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運用飛鉗的方法遊說並輔佐君主治理天下,必須揣度好君主的權謀和才能,觀察國家的發展趨勢,掌握地形的寬窄和山川險阻的難易,以及人民財富的多少。在諸侯之間的交往方麵,考察彼此之間的親疏關係,究竟誰與誰親密,誰與誰疏遠,誰與誰友好,誰與誰有矛盾。要詳細考察對方的願望和理想,更要了解他們的喜好,然後針對對方所關注重視的問題進行遊說,用“飛”的方法誘導出對方的愛好所在,最後用“鉗”的方法將對方控製。

如果要用飛鉗的方法遊說別人,就要揣摩對方的智慧和才能,度量對方的實力大小,覺察一下對方的氣勢如何,然後以此為突破口與對方周旋,進而爭取以“飛鉗”方法與對方達成議和,以友善的態度建立邦交。這就是“飛鉗”的妙用。在和別人打交道時,可用好聽的空話去套出對方的實情,通過反複詢問,來考究遊說的辭令。這樣即可以實現合縱,也可以實現連橫;可以引他向東,也可以引他向西;更可以引他向南,或者引他向北;同時可以引他過來,也可以讓他回去。即使個別時候失敗,也可以很快恢複主動,不會失去控製權。

忤合第六

世間萬物,凡是有關聯合或對抗的行動,都會有相應的計謀配合。萬物分合變化和轉移會像鐵環一樣連環旋轉變化無窮。然而,變化和轉移有各自的規律。他們各方利益之間都是彼此環轉反複,互相依賴的,並且他們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控製。所以聖人生活在世界上,立身處世的目的就是要說教眾人,擴大影響,宣揚名聲,從而讓更多的人受益。所以聖人必須根據事物之間的相互聯係來考察天時,以便抓住有利時機。國家在哪些方麵是占優勢的,哪些方麵是不足的,都要從實際出發去掌握控製,並想盡一切辦法促進事物向有利的方麵轉化。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沒有永遠都處於尊貴地位的,也沒有永遠效法的榜樣。所以聖人常常是要廣聞多識。辦成想要辦的事,實現預定的計謀,都是為了自己的原來的目的,合乎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另一方的利益。凡是計謀,不可能同時忠於兩個對立的君主,必然會違背某一方的意願。合乎這一方的意願,就要違背另一方的意願;這時隻有違背另一方的意願,才可能合乎這一方的意願。這就是忤合之術。

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運用到天下,必然要度量當今天下的具體情況,再決定順合還是反逆;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到某個國家,就必然度量整個國家的實際情況,是決定順合還是反逆;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運用到某個家族,就必然要度量整個家族的實際情況,再決定是順合還是反逆;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到某一個人,就要考量這個人的才能和氣度,然後決定是順合還是反逆。總之,無論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在大的範圍,還是用在小的範圍,其功能作用是相同的。因此,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進行謀劃、分析,隻有謀劃到位了,才能再運用飛鉗之術來實現它。

古代那些善於選擇君主的人,常常會熟練掌控各種有效力量,掌握各個諸侯從背離到聯合的趨勢,然後根據情況選擇君主,並與之親密合作。過去伊尹五次輔助商湯,五次輔助夏桀,在夏朝得不到賞識,就決定一心臣服湯王。呂尚三次服侍周文王,三次服侍殷紂王,在殷商得不到賞識,最後歸服了周文王。這就是因為他們懂得天命所歸,所以才能歸順一主而毫不猶豫。對於一個縱橫家來說,如果沒有高尚的品德、超人的智慧,是不可能通曉事物的深層次規律的,更不可能駕馭天下;如果不肯用心思考,就不可能揭示事物的本來麵目;如果不會全神貫注地考察事物的實際情況,就不可能功成名就;如果才能、膽識都不足,就不能統兵作戰;如果隻是愚忠而沒有自己的見解,就不可能有認清是非。所以,是背離還是聯合,首先要評估一下對方的聰明才智,然後度量一下他的優劣長短,分析在周圍環境之內優勢如何。隻有在這樣知己知彼以後,才能隨心所欲,可以前進,可以後退;也可以合縱,或者連橫。

揣第七

古代善於統治天下的人,必然先平衡天下各種力量的輕重,揣摩各個諸侯的具體實情。如果對各個權勢分析的不全麵,就不可能了解諸侯力量的強弱虛實;如果揣諸侯的實情不夠全麵,就不可能掌握事物暗中變化的征兆。

什麼是“量權”呢?量權的本意就是測量尺寸大小,謀劃數量多少,考量財貨有無;估量人口多少、貧富,什麼多餘、什麼缺少,以及達到了什麼程度;分辨地形好壞,哪裏有利,哪裏有害;判斷各種勢力的謀略,誰長、誰短;分析君臣之間的親疏關係,誰賢、誰不肖;考核謀士的智慧,誰多、誰少;觀察天時禍福,什麼時候吉、什麼時候凶;對比諸侯之間的關係,看誰有更多更可靠的盟友,看哪個國家的國民民心安定,哪個國家的國民心不穩;預測一下反叛在哪裏更容易發生,以及哪些人能知道其中的真正內情。這些就是所謂的“量權”。

