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又想起她(1 / 2)

rZ����宋鎏又做了那個夢。

兩年前在南國的那場因暴亂而引發的火災差點再次要了他的命。

火光灼身中,少時被獨自拋棄在火災中的記憶再度襲來,那種久違了的恐慌像惡魔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渾身痙攣倒在火光中,情緒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毫不猶豫地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為他披上,用盡所有力氣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意欲送出火勢範圍內。

“宋鎏你醒醒。”她肩負著他所有的重量,焦急地在他耳邊大聲喊著。

可那時的他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十七歲那年那場幾乎改變他一生的火災,想不到居然還會發生第二次。

他渾身痙攣著,根本不能自已,周身越來越灼熱,火勢越來越凶猛,而他的眼裏隻剩下來了一片火光,這篇洶湧的火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宋鎏你給我堅強一點,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在這裏。”

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慮,一點也不像是平日裏漠然的她了,他想笑,想睜開眼睛來看看她,但他什麼都做不到,意識逐漸模糊,一股熱潮驀然之間朝他們撲了過來……

再然後他失去了知覺……

宋鎏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額頭的汗水順著臉廓弧度淌下來,他呼吸急促地大口大口喘息著,胸腔內起伏不定,很久以後才平靜下來,轉頭看了眼時間。

淩晨三點整。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像噩夢一般的現實明明已經過去了兩年,但偶爾想起來,仿佛依稀還在昨日。

他這一生大約跟火天生相克,唯二兩次遭遇的重大事故都跟火有關,跟這比起來,那年在南國發生的暴亂也算不得什麼了。

寂靜地黑暗中,他慵懶地雙手枕著後腦勺靠在床頭,閉上眼睛,她那一聲聲“宋鎏”仿佛猶在耳畔。

當時那場火災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因當地設施簡陋人員短缺,無法快速滅火,許多人被困在那個巨大的礦石場內再也沒有出來,幸存者少之又少,而他則是拖了她的福,才在那場火災中撿回一條命。

醒來的時候,同是海外誌願者的同事藤香告知他已經睡了將近半個月,期間斷斷續續地醒來過,但每一次都神誌不清又匆匆睡去,當地醫療水平落後,醫生再三叮囑若是身體允許,最好回國治療。

當他真正清醒已經是一個月後了,奇跡般的,他身上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傷究竟來自哪裏。

藤香說:“半個月前趙醫生見你脫離危險穩定下來後就先回國了。”

彼時宋鎏的腦袋還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聽到趙醫生三個字,心弦倏然一抖,忙問:“她受傷了嗎?”

“隻是一點點小傷,沒有大礙,你別忘了她自己可是醫生,她能照顧好自己,不過她可真厲害,憑著一口氣把你從火裏拖出來,醫生救人的信念可真強大啊。”藤香自顧自地感慨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宋鎏的變化。

後來宋鎏回國後也曾去她就職的醫院找過她,卻被告知她一回國就辭去了醫院的工作。

兩年過去了,他沒再見過她,自然也沒辦法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

宋鎏想起那時在南國的海外誌願者光景,仍覺得那段時間是他自十七歲後最快樂的時光了。

午後的莫北市豔陽高照,陽光沐浴枝頭,道路上一片金燦燦的樣子。

“定製服務?那是什麼奇葩事務所?”

下午兩點剛過的餐廳內,賓客寥寥,趙暮京皺著眉頭,緊緊盯著坐在自己對麵大快朵頤的好友秦霜,秦霜幾乎以一己之力消滅了滿滿一桌的食物,就連趙暮京麵前的都不放過,等她吃開心了,才鼓著腮幫子眯著眼睛笑成一團。

“你沒聽說過嗎?在鹿角街77號,有一個有趣的事務所,老板是一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事務所的主旨是:幫客戶解決一切生活上的疑難雜事。聽說迄今為止還沒有失敗案例哦,是不是很酷?”秦霜嘴裏的食物還沒完全吞咽下去,因此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包括幫你甩掉男人這種服務?”趙暮京嘲諷地問道。

趙暮京這個好友,長得漂亮,家境優渥,工作能力出色,可謂完美,如果硬要雞蛋裏挑刺,唯一不完美的就是眼瞎,她24歲那年愛上一個男人,男人比她大6歲,長相平庸,工作平庸,能力平庸,總之在趙暮京眼裏各方麵都極盡平庸的男人,卻被秦霜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