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之:……可他那天真的不冷。
有一種冷,叫你的侍從覺得你冷。
*
謝早早在劉小鳳的教導下,終於明白了,所謂母親是嬰兒的食物,是怎麼一回事。
劉小鳳跟她解釋完喂養嬰兒的方法後,還貼心地去給她端了一碗酒釀蛋花湯喝。
謝早早拎著手裏這個自己生的大頭娃娃,麵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我不想喂你。”
嬰兒嘴裏吐了一個奶泡。
謝早早:“你還玩唾沫,髒死了。”
還醜。
這個剛出生眼睛一隻大一隻小的崽終於勉強把兩隻眼睛睜得一樣大了,但謝早早又開始嫌棄他紅通通的皮膚。
“剛才是紫的,現在是紅的,他爹是變色龍嗎?”
係統:“……”毒修,妖怪,變色龍,林少爺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馬甲?
劉小鳳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小孩子皮膚越紅,長大了越白呢,又白又嫩。”
她似乎很喜歡孩子,盯著謝早早懷裏的嬰兒看個沒完,幾次想伸手摸,都被謝早早冷淡的目光逼回去了。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那個……我可以抱抱孩子嗎?就一下,一下——”
她一雙眼睛似乎放著光,就直勾勾盯著孩子,再次伸手過去。
這小崽被謝早早隨便擺弄來擺弄去時,都沒有什麼反應,安安靜靜的,甚至還睡著了,但是劉小鳳一碰就開始哭了起來。
謝早早:“你把他弄哭了。”
劉小鳳很是尷尬:“他可能是餓了,你喂他試試看啊。”
“我不想試。”
劉小鳳有點驚訝:“為什麼呀?”
“疼,不想讓人碰。”
她很是認真地跟這隻人類幼崽商量:“你吃點別的不行?別挑食。”
劉小鳳站在旁邊的架勢,恨不得撲過去把謝早早按到孩子那裏,強迫她履行母親的職責。
但是謝早早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壓迫感,讓她隱隱有些不安,隻能把酒釀蛋花湯往謝早早手裏塞了塞。
熱氣騰騰的蛋花湯散發著醉人的甜香味,謝早早這種已經沒什麼口腹之欲的人,此時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奇怪,我早就不用吃東西了。”謝早早心道,“換了個身體靈力都沒了嗎?”
係統不敢看謝早早喂奶的場景,臉紅紅地捂著眼睛:“不是,聽說喂奶的人都會特別容易餓。”
謝早早懷裏摟著孩子,另一隻手捧著蛋花湯,覺得自己似乎身處夢境,各種的不真實。
唯有胸口的疼是真的,一陣勝過一陣。
謝早早挺了大半夜,還是沒妥協,她覺得這是屬於她這無情道砍瓜切菜流仙子最後的尊嚴和倔強,絕對不能服輸。
明天熬點米湯給這孩子喝,她這麼想著,把孩子放在床裏邊守著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禦劍飛行的時候被一塊大石頭砸了下來,然後天上接二連三地往下落石頭,每一塊都精準地砸中她的胸口。
謝早早:“……”
她這是要渡劫嗎??
為什麼她的劫不打她腦袋,不砸她丹田,不毀她武器,卻一直砸她的胸脯子?
她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裏,胸口鑽心得疼,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看了看身邊的孩子也醒了,正盯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早早怕他掉下去,把他往懷裏攬了攬,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疼得齜牙咧嘴的。
實在又困,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而靠在她懷裏的孩子,聞到了謝早早身上的奶香,摸索著湊了過去,自己找到了食物。
謝早早夢裏的劫數終於渡過了,那石頭也不砸她胸口了,心情無比舒暢,但是夢裏老是有滋滋滋的聲音,她最後還是被吵醒了。
發現這崽子已經自己吃飽了,鼓著小肚子在呼呼大睡呢。
謝早早:“……”
她還在誓死守護自己身為仙子的倔強和尊嚴時,這人類幼崽已經偷偷把她的倔強尊嚴給喝沒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因為她現在一點不痛,還舒服極了。
舒服了的謝早早再次睡了過去。
而此時,隔壁屋的張寡婦正扯著兒媳婦嘀咕:“讓那謝姑娘給你男人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