揣情的意思就是在對方最高興的時候,去刺激他們的欲望,使他們達到極點。因為他們有了極端的欲望,就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實情;在對方最恐懼的時候,我們去加重他們的恐懼,使他們達到極點,他們既然有害怕的心理,也就不能隱瞞住實情,情欲必然要隨著事態的發展變化流露出來。對那些已經受到感動,仍不見有異常變化的人,就要改變遊說的對象,不要再對他遊說了,這時應改向他所親近的人去遊說,這樣就可以知道他安然不為所動的原因。感情從內部產生變化的人,必然要通過言行舉止顯現在外表。所以我們常常要透過對方顯露出來的表麵現象,來了解那些隱藏在內部的真情。這就是所說的“揣情”。

謀劃國家大事的人,就應當先詳細衡量本國的各方麵力量;遊說他國君主的人,則應當先全麵揣測一下所要遊說國家君主的想法,然後避其所短,從其所長,遊說時就有所側重。所有的謀劃、思想、情緒及欲望都必須以這裏為出發點,隻有這樣做了,才能得心應手地處理其中的各種問題以及對付各種各樣的人物。可以尊敬他們,也可以輕視他們;可以對他們施利,也可以對他們行害;可以成全他們利益,也可以敗壞他們名譽,這些使用的辦法都是一致的。所以,即使有古代先王的德行,有聖人高超的智謀,如果不揣度透徹所有隱蔽的和深藏的實情,我們將什麼也追求不到。這是智謀的基礎和遊說的通用法則。人們對某些事情常常感到來得突然,是因為我們不能事先預見。能在事情發生之前就預見到,這是最難的。因此說:“揣情,最難把握。”遊說活動必須深謀遠慮地選擇時機。即使是昆蟲蠕動,這其中也一定有著利益與禍害。任何事情在剛剛產生之時,都呈現一種微小的態勢,所以我們要細致觀察周圍發生的微小變化,迅速作出判斷。這種揣情,需要借助漂亮的言辭或文章才能進行遊說應用。

摩第八

所謂“摩意”,是一種與“揣情”相類似的方法。“內符”(即內部真實的情況)是“揣”的對象。進行“揣情”時需要掌握“揣”的規律,而這些規律都是隱而不現的,因此這就要適當地去“摩”,投其所好進行測探,其內情就會通過外部現象反映出來。內心的感情要表現在外部,就必然會有一些相應的行動。這就是“摩意”的作用。在達到了這個目的之後,要選擇適當的時機離開對方,把自己的動機隱藏起來,消除痕跡,偽裝外表,回避實情,使人無法知道是誰辦成的這件事。這樣我們即達到了目的,也辦成了事,卻又不留禍患。自己試探君主,讓君主表露真情,言聽計從,然後跟從他、應和他,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辦成的。

古代善於“摩意”的人,就像用魚鉤到水邊釣魚一樣。隻要把帶著餌食的鉤投入水中,不必聲張,悄悄等待,就可以釣到魚。所以這種人主辦的事一天天成功,卻沒有人察覺;指揮的軍隊日益壓倒敵軍,卻沒人感到恐懼,能做到這樣才是高明的。那些有高深修養和無限智慧的人,謀劃各種行動總是在暗中進行的,所以人人常常感覺到他們太“神”了,而這些行動的成功都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大家又感到很“明”了。所謂“主事日成”,就是暗中積累德行,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卻不讓他們知道為什麼會享受到這些利益;暗中積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中,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局麵。普天下的人都把這樣的“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政治策略稱為“神明”。那些指揮軍隊而日益壓倒敵人的統帥,一直堅持不懈地與敵軍抗衡,卻不去爭城奪地,這樣不消耗人力物力,邦國自動臣服。這樣讓老百姓在戰爭中不會感受到什麼是恐懼,所以他們把這種“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軍事策略為“神明”。

在實施“摩意”時,有的以和平形式演變,有的打著正義的旗號去責難;有用娛樂討好對方的,有用憤怒激勵的;有用名望威嚇的,也有用行為逼迫的;有用廉潔感動的,也有用信譽說服的;有用利益誘惑的,也有用謙卑奪取的。和平代表安靜,正義代表剛直,娛樂代表喜悅,憤怒代表激動,名望代表聲譽,行為代表實施,廉潔代表清明,利益代表需求,謙卑代表委曲。所以,聖人所獨用的“摩意”方法,平常人也都可以具有。沒有能運用成功的,那是因為他們用錯了。

