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但是她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我爸說不管我了,跟我斷絕父女關係,我說我要貸款上學,五姨,我沒說出你來,你不用擔心我爸找你。”她討好地看著我,怕我不借錢了。
我隻點頭說好,心裏卻十分欣慰,至於斷絕父女關係,有錢人那才叫斷絕父女關係,登報告知全港全澳、把女兒從遺囑中去除、停掉信用卡、沒收房車鑰匙,至於窮人,這隻代表停止撫養義務,斷絕的父女關係會在女兒賺錢那天自動續上,就又成了他的好女兒,她那借錢給她的阿姨也成了大恩人。
這些路我都走過,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是斷絕了父女關係,那幾年我寒暑假在昌南打工家都不回,還好學校放假不關門,我在宿舍睡了整整七年,我遙遠地方苦錢的“父親”即三姐負責給我交學費,在南昌的“母親”即四姐偶爾帶我出去打牙祭給我買衣服來學校開家長會,我們在滕王閣上拍了照片給三姐寄過去,苦嗎?等成功以後回頭望去苦也成了甜,所以成功人士都愛追憶似水年華,若是越過越苦大約沒人喜歡回頭看。
中國女孩成功的第一步是打倒父親,周末我約了幾個姊妹給喬喬慶祝,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幫暉暉拿著東西落在後麵,喬喬一馬當先輸了密碼打開了門。
“欸!”我在樓道聽見王書槐驚歎了一聲。
“怎麼了?”我連忙過去看。
他看著喬喬出神,看到我以後才鬆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門一打開怎麼年輕的你進來了,我還以為鬧鬼了呢。”
我看著他若有所思。
喬喬這幾天一直很開心,聞言快樂道:“我和五姨年輕時很像嗎?”
王書槐笑著打量她,打量完道:“像,是挺像的。”
我冷笑了一聲。
我把他叫進臥室安排道:“你別住這,你去別的地方住。”
他提醒道:“這是我家。”
我氣息一滯道:“好,我們走!”走到門口又擔心大晚上興師動眾喬喬要多想,躊躇之間恨不得回身把這個好色之徒抓個滿臉花。
他渾然不知:“怎麼了?怎麼我一回來你就要走?”
我估摸了一個打架我的勝算,首先他不會動手,雖然我也不會,那就隻有口頭上的罵仗了,單從智商來看,我的勝率是百分之百的,但結合我的心理狀態氣勢臉皮厚度,我的勝率就來到了百分之十,但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回身喝罵道:“猥瑣!惡心!不要臉!”
他聞言想了一會兒認真點頭道:“是,我是。”
“啊?”
“我說我是啊,你繼續。”
我倒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了,情緒宣泄完畢我開始給他講課。
“你先坐那。”我指著床說。
“好。”他一提褲腿痛快坐了下去。
我站到他麵前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那我怎麼想的?”
“哼,中年男人,乃至老年男人,最愛跟小姑娘說什麼呀,你長得像我老婆,像我初戀,你們心裏怎麼想啊?你捫心自問你心裏在想什麼!”
他聽話摸胸口:“我在想喬喬和你年輕時候很像,沒別的了。”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這種想象基於什麼?你見過你老婆的裸體!你借著你老婆的裸體去遐想另一個年輕女孩的肉體!”
“欸!我……”
“你們老男人有一個算一個,我是沒想到你王書槐也有這個心思!”我痛心疾首,“你還有女兒呢!”
他喝道:“這都哪跟哪啊!我一句話你就扯這麼多!不是?你吃醋了吧?”
我差點破音:“我?我吃醋!外麵那是我外甥女!我要保護她!你要是在外麵你愛想誰想誰!還年輕的我?我們才認識十年啊!就去別的女人身上懷念年輕的我去了?我和我十年前差別很大嗎?”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喝道:“你和十年前差距不大和二十年前差距也不大嗎!”
輪到我欸了。
“你給劉君寄的照片,她給我們看過,”他沒好氣道,看了我兩眼突然一胳膊把我翻倒在床上,用胳膊肘卡在我下巴上壓製住,又惡狠狠道,“你再跟我嗆一個試試!”
我下巴被卡住,頭使勁仰在床上無法動彈,說話都含糊不清:“啊啊啊,鬆開鬆開,疼,我不敢了。”
我對這場戰爭全盤預計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