壘,縮小包圍圈,形勢惡化。1272年年末,元軍決定先打樊城後攻襄。第二年正月,元軍對樊城發起了總攻。
要解決掉樊城,就得先切斷它跟襄陽的聯係,也就是說,要先解決掉漢水上的浮橋。元軍決定總攻就先從這裏開始。
南宋的浮橋架在漢水上,連接襄陽與樊城。原來兩城都派有士兵防守,現在樊城的外城被元軍拿下,樊城的士兵過不去,守備的力量就減弱了一大半。浮橋是在漢水裏樹立木樁,再用鐵鏈連起來,在木樁上鋪木板建成。隻要鐵鏈、木樁一斷,一把火就可燒掉浮橋。襄陽有一批船放在漢水邊,由於受到元軍的圍困,船基本沒派上用場。但元軍考慮到攻浮橋、樊城時,襄陽那邊有可能用這批船來與他們爭奪浮橋,支援樊城,所以就在毀橋的同時,把這批船也付之一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