因此,謀劃策略最困難的就是周到縝密;進行遊說最困難的就是讓對方全部聽從自己的說辭;主辦事情最困難的就是一定成功。這三個方麵隻有成為聖人之後才能勝任。所以謀劃必須周到縝密,遊說要首先選擇與自己可以相通的對象,辦事情要固若金湯,無懈可擊。要想使自己所辦的事情取得預期的成功,必須有適當的方法。客觀規律、行動方法以及天時地利都是互相依附的。進行遊說的人要讓對方聽信,必須使自己的說辭合於情理,隻有合情理才有人聽。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屬性,比如抱著柴草向烈火走去,幹燥的柴草就會先著火;往平地倒水,濕潤的地方就會先進水。這些現象都是由各類事物的性質所決定的。以此類推,世間萬物都是如此。這就反映了“內符”與“外摩”的道理。因此,按著事物的不同特性來實施“摩意”的方法,哪有不反應的呢?根據被遊說者的喜好而施行“摩意”,哪有一個不聽從遊說的呢?因此說,觸摩試探之術是唯一可行的方法。總之,注意事物的細微變化,把握好時機,有成績也不停止,天長日久就一定能改變一切,最後取得成功。

權第九

遊說,就是說服別人;說服別人,是為了取得別人的資助。修飾言辭,就是假借以說服人;假借,就是有所增減。應辯對答,言辭要流利;流利的言辭,表現在能輕便靈活地討論問題。具有充足義理的言論,可以闡明真偽;闡明真偽之後,可以用事實來驗證。指責之辭,是反對的言論;反對的目的,是誘導對方說出心中隱秘的打算。

花言巧語,是以諂媚的語言取得好聽的名聲;以不誠實的語言奉承人,是以貌似廣博的虛浮言辭得到有智慧的名聲;用平實、果斷不疑的言語而求取的是“勇”的名聲;用鎮靜的言論,運用計策就能求得信任;用巧妙裝飾的語言,以自己的不足而轉向指責他人也能求取勝利。曲意巴結奉承,就是諂媚;繁雜虛浮的言辭,就是淵博;籌劃時運用謀略,就是權變;做事不猶豫,就是果斷堅決;自己不足而責備他人,就是反。

嘴巴,是言語發出的地方,是用來宣布或封閉情意的。耳朵和眼睛,是思維的輔助器官,可以察知發現奸詐和邪惡。所以說口、目、耳三者調和呼應,就可以向著有利的方向發展。言辭繁多而不混亂,縱橫自如而不迷亂,情況千變萬化而不發生危險,其關鍵在於把握了事理和規律。所以對色彩不敏銳的人,不要給他欣賞各種色彩;對聽覺不敏銳的人,不能跟他談論音樂。因此,有些人是無法交往的,因為他們或者是思想不開通,或者是心胸狹隘。古人說:“嘴巴能吃東西,卻不能隨便說話。”就是因為言語有時候是有所顧忌的。眾人的言論可以熔化金屬,也是形容言語有時候很容易歪曲真相的。

人之常情是希望進行遊說時建議能被采納,辦事時能夠成功。因此,聰明人不會用自己的短處,而用愚笨的人的長處;不會用自己很不熟練的短處,但是會運用愚笨之人的很精巧的長處。遊說其發揮有利的地方,是發揮他的長處;陳述其不利的地方,是回避其不足。所以甲蟲保護自己,會充分利用自己堅硬的甲殼;有毒刺的蟲采取行動時,一定會用它的毒刺。禽獸都知道要善於利用自己的長處,所以人在言談時也應該使用自己所擅長的進行遊說。

言辭有五種,包括病言、怨言、憂言、怒言、喜言。病言,是指有衰竭之氣,精神不足的言辭;怨言,就是傷心到極點而沒有主意的言辭;憂言,就是心中鬱悶不能宣泄的言辭;怒言,就是沒有經過仔細斟酌而沒有條理的語言;喜言,就是鬆散抓不住要領的語言。這五種言辭,精通後可以使用,有利時就可實行。

所以與智慧的人交談,要依靠淵博的知識;與笨拙的人交談,要依靠善辯的言辭;與善辯的人言談,要提綱挈領;與高貴的人言談,要依靠權勢地位;與富貴的人言談,要依靠精神的高度;與貧困者言談,要依靠有可吸引的利益;與低賤者言談,要依靠自己謙卑的態度;與勇敢者言談,要依靠果敢的個性;與有過失者交談,要直率尖銳地指出問題。這就是言談的基本方法,但人們卻常常違背它。所以與聰明人講這個道理,他容易明白;但與不聰明的人言談,就要反複教導他們了,這是很難的事情。總之,言談有多種方法,事物有多種變化。如果整天講話,不超越界限,事情就不會發生混亂;講的話每天都隨著事物變化,而不偏離主旨,是很可貴的。所以聽話要聽得真切,智慧要高明,言辭要巧妙,這樣才能處處成功。

