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險些驚呼出聲——薑林手中的扇子，竟是洵美先生的雀翎扇！
可此時他已來不及多想，隻聽柳歸雁一聲“上！”周身精氣便再度暴漲，不要命地朝空中湧去。
先前疲軟不堪的雲雁再次打起精神，昂首一聲嘶鳴便俯身衝向了剛出現在空中的巨型紅鼠。
程勳達也不再理會灰衣人和齊樂兩個重傷患，應聲撲向了正慢悠悠聚氣準備攻擊柳歸雁的薑林。
薑林吃了一驚，這程勳達先前一直守在柳歸雁跟前，生怕他遭了偷襲，此時怎的竟全然不顧手無寸鐵的靈師，反而找上了自己？
他急忙錯身後退，同時做著奇怪的手勢，不多時全身便被血紅的光影所包裹。
那光影散發著殘暴的血腥氣，其中蘊含的力量竟似同柳歸雁的二階精氣平分秋色！
原本重傷不起的灰衣人也在頃刻間再度掠起，提劍擋住了程勳達的長刀，刀劍撞在一起，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薑林頓時鬆了口氣，一抬手，將聚起的紅色光影放了出去。
柳歸雁滿臉震驚，什麼時候四階靈師也能聚氣了！
血紅精氣出現得突然，他也不敢輕忽，趕忙聚氣迎戰。
可這薑林委實狡猾，他的精氣團竟不是整個打向柳歸雁的氣團飛來的方向，而是化成千絲萬縷的光線，刁鑽地躲過淡黃精氣團，一股腦湧向了柳歸雁的全身要害！
左支右絀的柳歸雁頓時大感吃力。
可他畢竟活了這麼多年，應變能力也不容小覷，眨眼間便也將碩大的氣團化整為零，攻向了薑林。
紅絲與黃絲看似綿軟，實則一直在相互高攀，劇烈碰撞，直至將對方完全擊潰。
不知何時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另一邊的程勳達和灰衣人被雨淋得渾身濕透。
灰衣人的精氣雖然被柳歸雁耗得所剩無幾，無法再使用獸靈，但高階靈師的五感本就勝過常人許多，因而身法尤其詭譎，變招越來越快，身影仿佛散亂在薄薄的雨霧中，愈發虛無縹緲。
程勳達顯然應付得很辛苦，卻仍舊死死纏住對方，不給灰衣人一絲走開的機會，血花不停地飛濺在周圍的野草上，又迅速被雨水衝刷幹淨。
秦奕憂心如焚，他目力強過尋常靈師許多，早看見濺出來的血都是程勳達的。
許是擔心影響柳歸雁的發揮，每次中了劍他都強忍著，連一聲悶哼也不曾發出來。
秦奕當然想立即衝出去幫忙，可柳歸雁和薑林的精氣碰撞就像兩道奔騰而來的洪流，饒是盡了全力躲閃，仍然震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程勳達定是服了清神丹的，齊樂應該也提前做了準備，可秦奕出來得急，壓根兒沒帶那玩意兒。
秦奕別無他法，隻能閉上眼盤膝而坐，在一道道氣流的交鋒中掙紮沉浮，屢次被擊中，卻從未被擊垮。
漸漸的，秦奕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
好似有無數看不見的光點從四麵八方湧進他的丹田，原本已有一臂長的小銀龍仿佛一瞬間又長大了些，而丹田內那道隱隱存在的最小的壁障“啪”地一聲，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