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和天愛奴一行人趕到洛水河邊停下,下人們便開始忙碌起來,幾個大漢拿了插竿開始插杆圍帳。另有人從車上卸下竹席氈毯、各色器物布置起來。
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姚夫人的注意,來洛水邊遊玩的人很多,誰有閑心去管旁邊是誰人紮下的圍帳。
楊帆一行人紮下的圍帳在兩家踏秋賞水的遊人中間,他們右側是姚夫人所在,左側帳圍子,則是另外一群遊人了。
那處帳圍子裏麵,此刻正有三個婦人圍坐在氈毯上,玩著酒令遊戲。奴仆下人們在四下裏恭立侍候著。
三個婦人中間,放著一隻玉製的烏龜,碧色的烏龜背負著一個蠟燭狀的高筒,整個玉龜和蠟燭狀的筒子是由一塊完整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筒上還鏤刻著蓮花狀的鈕瓣。
筒內放了一把玉製的長籌,一個婦人抽出一支,看了看玉籌上刻的字,笑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放!哈哈,這一輪我不用喝了。”
這個婦人雖然衣著錦繡,巧施脂粉,可是依舊掩飾不住她的老態,隻是因為保養得宜,所以她的皮膚比較細嫩,再加上頭上戴了烏黑的假發套,遮住了那一頭白發,所以看起來年輕一些。
然而歲月不饒人,畢竟是過了六旬的婦人了,她臉上的皺紋就像那龜背上的鏤刻一般清晰。另外兩個女子則不然,這兩個女子看起來都還隻是雙十年華的模樣,芳姿嫵媚,豔麗無雙。
其中一個妙齡少婦斜臥於榻上,身著一襲大紅牡丹衫子,外披一件白色的紗衣,下著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裙幅褶褶,被陽光一照,如雪月光華般輕瀉於地,襯得她那婀娜柔美的體態更加性感誘人。
這個成熟嬌媚的少婦並未如那老婦一般身著盛裝,她那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隻是用一條發帶束起,兩縷青絲便分垂於削肩之上,將她那因為略寬而顯得有些剛性的下巴掩得尖尖的,韻味便俏皮起來。
她的額頭寬廣而白皙,如同鑲著的一方美玉,尤其是她的肌膚,似新生嬰兒一般雪白幼嫩,那雙紅潤飽滿的唇瓣便襯托得更加嬌豔欲滴。
從洛河上吹來的秋風,送來了陣陣桂花香氣,也將她的裙裾時不時地輕輕掀起,讓那雙光潔美玉似的小腿偷偷地遛出來透透氣兒。
另一個女子與這豔媚無雙的少婦又有不同,她的容顏、氣質和衣著似少女,似少婦,很難加以準確的判斷。
她穿著一襲素白色的衣衫,係一條水霧綠草百褶裙,用一條白色織錦的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細腰兒係住了。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了個飛仙髻,隻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由那頎長優雅的頸子襯著,既簡潔又高貴。
她長得很清麗,本來也是一個美人兒,可是與旁邊那位嬌媚至極的紅衫少婦比起來,她的容顏便要相形見絀了,然而她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女人味兒,柔柔的,是那種能直接鑽進人心裏去的味道。
最美的,不一定是最有女人味的,而她就充滿了女人味兒,她的五官和體態似乎是迎合著男人的口味而生長的,叫人一見便會油然升起一種想要去憐愛嗬護她的感覺。
白皙寬額的嬌媚少婦沒有理會那老婦的笑語,她微微抬起頭,側耳聽了聽圍帳外的人喊馬嘶聲,輕輕蹙起了眉頭,不悅地道:“怎地連這裏也不得清淨。”
素白衫子的女子笑道:“你呀,理他作甚。秋高氣爽,遊人自然就多,我等自得其樂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