謀第十

對於一個人來說,但凡是為人籌劃計謀,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則。一定要先弄清緣由,以便探索出實情。假如能詳細審查實情,就可以設立三類標準來區分計謀的等級。三個等級為上等、中等和下等。等級確定後,才能謀劃出奇計,奇計是所向無敵的,從古到今都是如此。所以鄭國人進山采玉時,都要帶上指南針,目的就是為了不迷失方向。而考察才幹、估量能力、揣度情理,也就類似做事時使用指南針一樣。所以凡是觀念相同且互相親密的人,大家在一起就都可以成功;凡是欲望相同而關係疏遠的,事後隻能有部分人獲利;事情同時被人憎惡而相互之間關係又密切的,必然一同受害;事情同時被人憎惡但彼此之間關係疏遠的,一定是部分人先受到損害。所以,如果能互相帶來利益,就要相互親近,如果相互牽連會造成傷害,就要相互疏遠。這都是有定數的事情,也是要考察異同的原因,凡是這類事情都是有一樣道理的。牆壁通常是因為有裂縫所以才倒塌,樹木通常是因為有節疤才折毀。因此,事情的突變都是由於事物自身的漸變引起的,有事情的跡象發生了,就要有謀略去解決它;要想有謀略,就必須有計劃地考慮、有秩序地商議討論,從而產生遊說的言辭;遊說是為了進取;有進取,就有退卻,但退卻時,要注意有節製。可見各種事物的道理是一致的,不論反複多少次也總是有相應法則的。

那些仁人君子是必然輕視財物的,所以不能用金錢來誘惑他們,反而可以讓他們捐出錢財;勇敢的壯士自然是會輕視危難的,所以不能用禍患來恐嚇他們,反而可以讓他們鎮守危險的地方;一個有智慧的人,通常是通達禮教,明於事理的,所以不可假裝誠信去欺騙他們,反而可以給他們講清事理,讓他們建功立業。這就是“三才”——仁人、勇士和智者。因此說,愚蠢的人容易受蒙蔽欺騙,一個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嚇,貪圖便宜的人容易被引誘,但所有這些都要根據具體情況作出判斷。強大是由微弱積累而成的,直壯是由彎曲積累而成的,有餘是由於不足積累而成的。這是由於實行了“道術”的結果。

所以,對那些外表親善而內心疏遠的人,要從內心入手進行遊說;對那些內心親善而外表疏遠的人,要從表麵入手進行遊說。根據對方存在的疑問所在,來改變自己遊說的內容;根據對方的表現,來判斷遊說是否得法;根據對方的言辭,來歸納出遊說的要點;根據形勢的變化,適時征服對方;根據對方可能造成的危害,來權衡利弊;根據對方可能造成的禍患,來設法防範。揣摩之後要加以威脅,抬高之後加以策動,削弱之後加以扶正,應驗之後加以響應,擁堵之後加以阻塞,攪亂之後加以迷惑。這就叫做“計謀”。至於計謀的運用,公開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結黨,結黨是沒有裂痕的。正規策略不如奇策,奇策實施起來就可以無往不勝。所以向君主遊說時,必須與他談論奇策。同樣向臣子進行遊說時,就必須與他們多談論私人的利害。

雖然是自己人,但卻說有利於外人的話,就會被疏遠;如果是外人,卻知道內情太多,就會有危險。不要拿別人不想要的東西,來強迫人家接受;更不要拿別人不了解的事去說教別人。如果對方有某種嗜好,就要想辦法迎合他的興趣。如果對方厭惡的,就要加以避諱,以免引起反感;要進行隱秘的謀劃和公開的奪取。想要除掉的人,就不斷放縱他,任其胡為,趁時機成熟時,他留下了把柄時就乘機一舉除掉他。無論遇到什麼狀況,既不喜形於色也不怒目相待的人,是感情深沉的人,是可以托付機密大事的。對於能很快了解透徹的人,可以加以重用;對那些還沒了解透徹的人,有智慧的人是不會重用他們的。所以從事政治活動最重要的是掌握人,一定要注意絕對不要被別人控製。控製人的人是掌握大權的統治者,被人家控製的人,是唯命是從的被統治者。所以聖人運用謀略的原則是隱而不露,而愚人運用謀略的原則是大肆張揚。有智慧的人容易成事,沒有智慧的人成事困難。由此看來,一旦國家滅亡了,就很難複興;一旦國家騷亂了,就很難安定。所以無為和智慧是最重要的,智慧是用在眾人所不知道的地方和眾人所看不見的地方。在施行了智謀和才幹之後,如果證明是可行的,就要選擇相應的時機來實行,這是為自己;如果發現是不可行的,也要選擇相應的時機來實行,這是為別人。所以古代先王所推行的大道是屬“陰”,即是隱蔽的。古語說:“天地的造化在於高與深,聖人的治道在於隱與匿。”這句話是說不在於表麵講求仁慈、義理、忠誠、信守,隻要內心中正就可以。如果能徹底認清這種道理的真義,就可以與人隨意言談,假如雙方談得很投機,就可以發展成為目前的和長遠的關係。

決第十一

凡是替人決斷事情,一定要根據那人心裏存在的疑慮來出發。一般說來,人們都希望遇到有利的事,不希望碰上禍患和被欺騙誘禍的事,並且希望最終能排除疑惑。在替人作決斷時,一定要注意那人的利益,沒有利的話,他就不會接受。任何決斷本來都應有利於對方的,但是如果在其中隱含著不利的因素,那麼對方就不會接受,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就會相應疏遠。所以,在決策時,注意不要讓他人的利益受到損害,否則決斷就是失誤的。

