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媽媽後,一個人沿著湖邊走。
湖的對麵有許多圍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不知在說著什麼,都笑得很開心。
我望著他們發呆。
以前在C高時,也是像他們一樣,一群人心無城府,可以說任何話,開任何玩笑,沒有誰會介締誰。可是現在,可可去了珠海,劉彬在武漢,筱婷選了廣州一所並無名氣的三流大學。而張寒和輝子,他們也許在深大,也許去了別處,反正就是,我們再也回不去過去。
我沉悶著踢著地上的石子,一仰頭,垂柳枝在上麵拂過。
感覺有人向我背後靠近。我不理,在這裏,我人生地不熟的,誰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可是我馬上又感覺不太對勁,有一雙手突然蒙住了我雙眼,而且憑著他的力道,我確定是男生。
“猜猜我是誰?”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除了輝子還會是誰?
“猜到了,快鬆開我,你弄得我眼睛生痛。”我大聲說道。
“沒勁。”他鬆開手,躊到我前麵,將我踢著玩的石子一腳給踢進湖裏。
我不理,轉身去尋找另一個人。
果然,張寒穿得很酷地站在身後。
“你為什麼會來?”我又驚又喜,隨即是莫名而來的怒氣,“輝子選這裏,是因為高考失利,而你,明明已經是一本的分數,為什麼還要來這裏?”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我氣得跺腳道,“你分數這麼高,隨便選一間大學都比來這裏上藝大強。”
他沒看我,眼睛都對著湖麵的方向,良久才回我:“我隻是在兌現我的承諾。”
兌現承諾?
這回是輝子回答我,他說:“張寒說過的,你去深大他也去,你若選藝大,他亦要跟來。”
“你……”
輝子湊近我,嘲弄道:“感動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一把推開他,可能是力道大了一些,又也許是輝子本身的平衡力不好,整個人,就那樣摔進了湖裏。
我捂著嘴,驚呆了。張寒趕緊伸手去拉他,湖的對麵,一下子圍過來很多男男女女。
輝子總算爬了上來。全身濕漉漉的,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我蹲下身去,弱弱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歎了歎氣,並不說話,好像有心事。
我急了,拉起裙尾給他擦拭臉上的水珠,邊說,“我不說是故意的,你別這種表情。”
輝子突然仰臉望我,他問:“木木,可可會不會在哭呢?”
我一怔,趕緊摸摸他額頭。不至少吧,就摔了一下,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呢?
“我總覺得可可在哭。”輝子眼眶有些泛紅。
我總算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忙安慰道:“沒關係的,熬過三年,你們畢業後就能在一起了。”
“你不懂的,木木。”輝子低低地說。
“你幹什麼。”張寒吼他。
隻見輝子突然撲起來,自己跑掉。
我還反應不過來,這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在跟我貧嘴的嗎?
張寒也起身,看他姿勢是要去追。
“怎麼回事?”我拉住張寒問。
張寒淡淡看我一眼,回道:“可可去珠海之前,和他分了。”
如遭晴天霹靂一樣,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去找輝子,你自己先回寢室。”張寒說完就朝著輝子跑去的方向追去。
我呆呆的,還在想,這怎麼回事?可可跟輝子,怎麼就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