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在府中等到深夜,還是沒能等到大司馬夫人回來。“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大司馬癱坐在椅子上,揮揮手,“你們,也回去準備準備吧。”兩個大臣麵麵相覷,最後也都耷拉著腦袋,頹然地各自回府。
大司馬在書房中徘徊許久,“府中周圍可曾見過什麼探子?”大司馬叫來心腹。“沒有,很安靜。”“下去吧。”“是。”
皇上竟然沒有派人在司馬府布點,他這是認準了自己必然已經沒有後路,隻能在府中坐以待斃?大司馬冷笑一聲,女兒,妻子,外孫,他以為這些就是他妥協的軟肋?大司馬在書房中四處摸索了幾下,將大麵額的銀票縫在裏衣的內襯中,一些碎銀子金葉子則打包起來,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一個簡易的包袱。四處在書房中看了看,這陪伴自己官宦生涯的書房,以後就要說再見了。不過,自己也這麼一把年紀了,有兒子養老送終,也夠了。
大司馬從書房出來,趁著夜色,悄悄往後門走去,牽出一匹快馬,上馬,毫不留戀地疾奔離去。“這大司馬果然如皇上所料,開溜了呀。”李末和蕭博容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笑,這是兩人第一次做這跟蹤的活計,還不錯嘛。
兩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大司馬的馬後。“這大司馬可是文狀元出身,這騎術倒是不賴嘛!”李末一直用著輕功,都覺得有些累了,還好有蕭博容在一旁,拉著她的手,半帶著她向前。“累了嗎,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跟著他就行了。”蕭博容一邊注意著大司馬的馬匹奔跑的方向,一邊輕聲在李末耳邊說道。
“好癢啊。”李末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隨即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雙大眼睛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亮。
蕭博容忍不住轉過頭,這就是蕭姨說的萌吧!前方,大司馬的馬匹漸漸慢下來,蕭博容忙整了整臉色,“噤聲,快到了。”李末也正經起來,兩人和大司馬拉開些距離,這四周沒什麼遮擋物,極容易被發現。
大司馬停下了馬,勒緊了韁繩,四處看了看,這才下了馬,在一座小院前敲了敲門。好半響,才有一婦人出來開門。“這半夜的,你怎麼來了?”那婦人輕聲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還帶著包袱?”那婦人有些驚慌,拉著大司馬的袖子不撒手。
“先進去再說。”大司馬推著那婦人進了院子。李末和蕭博容這才趕緊跟上前,躍上那戶人家的院頭。屋子裏點上了燈,李末和蕭博容這才看清,這院子坐落在城東,怪不得皇上派出去的人怎麼都找不到大司馬的原配和兒子,卻原來是他將這母子兩安排在了眼皮子底下?皇上這招到是精明,將他們放回來,讓大司馬來個夜奔,一家大團聚嘛。
“爹,怎麼回事?您怎麼來了?”屋子裏,一個稍顯年輕的男聲響起,想來應該就是大司馬那個兒子。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一點不耐煩,顯然半夜被叫醒,這起床氣還大著呢。
“事情敗露了,趁著皇帝太自信,我們得空趕緊出城去。”大司馬焦急地說著,“你趕緊去收拾收拾,將錢財帶著就成,其他的,能不帶的就別帶著。我前些時候給你們配的那輛馬車呢?一會,你和兒子就坐在車裏,我在外麵趕車,咱們連夜出城。”大司馬囑咐道。
“爹,怎麼突然要走,不是,不是說我能當皇帝的嗎?”年輕男子嘟嘟囔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能保著命就不錯了。”大司馬低聲嗬斥道。接著屋子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等三人打開屋門,剛跨出一步時,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中的蕭博容和李末。大司馬的原配和兒子自然不認識這兩人,大司馬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的身份。一個是郡主,一個是未來影閣的閣主,皇帝卻原來派了這兩個人來劫他。
大司馬手中的包袱落地,“你們要抓的是我,不關他們的事情,你們放他們走,我跟你們回去。”
李末撲哧一笑,“大司馬,您可真把你自己當回事啊?”“我們找的就是他們。”蕭博容也說話了,眉頭皺起,那男子一聽著李末的聲音,便露出一臉的癡迷,這男人就是蕭姨說的音控?蕭博容一臉的不悅。
大司馬一聽李末和蕭博容的話語,便臉色蒼白,最終頹然哀歎一聲,“罷了,這都是命。”說完便眼前一黑,昏厥過去。“老爺,老爺,你怎麼了。”那原配夫人忙抱著大司馬的身體,焦急不已。隻有那兒子,大抵上是因為知道父母之間的事情,看上去對大司馬卻是沒有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