聖人之所以能夠完成大業,主要有五個途徑和方法:用道德公開來感化別人,用計謀暗中打敗別人,用信義來教化大眾,用愛心來庇護大家,用廉潔來淨化社會。公開用道德感化別人,要力求說話前後一致,言行必果;而暗中謀劃、用手段打敗別人,要努力掌握事物對立的兩個方麵。在平時和關鍵時刻都可以巧妙地運用這幾方麵,小心謹慎行事。推測以往的事,驗證未來的事,再參考日常的事,如果可以就直接作出決斷。王公大臣的事,是崇高而享有美名的,如果可以就直接作出決斷;不用費力輕易可獲成功的事,如果可以也要作出決斷;費力氣又辛苦的事,但不得不做的,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能消除憂患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能實現幸福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

因此決斷事情,消除疑慮,是辦事的關鍵。澄清動亂,預知成敗,是很難做到的。所以古代先王就用蓍草和龜甲來決斷一些大事。

符言第十二

如果一個人能做到安詳、從容、正直、沉靜,那麼他所管理的組織就會得到很多收益。他願意給予別人,而自己與世無爭,這樣就可以心平氣和地麵對天下紛爭。這裏是講“善守其位”。

對眼睛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夠明亮;對耳朵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夠靈敏;對心靈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智慧廣博。君主如果能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觀看,就不會有什麼看不見的;君主如果用全天下的耳朵去聽,就不會有什麼聽不到的;君主如果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會有什麼不知道的。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像車輻條集輳於轂上一樣,齊心協力,就可明察一切,沒有什麼可以閉塞的。這裏是講 “察人之明”。

聽取意見的時候,不要輕易答應,也不要堅持己見而拒絕對方。如果能多聽別人的進言,就使自己多了一層保護;如果拒絕別人進言,就會封閉自己。在高山下麵仰望就可看到頂,深淵計量就可以測到底,而神明的心境是既正派又深沉的,是無法測到底的。這裏是講要“虛心納諫”。

運用獎賞的激勵時,最重要的是守信用。運用刑罰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堅決。處罰與賞賜的信譽和堅決,都會深深被臣民所見所聞。對於那些沒有親眼看到和親耳聽到的人也有潛移默化的作用。君主的誠信如果能暢達天下,連神明也會來保護,又何懼那些奸邪之徒會冒犯自己呢?這裏是講“賞罰必信”。

君主可以谘詢的事情包括天上、地下、人間。四麵八方,上下、左右、前後,凡是不清楚的地方都要了解清楚。這裏是講“多方谘詢”。

心是人的九竅的統治者,君是人的五官的首長。做好事的臣民,君主會給賞賜;做壞事的臣民,君主會給懲罰。君主要根據臣民的政績來任用,斟酌實際情況給予賞賜,這樣就不會勞民傷財。聖人能夠很好地重用這些臣民,很好地掌握他們,就是遵循了客觀的規律,所以才能長久。這裏是講“遵規循理”。

君主必須廣泛了解外界事物,如果不通人情事理,那麼就很容易發生騷亂。內外如果沒有交往,又怎麼能知道世界的變化呢?開放和封閉如果不適當,就無法發現事物的根源。這裏是講君主要周全地了解一切。

一要使眼睛看得更遠,二要使耳朵聽得更多,三要使心裏洞察一切。能夠了解千裏之外的情況,能夠了解隱秘和微小的事情,這就叫做洞察。如果能夠洞察一切,那麼,天下為非作歹的壞人就會暗自改變自己的惡劣行為。這裏是講如何洞察驗證一切。

依照名分聲譽去考察實際情況,根據實際來確定名分聲譽。名分聲譽與實際情況互為產生的條件,相輔相成。兩者相符就能得以治理,不相符就容易產生動亂。名分聲譽產生於實際,實際產生於意願,意願產生於有效的分析,分析產生於智慧,智慧則產生於適當。這裏是講“名實相符”。

本經陰符七術

一、盛神

要使人的精神旺盛,就要效法五龍。旺盛的精神中有五氣,精神是五氣的總統帥,心靈是五氣的住所,品德是精神在人身上的外在表現。凡是屬於培養精神的地方都歸於“道”。所謂“道”,就是天地的本源,天地的綱紀。創造萬物的地方,就是天產生的地方。化育萬物的氣,在有天地之前就形成了,可是沒有人見過它的形狀,也沒有人知道它的由來。於是人們稱之為“神靈”。所以說,“道”是一切神明的源泉,而“一”是變化的開始。品德可養五氣,心能總攬五氣,於是就產生了“術”。“術”是心氣的通道,是魂魄的使者。人體的九竅和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是氣進出人體的門戶,心就是所有這些的總管。

