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已經放假,因為年假的存在我甚至沒法推了晨跑,跑到第三天我就絕望了,但第四天希望又來了,我壓著嘴角沉痛地通知他,我例假來了。
“那行,你休息吧,我跑步回來給你帶羊肉湯,別喝涼水多吃熱食,暉暉,給媽媽燙瓶牛奶。”
暉暉立刻把活外包:“趙阿姨,你可以幫我熱兩瓶牛奶嗎?”
我打小沒有安排別人幫我做雜事的習慣,聞言忙把牛奶一把搶過來:“我可以自己熱。”
等他回來我接過羊湯示意他閉上門才小心道:“我怎麼覺得暉暉性格有點問題。”一家仨病友可如何是好。
王書槐不明白:“她性格有什麼問題?”
我籠統道:“她不像一個小孩子。”我怕她又挨打便沒有說詳細的事,比如說過她爸爸和趙秘書的閑話。
他笑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她不天真爛漫,是不是這意思?”
我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胡亂地點頭。
他問道:“你知道小石怎麼走的嗎?”
我搖頭。
“她跟我說,小石摸她。”
我驚駭地睜大了眼睛並跪起來等他下文。
王書槐失笑:“我要是不了解她肯定二話不說先把小石打個半死再說,我了解她的性格就調查了一下,原來是有個周日她有散打課,貪睡,起晚了,小石邊給她拿衣服邊埋怨了她兩句,她就這麼記恨上了。”
我難以置信:“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小石調走,點名要了一個女秘書,這下總不怕摸了吧,我也把她罰了一頓,不許編瞎話不許無理上訪,這才到現在都沒打小報告。”
我在心裏想,不,她打了,隻不過換了一個人,她這次是對我說的,她甚至把犯錯的人換成了她爸爸和秘書,我難以置信,悲傷道:“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從小就這樣,我們倆忙,陪著她的不是保姆就是秘書,她的原則就是她安排,對方照辦,對方要是自恃身份,覺得我是個大人你是孩子就要聽我的,那她必然使絆子把對方趕走。”
我懂了,趙秘書把她自己放在了後媽的位置對暉暉進行管束,這犯了她的大忌,比如找葉羅麗手辦的那一指頭恐怕在她眼裏就是以下犯上天大的罪過。
我覺得十分荒唐,我忠厚老實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孩子來,我也失笑,笑了半晌才又垮下臉問道:“那我們怎麼辦,這不是什麼心理疾病嗎?”
“這是什麼心理疾病,這不就是單純的壞嘛。”說完他忍不住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又解釋道:“你沒有發現姚仕安就是這個性格嘛,他謙遜和善是他家教好,他把我們誰放在眼裏?用咱們的時候是親戚,不用的時候他什麼德行你沒見過嗎?”
我試探道:“那趙秘書?”
“趙秘書盡職盡責對暉暉管束頗嚴我很滿意,等她走的時候我得給她安排個肥差。”
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看心理醫生,我不願意去見生大夫但被強行押上車,經過剛才的談話我對暉暉有了懼意,她不看我我就偷偷看她,她如果看我我就趕緊轉移視線。
她好像注意到了什麼,自己解開座椅的安全帶鑽到了我懷裏,依戀地抱著我的脖子噙著眼淚道:“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一方麵是真心疼她另一方麵也記得小石的下場,趕緊表態道:“怎麼會呢,媽媽最愛你了。”
“那你剛才幹嘛躲我,我都有點傷心了。”她把臉放在我的脖子上哀怨道。
我的憐意壓過了懼意,抱著她下了決心:“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躲你?你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的。”
趙秘書聞言也笑道:“我們都愛暉暉。”
暉暉從我懷裏抬起頭來天真的笑著,她看著趙秘書道:“趙阿姨,你是個秘書,這是你的工作,你可是領工資的,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工資啊?”
我臉色一變掐了她一把又趕緊去看趙秘書,趙秘書笑容不變,嗔怪道:“你這個小機靈鬼,俏皮話一套一套的。”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我是車裏智商最低的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