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零分零秒,Bark打電話來,聽得出那頭在放劉虹樺的《清晨五點》,我睡得朦朦朧朧,放開那賴皮狗似的嗓子罵了他個狗血淋頭。
“你沒事少用電話放P。”那邊沉默了半晌迸出倆字:“輸了”,接著就是“嘟……嘟……”聲。
再掀開惺鬆的眼皮時已是7點過五分,“糟了糟了。”就一溜煙地躥了。
走在路上品嚐夾在褲襠裏的麵包,略顯縮水的嗓子在小販們的吆喝聲中疲憊不已,震得我耳膜跳霹靂舞。汽車排出帶著汙濁灰塵的氣體,倘若Bark在身邊,定會發表關於“世俗垃圾”的言論。忽然想到昨晚那麼浪漫的電話,Bark應該打給Frost才正常,難道他把腦筋編成草結當紮頭繩用了?其實Bark也夠慘了,追Frost用了一年毫無結果,而Frost去了日本一年毫無音信,如今她可算回來了,他Bark又犯什麼病?
那年冬天非常寒冷。Bark跟我說他喜歡一個女孩子,我說:“少來了,一說起女孩子你哪個不喜歡?”他卻一臉嚴肅說這次是真的,我到想瞅瞅到底是哪個狐狸精把我家Bark給勾住了。
最令我咋舌的不是那天的寒冷,凍得我直哆嗦的卻是Frost的一個眼神。我本以為能讓Bark看中的絕對是個淑女型的。當我滿懷期待對那個未知者送去一個溫情秋波時,孰知視神經不寒而栗,“好恐怖呀!媽媽咪──”。後來仔細看才覺得她長得並不出眾,半長不短的青絲披肩,加上粉色的薄唇,還算協調,而那眼神卻顯得格格不入。
我怎知Bark會喜歡上如此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女孩。Bark做人隻有一個原則:不是天才就是白癡。我曾經經常勸他別太極端,當不了鴿子也別當烏鴉,何必那麼鑽牛角尖呢?沒想到的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
我最後終於忍不住問Bark“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他呆了半天終於吐出四個磚塊狀的字:“她像雪蓮。”──砸得我滿頭是包。可不幸的是僵持了一年,倆人都不敢表白,更不幸的是第二年Bark就這樣隨家人去了日本。
“哎──呀!”忽然,我意識到麵包裏沒有夾香腸,也就明白自己咬到什麼了。
在手指的疼痛中依稀覺得Bark說的“輸了”好象別有意味。
左腳邁進教室這才發現氣氛不對頭。我抱頭鼠竄到座位剛剛落下那三噸重的屁股,後排的Fin告訴我“擎天柱”得到小報告,已經知道誰誰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哎,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不就是去gameroom嘛!噓……小聲點,小心‘擎天柱’把你的皮扒了。”
這事我明白得很,Skipper和Nerve一直都是“瘋舞者”,他們倆從初遇時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我與Bark打賭說一個星期之內Nerve必被Skipper電暈。從那以後人們就會指著他們倆教育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可千萬別像那兩個人,一個小流氓,一個小太妹。
如今Skipper和Nerve已不在跳舞了,隻是偶爾去gameroom玩玩跳舞機罷了。恰巧這事讓“擎天柱”知道了。敢請上天開眼讓我把那個內奸揪出來剁成八塊喂Fin家的大黑。不過我怕大黑噎死,那人的肉太可惡,連死了都還要害狗,大黑可是好狗。“狗咬惡人心,喜活呂洞賓”。
就在這靜的可怕的時候“擎天柱”突然說:“是誰?還不趕快站起來!”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腰板一直就站了起來:“我隻是去休閑一下,您知道,高三的壓力太大。”我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了,大不了幾句教訓,當午飯吞了就飽了。未料“擎天柱”打出殺手鐧:“你不用充當英雄,是誰我早查出來了。”我一驚忽然意識到Skipper和Nerve已是囚籠之虎。然後未等他指名點姓,Skipper和Nerve就噌地站起來,一群人發出“噓……”的聲音,Nerve用眼神示意Skipper坐下,而Skipper也幹著急,他倆就演了一出楊過和小龍女推辭絕情丹的戲,真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