從上天得到生命的人是一般人,要成為真人就要與天融為一體。通過內心的修煉明白道理的人,叫做聖人,聖人能以此明白一切道理。人與萬物在一起生長,都是事物變化的結果。人類了解各類事物都是通過九竅。如果對事物有所疑惑,就要采取一定的方法去排除解開疑惑,如果仍然不通,那就是方法不當。當九竅暢通後,五氣就會得到滋養,這時要努力使精神保持專一,這就是所說的“化”。五氣即誌、思、神、心、德,其中“神”是其他四氣的統帥。寧靜、平和能養氣,養氣就更能使這四者獲得和諧。這四個方麵如果都不衰弱,周圍就很難構成威脅。把五氣在自身靈活運用,就是所謂神化。當這種神化歸於自身時,那就是真人了。所謂真人,就是已經把自身與自然融為一體了,並且與大道完全符合,堅守“無為”的法則來化育萬物,他們以大自然的胸懷,廣泛播散善緣德行來滋養五氣,用無為之道指導思想而發出威勢。遊說之人如能心術通達,心神盛大,就能修養自己的心誌。

二、養誌

修養心誌的辦法是效法靈龜。之所以要修養心誌是由於思慮還沒有通達順暢。如果一個人有什麼欲望,就會在心中始終去想著滿足欲望。所以說心誌不過是欲望的使者罷了。欲望多了,心神就會渙散,意誌就會消沉。意誌消沉,思慮想法就會無法通達順暢。因此,心神專一,欲望就不會過多;欲望不多,意誌就不會消沉;意誌不消沉,思想脈絡就會暢通;思想脈絡暢通,心氣就能和順;心氣和順,就沒有亂氣鬱積於心中。因此,對內要以修養五氣為主,對外,要以明察各種人物為主。修養自己可以使心情舒暢,了解他人可以知人善任。如果想重用一個人,就應該先知道他的心胸大小,因為隻有了解了一個人的五氣和心誌的盛衰,才能繼續修養他的五氣和心誌,然後再觀察他的心誌是否安穩,了解他的才能到底有多大。

如果一個人的心誌都得不到修養,那麼五氣就不會穩固;五氣不穩固,思想也就不會順暢;思想不順暢,意誌也就不會堅定;意誌不堅定,應付外界的能力就也會不強;應付外界能力不強,就很容易喪失意誌,心裏感覺空虛;喪失意誌,心裏感覺空虛,就喪失了神智;一旦人的神智喪失了,他的精神就會陷入恍惚的狀態;精神一旦陷入恍惚狀態,那麼他的意誌、心氣、精神三者就不會協調。所以修養意誌的首要前提是安定自己。自己安定了意誌才能堅定;意誌堅定了,威武氣勢才不分散,精神才能固守不丟失。隻有這樣,才能夠震懾對方。

三、實意

要堅定意誌,就要效法騰蛇。堅定意誌就是要在五氣和思想上下工夫。心情要安詳寧靜,思慮要周到深遠。隻有心情安詳寧靜,精神才會愉悅;隻有思慮深遠,計謀才能成功。精神愉快,心誌就不會紊亂;計謀成功,功業就不可抹殺。意誌和思慮能安定了,心情就能安定下來,行為也就不至於出現差錯,精神也就能寧靜。如果思想活動不安定,常常顧慮太多,那麼奸邪就會乘虛而入,奸詐的謀略也會乘機而來,講出的話也就不是經過用心考慮的。所以,要堅信自己的真實想法始終不變,等待別人開誠相見,並認真聽取和接受別人的意見。計謀是國家存亡的關鍵,如果思慮不與意誌交會,所聽到的事就不周詳;接受的東西不恰當,計謀也就成了虛而不實的東西。所以,策劃計謀時務心要做到意誌堅強,心氣寧靜。

要遵循自然無為的規律,使五髒和諧、六腑通暢,使精神、魂魄固守純真,不為外界所動。這樣就可以對內自我省察,對外聽取消息。凝神定誌,使得頭腦達到毫無雜念的空靈境界,等待靈感的到來。觀察開天辟地的規律,了解自然界萬物演變的過程,揭示陰陽變化,探索人世間治國安邦的道理。這樣自己即使不出門,便可以知曉天下大事,不開窗就可以看見世間百態,沒看見事物就能叫出它的名稱,沒推行政令便就可以天下大治,這就是所謂的“道”。憑道來了解一切的話,可以通達神明,並能使神明長駐心中。

