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隨著那邊說話他的神情嚴肅起來。
“晚期?這個,這個東西還有晚期?”他站了起來。
我本來心不在焉吃飯也豎起了耳朵。
“還有辦法嗎?嗯,嗯,知道了,唉,為難也要辦。”
他掛了電話我趕緊問道:“誰病了?”
他歎了口氣道:“還能有誰,你啊,抑鬱症晚期。”
我久久愣在那裏,回神後道:“等等等等,抑鬱症還有晚期?我怎麼沒聽說過?”
他也一臉半信半疑的表情:“宗承是這麼說的。”
我想了想小心道:“你就讓這麼個庸醫一個小時騙你兩千塊嗎?”
這個價格好像堅定了他的想法:“既然是宗承說的就不會錯,我們照做。”
我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電擊和切除腦前額葉等療法,立刻服了軟拉攏隊友,跑到他麵前抱著他的胳膊哀求道:“我的抑鬱症全好了,我就是生你氣不想見你,我,你別把我送到他手裏,他就是個騙人的,其實昨晚我們單位是年會,我有照片和同事的朋友圈為證,我是你老婆,你信我還是信庸醫!”
他感歎不已:“你的反應宗承都猜到了,說你會說軟話迷惑我,但肯定是過兩天又犯,他建議我狠下心來長痛不如短痛。”
我驚駭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不能限製我的自由!不能電我!也不許給我動手術!不然我一定會告你們的!”
他反倒生氣了:“當然不會!你在想什麼!法治社會,我知法犯法?”
我心放下了一半:“那姑且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吧,他說怎麼治療。”
他看著我得意地笑起來:“他說啊,對待你這種病人,要軍事化管理,必要時可以棍棒教育,你放心,我不打你。”他補充道。
我懷疑生大夫在報複我的不配合。
我早上六點就被叫醒,暉暉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要喝奶嗎?”
我麵無表情道:“不要。”
她貼心道:“那我給你裝包裏帶著吧。”
冬天天短,體育場又濕又冷又昏暗,有快步走的老人,有倒著走的老人,還有,還有爬著走的老人?
“鍛煉脊椎。”王書槐注意到我的視線解釋道。
跑了一圈我就筋疲力盡,覺得喉嚨眼裏有血腥味,轉了下來坐到台階上休息,暉暉是第一個發現我放棄的,跟下來又推銷她的牛奶,我無力地擺手。
王書槐和趙秘書又跑了一圈才下來找我。
“才一圈就不行了?堅持堅持。”
我坐在台階上堅決地搖頭,再也不跑了。
他失笑道:“才一圈,你,你真是,行行行,以後慢慢就習慣了,你休息吧,暉暉你繼續跑。”
暉暉舉了舉她手裏的奶乖巧道:“媽媽累成這個樣子我不放心,我在這照顧她吧。”
我這才知道那瓶奶的用處,我看懂了她的心思不由心裏發笑,王書槐也看懂了卻一腳踹在暉暉的屁股上,好在她提前有防備繃緊了身子才隻身體前傾但沒被踹倒。
我怒不可遏:“你踢她幹什麼!”
王書槐不理我,嗬斥暉暉道:“偷奸耍滑使小聰明!加跑一圈!”說完便繼續跑步去了,暉暉吐了吐舌頭也跟了上去。
我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屁股懷疑他在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