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天便帶大姐和喬喬去了單位進了車間，工人們穿著白色防塵衣服緊張作業。
大姐關心一個月掙多少。
“計件，幹的越多賺的越多，應該每個月四五千吧。”
她聞言滿意地笑了，囑咐喬喬好好工作，我下午沒事便送她回家，進了家門迎來的便是大姐夫的抱怨，嫌棄她在市裏玩瘋了，地裏的菜沒有放風估計都憋死了，大姐便來不及和我道別就匆匆往地裏趕，我把大姐買的衣服和鞋子放在屋裏便和喬喬去了縣裏。
二姐從冷倉廠匆匆走出來把我給她買的禮物接過去便拜托我給她兒子尋摸一個廠裏的姑娘做對象，然後抱怨剛買的房子貴，每天一睜眼就記掛著每月欠銀行四千塊錢的房貸，說完客套地留我們晚上在她家吃飯，我推辭說還要去看小六便帶著喬喬走了。
小六叫劉真，卻缺真，從小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座右銘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在縣裏開一個手機店，生意紅火日進鬥金，我進門她神色慌亂起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抓起櫃台上的錢匆匆走掉了。
我明白過來，氣憤道：“說了多少次了不讓你收贓物不讓你收贓物你怎麼就是不聽。”她黑白都沾，從小偷手裏收手機來拆開組裝，賣零件也賣翻新手機。
她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五姐你越來越像姚仕安了。”
我恨道：“你就該著姚仕安把你關起來一步也不讓出。”三姐在新疆期間她闖了大禍，給超載的沙土車做經紀，靠著關係掙了個盆滿缽滿做了小富婆，可惜東窗事發差點入獄，三姐夫把她關在他家工廠上班不許出大門直到她結婚。
“我沒結婚你們還能這麼幹我現在都是別人家的人了，就是做了錯事也丟不著你們的人。”
我聞言更恨了：“禍害不著我們就行了？你老公是個警察！你替他想想吧！”
“老公不也是姚仕安安排的！我煩死你們了！”
我聞言真恨不得打她，把給她買的蛋糕擲在櫃台上帶著喬喬回了本市，但我們沒回家，先去了刑警支隊，年輕的女孩子和油膩的中年男人有個共通點——都愛製服，我和喬喬先在車裏看了一會兒帥哥，看夠了才下車上樓找三姐。
剛才我們點評第一名的製服帥哥給我們倒水，大眼睛帥哥有一雙桃花眼，看水壺都含情脈脈的，他倒完水含情脈脈地看著三姐道：“劉隊，今天太陽挺好，你要是不用車我把咱們的車刷了吧？”
“好的，辛苦了。”三姐笑著點頭。
電眼帥哥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嫌棄她客氣，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
我目送帥哥出去以後把在對麵買的奶茶分了一下。
三姐把吸管插進去才問：“你帶著喬喬幹嘛去了？”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下。
“人才，你媽真是個人才。”她點評道，然後對喬喬說，“你在市裏住著有什麼事就聯係我，周末有空就去我家吃飯。”
去見四姐的時候我給她帶了壽司，護士太忙經常錯過飯點，她把我們讓進辦公室，一邊往嘴裏塞壽司一邊忙著安排別人工作，問明我們的來意後譏笑道：“喬喬你才多大？還不到二十吧？這麼大正好學習的時候，你這個時候打工這輩子就永遠這個樣子了，我不問你別的，電子廠一個月工資四千你爸要多少？”
“他說每個月交給家裏三千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要是你啊我就上學，哪怕學理發美容呢我也不待在這，畢業以後有多遠走多遠，你五姨陪你走了這一圈就沒看出點什麼來？”
她低頭小聲道：“我沒有學費。”
我和四姐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晚上她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若有所思，睡前新奇地摸來摸去，摸到我的精華水好奇道：“五姨，這一瓶很貴吧。”
我想了想道：“好像是一千五。”正好是她被她父親拿走後剩下的月工資。
睡前我要關客廳的燈卻被她叫住。
她忐忑又急切：“五姨，我想借錢，我們打欠條，我畢業就還！”
我低頭掩飾笑意，抬起頭的時候又嚴肅起來：“可是你爸爸不同意啊。”
“我不花他的錢我就不怕他！我明天回去和他說，我不要，不要像我媽媽那樣過一輩子。”
我點頭，但是正經道：“你先說服你爸爸吧，隻要你說服你爸爸，我可以借你錢，我們都可以。”畢竟我也是這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