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美國之父:喬治·華盛頓(2 / 3)

大陸軍此役後,人數由3萬多驟減至5000人。到1776年12月,大陸軍隻有不足3000多人,雖然華盛頓突襲黑森雇傭軍,打破了英國在冬季消滅大陸軍的計劃,但敗績頻頻落在他的頭上。1777年冬季,華盛頓以超人的自製力和堅毅的精神,帶領士兵在缺糧、少衣、無俸祿的情況下,不放鬆訓練,甚至在謠傳要撤銷他總司令職務時,他也毫不動搖。經過嚴酷的考驗和嚴格的訓練,華盛頓鬆散的軍隊變成了一支精銳部隊。士兵們對他十分信任。當波茨看到華盛頓在福吉穀天使般平靜地祈禱後,他預言:“如果華盛頓不是上帝派來的人,就算我毫無眼力;如果上帝不是打算經過他的手來拯救美國,就算我瞎了眼睛。”

華盛頓以他高尚的人格與品德,贏得了大陸會議的極度信任。因此,在獨立戰爭的危急時刻,為確保戰爭的勝利,大陸會議決定授予他相當獨斷的軍權,並在給他的信中寫道:“把無限的權力交給我們國家軍隊的統帥是萬無一失的,他決不會因此而危及個人的安全、自由和財產,這實在是我國人民的一大幸事。”為了感激大陸會議對自己的信任,華盛頓在答謝信中也充分表現出他的高貴品質:“承蒙大陸會議把軍事職責最高的和幾乎無限的權力授予我,為此我深感榮幸。我絕不認為,由於大陸會議信任我,我就可以不履行一切公民義務。相反,我要時刻牢記:由於刀劍隻是維護我們自由權利不得已的手段,一旦自由權利牢牢確立,首先丟在一邊的就是刀劍。”

在長期的戰爭中,他除了明智英勇的抗擊英軍外,還積極有力地挫敗了內部的反叛、分裂和其他無數困難。約克敦一役的勝利,奠定美國獨立的基礎。隨著戰爭的一步步勝利,獨立迫在眉睫。但是,新的問題卻又擺在華盛頓和人們的麵前。當時的中央政府無權向各州征稅,中央政府靠各州攤派所得運轉。隨著戰爭的勝利,各州政府對大陸會議要求反應冷淡,軍隊的薪餉也被拖欠。軍人開始擔心和平一旦來到,自己的生活沒有保障。此刻人們希望有一個獨攬大權的人物來接管政府。在人們眼裏,華盛頓就是這樣一個人。軍中也有這樣的思想,甚至有軍官上書要求他做皇帝。但是華盛頓並不想當皇帝,他追求的是得到廣大人民的尊敬,並使自己永垂青史。他是一個視榮譽重於生命本身的人,有著強烈的共和思想。為消除人們對他的疑慮,他在向大陸會議索要獨立自主的權利的同時,多次重申,一旦戰爭結束,他將解甲歸田,化劍為犁。他不願為了一頂金燦燦的皇冠、為了個人的野心而使美國在剛剛擺脫英國的殖民地統治後又重新陷入內戰之中。

和平終於來臨了。1783年3月下旬,英美簽署和平協議。4月19日戰爭結束,獨立戰爭整整進行了八年。戰爭結束了,他奉還軍職的時候到了,1783年12月23日2點,安麗波利斯的大陸會議廳座無虛席,鴉雀無聲。人們靜靜地等待著他們所崇敬的人到來。寂靜中,華盛頓出場了。麵對著代表國家的議員,他高大的身軀徐徐落下,幅度遠遠超出眾人之想像,代表們無不隱隱動容。他用自己的身體語言對這個新誕生的國家理念作出最徹底最清晰的解釋:總司令隻是武裝力量的代表,而議員才是國家的最高權力的代表。無論如何,軍隊都隻能向著“國家”表示尊敬和服從。

在儀式上,華盛頓用一種莊嚴、感人的方式發表一篇簡短的講話:“使我辭職的偉大事業終於發生了,我現在有幸向大陸會議致以真誠的祝賀,並要求他們收回對我的信任,允許我不再為國家服務……長期以來,我一直是按照這個莊嚴的機構的命令行事的。在向這個莊嚴的機構親切告別之際,我在這裏交出我的任職令,並結束公職生活中的一切工作。”他昔日的下屬,現任的國會議長答道:“您在這塊土地上捍衛了自由的理念,為受傷害和被壓迫的人樹立了典範。您將帶著全體同胞的祝福退出這個偉大的舞台,但是您的道德力量並沒隨您的軍職一起消失,它將永遠激勵子孫後代。”人們熱淚盈眶紛紛與他擁抱,最後為了不使自己過於激動,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淚流滿麵地徑直離去。在費城,他與財政部的審計人員一起核查了他在整個戰爭過程中的開支,賬目清楚,準確,他甚至還補貼了許多自己的錢。

