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舞會吧。”她神情呆呆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個女生,便坐進了黑色的勞斯萊斯車裏。保鏢會意的幫她關上了車門。
“啊,小穎......”她突然回過神,急忙就往回跑。“晨那個笨蛋,平時不是老是在自己身邊轉悠嗎?怎麼關鍵時候就不在啊。小穎,怎麼可以那麼草率。那種是什麼眼神啊,分明是不想去嘛,為什麼不拒絕呢?”她一邊跑一邊責備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傻瓜,腳下步子淩亂的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教室裏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滿桌的五顏六色課本和複習資料,忽然從門外衝進來的女孩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果兒,你不是回去了嗎?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小穎,她可能要去相親。你快去阻止吧。”
“是嗎?那很好啊。”他呆滯的愣了幾秒後,很不自然的收拾完最後的書,把包拎在手上。微笑著抓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不追?”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還是他的腦子進水了。
“為什麼要追?走吧。傻瓜,不要再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了。”
“是嗎?無聊的事?”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為什麼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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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回來了?樞大人有沒有送你回來?”房東太太一聽到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便高興的從廚房間跑出來迎接。但是站在她眼前的男孩子卻不是……“這位是?”
“伯母你好,我叫於歆晨,是果兒的同學。”他輕微的點了點頭。“把她送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就不打擾您了。”
“在這裏吃飯吧。”
“不用了,我回家還要複習功課。”
“哦。那你路上小心點啊。”
“好的。”
盛夏悶熱的空氣在太陽下山後還沒有任何減退的跡象,樹下成群結隊的螞蟻忙碌的搬運著一些木料,食材。偶爾飛過的紫紅色的蜻蜓在也飛得很低很低。在太陽剛剛落下被夕陽染紅的東方開始翻滾起朵朵黑雲,頓時像瘟疫似得傳染了天空的每一角。立刻大雨傾盆而下,冰寒的雨點打在他的皮膚上,個個都像是拿著刺刀的小惡魔,每一刀都戳到了他的最痛處。
“歆晨,怎麼老是不帶傘?淋死了怎麼辦?”
“我忘了。”
“哎,以後我不許你淋雨,就算我不在也不許。”
“你不在?哈哈,我巴不得呢。”
“混蛋,我是在說認真的,萬一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好,知道了。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我才不走,除非你趕我。不對,不對,你趕我也不走,哼,賴死你。”
他拖著濕透的身體頂著雨無力的向前走,從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了女孩男孩嬉戲打鬧的聲音,兩個朦朧的身影就擠著一把小傘在他眼前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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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今天送你回來的男孩子和你什麼關係啊?”房東太太靠著桌邊角端著半碗飯斜著眼觀察了很久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同學。”
“是嗎?我怎麼覺得他......”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她沒有給房東太太繼續講下去的機會就“啪啪啪”的上了樓梯。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坐在雕著花的古老梳妝台前,凝視著鏡子裏自己的臉龐,腦海裏不斷重複放映著小穎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都怎麼啦?”她痛苦的抱著頭,微曲的雙膝緊緊的貼著胸口,滿眶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凶猛的直流而下,落在腳邊的一張硬硬的卡片上模糊了上麵秀美的簽名。
“果兒,怎麼哭啦?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房東太太實在不放心這個丫頭今天的反常行為,便想來瞧瞧她。沒成想一推開門,就看到她卷著纖細的身體縮在椅子上,淚痕交錯的淩亂模樣。
“我沒事,......您不要管我啦,”她胡亂的整理了一下不堪麵容,假笑著半推半就的想把房東太太哄走。
“果兒,不許騙我。是不是關於今天那個男孩子的?傻孩子,我尊重果兒的一切選擇,就算你拒絕了樞少爺,那我也不會生氣。但不許這樣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一個人承受不讓我知道好嗎?”房東太太溫和摸著她的頭發,慈祥的笑容掛在她的嘴邊。女孩紅著大眼睛看著她的和藹的臉,“哇”的一聲就撲到她的懷裏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終於找到母親溫暖的懷抱,放心的大哭起來。似乎是把這些天所有的委屈統統發泄出來了,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淩晨的時候才有了點睡意枕在房東太太充滿肥皂味道的衣服上睡著了。
最東邊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皮那般的乳白色,太陽懶洋洋的從睡夢中醒來屏退了守了一夜的月亮才慢慢的爬出地平線。明亮火紅的顏色驚起了一群夜鳥的鳴叫,房東太太慌忙的隨便抓了一根不知名的東西趕鳥,卻劈裏啪啦的撞倒了一堆東西。
“怎麼啦?”她揉著浮腫的雙眼,微微的拉撐開上眼皮露出一條狹窄的縫隙,隻覺得幹澀的生疼生疼。
“對不起,我把你吵醒了。你繼續睡吧,沒事。”房東太太尷尬的捂著手裏的棍子,嘴上安撫著女孩。
“沒事,反正我睡不著。您在幹嘛,我來幫您吧。”她搖晃著艱難站起身,眼前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刺眼的光暈變成了六角形的透明雪花狀從房間的天花板上鋪天蓋地飄落下來,連著房東太太最後也化作了一朵透明的花不見了身影。
“果兒,果兒,醒醒,醒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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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您還專程來看我們家果兒。”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躺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全身上下都僵硬的酸痛著。朦朦朧朧的似乎有兩個人站在她的床頭對話的聲音,她喘著炙熱的氣體吃力的撐開眼皮,窗子外難得沒有出現那輪火光明亮的驕陽,而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溫柔的給幹涸已久的大地注入上帝恩賜的甘露。她隻覺得自己是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那麼純淨的雨水的了......
“啪嗒啪嗒。”她目不轉睛盯著,小雨滴頑皮的跳進了開著的窗戶,灑在屋裏泛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滾動,緊接著是更多的雨點大軍接踵而至。她想提醒房東太太關窗,窗台上一縷奇怪的水珠卻垂直的落了下來,她好奇的順著望去,那種特別的栗發和那張好看的臉......竟直愣愣的看著她那裏......
“釉,釉。”她開心的驚叫著,身體立刻就從床上彈跳起來了。
“果兒,果兒,”房東太太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動作也嚇了一大跳,起先她本能的以為這個忽然跳起來的女孩一定是做噩夢。“果兒,不怕,沒事啦。沒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