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已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內侍們連忙呈上鳩酒。
齊嫽看著紋龍金盤上的毒酒,唇角微揚:“多謝皇上恩賜。”
起身,一手執酒壺,一手拿酒杯,斟滿:“這第一杯酒,齊嫽敬皇上與賀妃,祝你們百年好合,”飲盡:“斷子絕孫。”
再斟。
“這第二杯,齊嫽敬這大魏江山,可憐它命數將盡,風華不複。”
酒水灑地。
“第三杯,敬我自己,若能重來,定易了這江山,叫史上無宣德二字存在。”
齊嫽飲盡杯中鳩酒,看著宣德帝那扭曲的臉,心裏無比暢快,索性將手中的酒杯扔掉,就著壺嘴喝了起來,好像喝的不是鳩酒,而是這世上最美的佳釀,邊飲邊唱: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
“**************,千金散盡還複來。”
……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3)
……
宣仁帝:“給我抓住她,扒舌……把她的舌頭給我拔掉,把她的眼睛剮掉……”
齊嫽哈哈大笑,狀若瘋狂般,雙目被剮,血流滿麵:“……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亡國調……”
內侍:“皇上,齊氏死了。”
宣仁帝看著血泊之中的齊嫽,心裏無比暢快,卻尤未能解恨:“把她身上的肉剔下喂狗,將她的骨頭碾碎撒於市井,讓萬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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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終於燒至汴京城下,大戰一觸即發。
“報——”皇城裏的護衛長匆匆來報:“皇上,叛軍正在集結,準備攻城。”
龍座上的宣仁帝一腳將來人踹到:“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竟然連那個雜種都抵不住。”
兩年前,雁王魏禛從北方起兵,揮戈南下,氣勢如虹,以破竹之勢一路攻下,先是取下晉陽,高塘,直入淮陽,半年之後,攻下淮南,劍指魏京,雁王軍隊越戰越勇,天朝卻是全麵潰敗,越戰越退,大魏江山數半淪陷。
如今……如今,兵臨城下,隻剩禁衛軍守城。
偌大的天下,他竟隻能憋活於這皇城之內。他是天子,這普天之下,皆是他的王土。
——這第一杯酒,齊嫽敬皇上與賀妃,祝你們百年好合……斷子絕孫。
她的詛咒終於來了嗎……
——這第二杯,齊嫽敬這大魏江山,可憐它命數將盡,風華不複。
齊嫽齊嫽,你以為你贏了嗎?
不,朕是九五之尊,是天子,怎麼可能敗給那個雜種廢物。
“來人——”
宣仁帝喚來侍衛,交代一番,然後親自走上了城牆。
戰鼓隆隆,旌旗獵獵。
城牆下烏壓壓的滿是敵兵,殺意凜凜,好像連風都被染上了殺意,刮得人生疼。
無需太費力就能找到了叛軍的首領,他佇於萬軍之中,高倨戰馬之上,一身黑色鐵甲,手中的纓槍一揚,對準了城牆上的帝王,視線如刺刀,穿過千軍萬馬,紮得他心頭發寒。
這人真的是那個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