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她是被帶到一個環境很不錯的小區裏麵。

冉蕭回到新家的第一天晚上,不知道是因為接受太多了真相消化不良好,還是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已經好幾年沒生過什麼病的身體,竟然免疫力低下的突發了一場高燒。

她燒的頭暈耳鳴。

在床上翻來去的難受半宿以後,猶豫著打算去尋求家裏長輩的幫助。

但是.....

隔著房門他們酣睡的聲音已經淺淺的飄蕩出來,明顯是已經進入熟睡的狀態,她想要敲門的手無力的舉了一會兒,最終泄掉勇氣一樣,慢慢垂落在身側。

這個時候。

冉蕭的頭發和後背的衣服布料早已經汗濕一片,她幾乎是憑著意誌力的堅持,強撐著眼皮在一樓客廳角落的一個櫃子裏摸找到兩片退燒藥,也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直接丟進嘴裏就幹吞了下去。

頓時。

口腔裏苦澀的藥片融化在舌頭上麵的感覺,讓她昏沉的快要睡去的腦袋慢慢的恢複一些清醒。

冉蕭一屁股窩坐進最昏暗無光的真皮沙發裏麵,安靜的體會著高燒帶給她的痛苦,這是一種身體像是被一層薄薄的膜布蓋住,但是又慈悲的留著一兩個小孔透氣,不至於完全憋死的感覺。

漸漸的。

她偏頭望著窗台上麵泄落進來的月光出了神,它是那樣的純白漂亮,就像是瑩著光的順滑綢緞一樣,有著無限迷幻的魔力般,不斷的吸引著,蠱惑著她去撫觸靠近。

冉蕭抬了抬手,幾根削瘦的右手指節,將額前那一把汗濕了的卷曲碎發撩開,綿密的汗液浸透著她的指縫,觸感倒像是抹了發油一般的,濕漉漉的覆貼著她的肌膚。

沉寂中

隻見她幹瘦細長的胳膊帶動著手掌落下,慢慢的撐著軟綿的身體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靜謐的深夜隻穿著一套淺灰色的中褲短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家門。

今晚的月亮並不圓滿,但是明亮。

冉蕭帶著一身濕汗,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的漫步在有著暖黃路燈的陌生小區裏麵,就像是一隻折了翅膀的蝴蝶,天空分明近在咫尺,卻又撲棱著飛不起來。

夜風微涼。

她在柔和的月光照明裏,睜著困頓乏累的眼睛,不斷朝著四處高高聳立的房屋輪廓打量著。

這些。

她在白日裏盡力克製不去瞧上幾眼的建築,在這種時候,成了無論如何放肆去窺看,都不會引起任何不屑眼神,無聲遏製的自由行為。

她就是這樣。

在黑暗的環境裏麵,得到自我救贖,並且一次次的宣泄不滿。

冉蕭拖著慢慢降溫的身體,在外麵陌生的,不清楚安全與否的環境裏遊蕩了半宿,最終是在天色微亮的時候,循著記憶裏的路線重新回到並不熟悉的家裏。

這時。

她的呼吸變得順暢許多,皮膚也不再總是灼熱,顯然她的高燒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冉蕭是睡在閣樓裏的。

在昨天以前,這裏曾是一個用來存放日常雜物的落灰儲物間。

他們夫妻倆在家裏明顯有其他空置房間的情況下,還選擇安排她住進這樣偏僻擁擠的地方,估計是帶著一種優越的,想要磨一磨她性子,如同馴服野生動物一樣的想法。

他們想要熬鷹,而她隻能在沉默中接受一切。

最起碼.....

這個閣樓比冉蕭以前住的地方可是要寬敞上許多,它有門有窗,裏麵還擺放著一張長長的,可以舒放手腳的單人床鋪......

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