辭職的他回到了家,回到了自己的農場,過上了平靜的生活。華盛頓的辭職給這個新生的國家也給世界樹立了一個影響深遠的先例,讓人主動放棄權力是不可思議的,對於一個能隨其心願擔任任何職務的人而言,這就更令人稱奇。

謙遜用權以協調各方

獨立之後的美國,由議會和一個由13個州組成的聯邦政府統治。這13個州各州有自己的政府、錢幣、軍隊和法律,因而被歐洲人譏為“一團糟”,被華盛頓稱為“一個半死不活的、一瘸一拐的政府,拄著拐杖蹣跚而行”的政府。對於1786年發生的農民起義,這個政府束手無策,因此議會決定改變這種形式,建立即非君主製又強有力的新政府。1787年5月,為了國家利益,在各派人士的推舉之下,為了自己護送的已到岸的航船再開始一次安全的新航程,華盛頓才不情願地擔任弗吉尼亞代表團長一職,參加製憲會議,並以會議主席的身份,召集主持會議。憑他非凡的調解才能,他和代表們一起製定了以孟德斯鳩三權分立為理論依據的合眾國憲法。在憲法文本上簽字時,富蘭克林說:“在會議期間,我總是一次次地凝視主席身後的太陽,分辨不出那是輪紅日在升起,還是夕陽在落山。我現在明白了,那是一輪噴薄東升的旭日。”

1789年4月,華盛頓被一致推選為美國第一任總統,開始了被傑斐遜稱為“光榮苦役”的旅程,貫徹被漢密爾頓在心緒不佳時所稱的一片“脆弱而毫無價值的織物”的憲法,並逐漸完善它。當時美國是個弱小農業共和國,置身於充滿敵意的君主大國所控製的世界之中,國庫空虛,沒有名副其實的陸海軍,沒有先例可循,一切要華盛頓創“建立在真誠原則基礎上”的先例。此時的華盛頓心情惴惴不安,他覺得自己“像是走向刑場的囚犯”,甚至在就職演說時,他的聲音太低沉,聲調太低,聲音還有些顫抖,迫使聽眾隻得屏息靜聽。一位評論家說他的臉色“嚴肅得幾近悲哀”。賓夕法尼亞參議員威廉·麥克萊評論說:“這位偉人,而對槍尖炮口時,也從未像今天這樣激動和窘迫。”華盛頓的表現很正常。美國這種製度在200年前堪稱一怪,那些皇家宮廷的政客們認為這種製度不會持久。他們認為:如果總統強有力,他不會屈從於選民的意誌,定會自立為王,終生秉政;如果他脆弱,那麼幾年內,人民會造反,把他轟下台去。

為了美利堅的利益,保衛來之不易的自由民主和獨立,華盛頓沒有退縮,他運用無人匹敵的聲望和調解能力,很快平息由各州全國代表大會意見分歧所激起的憤怒情緒。在組閣時,華盛頓任命不同政治傾向的著名人物來擔任領導職務,以求得各地區各種觀點的平衡,便於聯盟政府對各州的控製。在裁決議案時,華盛頓也給各部部長以充分權力。他從不輕易發表意見,總是隨和多數人的意見;隻是在內閣意見不一致並且勢均力敵,爭執不下時,他才提出自己深思熟慮的看法。對他的左膀右臂,華盛頓很器重:他給傑斐遜國務卿以對學者的尊重;對漢密爾頓財政部長以養子般喜愛。可是這兩隻“鬥雞場上的公雞”,卻一直針鋒相對。自由派傑斐遜對任何帶君主和貴族色彩的事物都表示反感。他認為漢密爾頓在操縱國會“朝著他的政治方向而行”。在內閣討論漢密爾頓為提高政府信用提出的建立“合眾國國家銀行”時,傑斐遜以其違憲表示反對。討論結果雙方互不相讓。華盛頓沒有表態,而是要求所有部長用書麵文字說明其理由,在權衡了所有顧問的意見相對各種理由進行通盤考慮後,他說服了傑斐遜,並批準了該法案。新政府由此克服了財政混亂,經濟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