四、分威

發揮威力,就要效法隱藏起來準備出擊的熊。隻有在旺盛的精神籠罩之下,威力才能充分發揮。要平心靜氣地堅持誌向,使所有的精氣神都集中在一起,威風氣勢會因為受到阻礙而更加強勁。威風因為受到遮擋隱伏而更加強勁,內心就會更堅定有底。內心堅定,就會所向無敵。所向無敵,就更要學用隱藏,從而使得威力氣勢更加壯大,使其像天一樣壯闊。這就是用堅實去對付虛弱,用有威力來對付無威力,又像鎰和銖比較一樣,相差懸殊。所以,隻要行動,就會有人跟隨;隻要呐喊,就會有人附和。隻要屈起一個指頭,就可以觀察其餘各指。如果通曉“唱與和”的道理,就可用離間的方法去加大敵人內部的裂痕。如果審察透徹,就可使敵人的弱點暴露出來。這樣行動就不會盲目,敵人的威勢也可以分散一些。將要有所行動,必須先修養心誌,並要把自己的意圖隱蔽起來,暗中觀察對手的漏洞。凡是懂得堅持意誌的人,就是能自我養氣的人。凡是知道謙讓的人,就是能馴服別人的人。因此,能夠使精神專注而絲毫不表現進攻之勢,就是所要努力實現的方向。

五、散勢

散發威勢,就是利用權威和有利形勢采取行動,就要效法鷙鳥。散發威勢是由精神支配的,實施時必須抓住間隙(時機),才能壯大威風、強盛內力。如果尋找到好的時機,那麼氣勢就可以散開。散發威勢的人,能包容一切和決定一切。意念一旦喪失威勢,精神就會陷於渙散,言語就會外露無常。要考察對方的意誌和辦事標準,運用揣摩之術遊說他,並采取不同的計謀籌劃事情。如果沒有找到機會就不發散威勢。所謂散勢,就要等待適當時機而行動。一旦采取行動,氣勢就要發散出來。因此,善於發現時機的人,一定是內部積蓄著五髒精氣,對外也能觀察虛實。一旦行動,便不會失去散發威勢的實效。行動時一定要跟蹤好對方的思路,並了解對方的計謀。有氣勢的一方就可以決定利弊得失,就可以威脅權變的結局。氣勢衰敗,往往是沒有集中精神去觀察事物結果。

六、轉圓

要把智謀運用得像轉動圓球一樣,就要效法猛獸。所謂轉圓,是指計謀沒有窮盡。要有無窮的計謀,必須有聖人的胸懷,從而探究深不可測的智慧,用深不可測的智慧來通曉心術。哪怕在神明與天道混為一體的時候,也可以推測出事物變化的規律,來解釋宇宙無窮無盡的奧秘。無論是智慧謀略還是奇計良方,都各有各的形式和內容。或是圓略,或是方略,有的是陰謀,有的是陽謀,有的是吉智,有的是凶智,都因事物的不同而不同。聖人憑借這些智謀的運用,轉圓變化以求得與道的相融合。從創造化育萬事萬物的人開始,各種活動和行為就沒有不與天道相合的,借此也反映出了自己內心世界的變化規律。

天地是廣闊無邊的,人事也是無窮無盡的。所有這些又各以其特點不同,而分成不同的類別。考察其中的計謀,就可以知道成敗的結果。所謂轉圓,或轉向吉的方向,或轉向凶的方向。聖人憑借道理規律來預測存亡大事,於是也知道了轉圓是為了就方。所謂圓,是為了使彼此意見融洽;所謂方,是為了正確地處理事務。所謂轉化,是為了觀察計謀;所謂接物,是考察進退的想法。隻有了解事物的關鍵,把握對方的主要想法,才能跟對方緊密聯合,使彼此主張一致。

七、損兌

要預測事物的得失就要學習“靈蓍”。所謂損兌,取決於事物剛剛有征兆的時候。事情的發展有是否適時的問題,也有成敗的問題,即使是很輕微的變化,也不可不細心觀察。所以聖人用無為來對待有德之人,當對方說話時,就觀察他的言語動作,並考核對方所做的事。“兌”,是要了解的對象。“損”,是要實施的行動。所以,聖人不以自己的言論來改變人家的言論。言辭不煩瑣,內心也不浮躁,意誌不亂,思慮也就不發生偏差。

當事情遇到麻煩時,就停下來仔細謀劃一下,把自然的規律作為謀劃的基礎。如果使對方圓的計謀不能實現,方的計謀也不能確立,這就叫做“大功”。無論是兌還是損,都是借助語言工具進行的。運用分威散勢的方法來處理政治鬥爭,來體現“兌”的威力。事情剛剛出現征兆時,就要及時決斷。所以善於損兌的人,就好像在千仞的大堤上決口放水,又好像在萬丈的高山上向下滾圓石。

持樞

所謂持樞,是指春季的耕種、夏季的生長、秋季的收割、冬季的儲藏,是依據天時的正常規律運行的,決不可企圖改變和違背這些規律。違背這些規律的人即使暫時成功了,最後也要失敗。所以君主也應遵循事物的基本規律,負責生聚、教養、收成、儲藏等重任。在社會生活中,尤其不可改變和抗拒這些規律。如果違背基本規律,雖然暫時興盛起來,最後還是要衰落。這就是天道,也是君主治國的基本綱領。

