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幾句,便是長長的沉默,簫慎端茶自飲,心中感慨良多。來的時候,一肚子話想問,見麵了卻是感覺陌生又熟悉。十年,真的已經太久了,久到那個追在他身後哭鬧的丫頭,已經長成了大姑娘,美麗聰慧,堅強又有城府。
想著,又有些心疼,蜀王愛女,本是天之驕嬌,畢生無憂享樂,如今卻要背負這麼沉重的家族使命。
仿佛看穿了簫慎心中所想,妙音淺笑道:“我很好,簫大哥不用為我擔心。”
一個弱女子,要對抗皇權,這是一條何等凶險的路,如何能稱得上好?
簫慎麵色凝重:“小小,你想怎麼做,你跟我說,我來安排餘下的事,你明日便離開洛陽,你是慕家唯一的血脈,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回去我便同父親說,他一定也支持我這般做。”
妙音沒有正麵拒絕,而是望向邊上的海生:“簫大哥還記得我的婢女彩蓮嗎?”
簫慎點頭:“記得,那丫頭和你一般大,活潑愛笑,你們不像主仆,倒像是姐妹。對了,這次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海生,吃點水果,光吃肉不好消化。”妙音把自己麵前的水果,推到海生麵前,才緩緩又道:“她,來不了。”
簫慎眸色微暗。
妙音摸摸海生的頭又道:“她是海生的娘,生海生的時候難產去了,海生也因為在肚子裏待得太久,腦子損失,心智像五歲孩童,大夫說,海生以後都這樣了。”
妙音說著眼裏隴上一抹哀傷,海生轉頭望向妙音:“不哭。”
妙音咧嘴微笑:“海生乖,姐姐不哭,姐姐早就不會哭了。”說著轉頭望向簫慎:“簫大哥有許多事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得不去做,活著的人不作為,便是對死去人的辜負。”
見妙音這般堅定,簫慎知道一時也勸她不住,岔開話題道:“小小,昨日你引起了五皇子的注意,隻怕他會調查你。”
妙音勾唇冷笑:“昨日之後關注我的何止一個五皇子,我還怕他不查呢,放心吧,錯不了。”
“這也是你安排的?你故意同郡主她們一同來洛陽?”簫慎狐疑道。
妙音笑著點頭:“洛陽這麼大,憑我一個寂寂無聞的女子,何時才能出頭,墨羽的郡主身份和盈盈身後的定國公府,都是我看中的。”
簫慎聽著不由的有些擔心:“小小,你明明知道定國公是當年的主謀,你為何還要住進定國公府。”
“為何?”妙音抬眸冷笑:“他陳旭費盡心機除了巴蜀慕王,才謀得公侯之位,我就想住住看這國公府可是比別處住著舒服。”
“我知道你有安排,可是這陳旭畢竟不是普通人,我擔心……”簫慎一臉憂慮。
妙音掂起茶杯,小飲了一口:“簫大哥不用擔心,這國公府我也住不長了,說到這個,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想求簫大哥你幫忙。”
午時尾,妙音他們剛回到院子,就見陳笑盈在那裏焦急的踱步,望到他們回來,大步迎上去道:“姐姐你們這是去哪裏了,我一早過來,也不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