中經

所謂中經,就是說當別人有困難的時候,要跑去幫忙、救濟。如果解救處於困境中的人,那麼這個窮途末路的人一定會一輩子不忘記對方的恩惠。巧於雄辯的人,多是心地善良,又能廣施恩惠的人。那些對人施行德義的人,都是依道行事的。而能救人於困境的人,就能收服平民大眾並加以利用。但有的人生不逢時,有的深陷兵亂,有的因能言善辯而遭讒害,有的被迫放棄德行鋌而走險,有的遭到拘捕成為囚犯,有的想獨善其身,有的反敗為勝最後獨立於世。所以處世之道貴在能夠製服人,而不能受製於人。能製服別人的人可以掌握權力,受製於人的人就會丟掉性命。所以,看見外形要能判斷這個人大概的容貌,估量到他的身材,聽到聲音要能找到一致的觀點和方向,要善於解除仇恨和與敵鬥爭,要善於挽留想要離去的人和對付前來遊說的人,要善於及時了解真情和恪守正義。本書所闡述的都是道數,其變化的內容都在於《持樞》和《中經》二篇中。

所謂“見形為容,象體為貌”,就是根據和模仿對方的表情舉止而做出相同的表情舉止。這是為了遊說矯情做作的國君,以取得他的歡心。因為,可以通過陰影、回聲、舉止、容貌來了解一個人的真情,以取得他的信任。而那些有操守的人,眼睛是不看哪些不該看的東西的,耳朵也是不聽哪些流言蜚語的,他們說話都引自《詩》、《書》中的內容,處處做到行為端正,以德為容,並且莊嚴而又溫順。這樣的人就很難從外表來了解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並獲得他的信任。遇到這種對手,我們就應深隱我們的真實意圖,不要靠近。

所謂“聞聲和音”,就是說,聽到對方的聲音,就要用對方的聲音去應和。這是因為,如果聲音的性質不同,感情就不會相通。所以在五音中,商音與角音合不到一起,徵音與羽音也不協調,能調和四個聲色的隻有宮音。五音不協調就不會感動人,用聲音散布醜惡有害的內容,就一定聽起來不順耳。即使有高雅的行為和美好的名聲,也不可能與別人像比目魚和比翼鳥那樣親密無間,和諧共處。這都是因為聲氣不相同,音調不和諧的緣故。

所謂“解仇鬥郤”,是說要主動解決矛盾,所謂“鬥郤”就是使兩者相鬥。兩者既然鬥起來,就必然有一勝一負。勝利的一方會誇耀戰功,炫耀自己氣勢;敗北的一方,就要衰歎失敗,自卑傷感,覺得丟了麵子,對不起祖宗。所以勝利的一方會誇耀自己的戰功和氣勢,隻要能前進就決不後退;弱的一方也會弄清楚自己為什麼失敗,不忘戰爭創傷,努力使自己強大,加強力量,為此而拚命。哪怕沒有多少可乘之機,隻要敵方防禦不夠強大,就可以威脅它,以至吞並它。

所謂“綴去”,就是把自己想挽留的誠意表達出來,讓對方再慎重考慮,不要輕易離去。在與對方接觸時,要稱讚他的品行,鼓勵他的誌氣。希望他可以幹一番事業,如果在外麵做得不順心,還可以回來。這樣說的話,他一定會對你心懷感激。也就是說,參考別人所做過的相似的事情,來驗證自己的話,並表明自己對對方的深厚眷戀,以聯絡這位離去者的感情。

所謂“卻語”,就是偵察對手的弱點。因為對手的話說多了,就必然會有缺漏的地方,這時候就可以抓住對手的某些失實的言辭,並把與它事實相符的證據找出來驗證。用對手最忌諱的問題去動搖他,讓他產生一種恐懼感。然後用爭取和安撫的手段來安撫他恐慌的心。最後就可以把話收回來,為他保密,讓他離開。一定不要把自己的弱點顯示給見聞廣博的人。

所謂“攝心”,就是說遇到智略謀劃手段特別好的人,就要為他們大力擴大宣傳;這樣又可以從多方麵來證實他們的技術,使他感到受寵若驚。那麼這個人的心就會被我們所籠絡。這樣能讓他的智慧為更多的民眾所效力,利用他掌握的經驗來治理混亂局麵,使老百姓也能心悅誠服地歸順我們。但一旦遇到沉湎酒色的人,就要采取一定的方法,用音樂來打動他們,用酒色會影響壽命的道理來提醒他們,使他們萌生生命會日益縮短的憂患意識,再用那些他們所不曾見過的美好景象來刺激他們,使他們看到人生的道路是豐富多彩的,要對未來充滿信心的。

所謂“守義”,是說要遵守人的義理,就是要探尋人們內心的想法,以求得判斷與事實相符合。如果能探到真心,就可以掌握人的真實想法。就可以從外到內來控製他們的內心。事情之間總是有聯係的,都是會由一定原因而引起,並且按一定的邏輯發展的。小人會采用旁門左道,導致敗家亡國。不是聖人和智者,就不會用義理來治理國家,更不用說用道德來保衛國家了。聖人之所以珍視“道”的微妙,就是因為道可以使一個國家或一個人轉危為安,更可以救亡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