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晚·禦花園
月上柳稍,太掖池上微風拂過,泛□□點波光,月光搖曳地灑在湖邊的亭子裏,如水的月光下,一盞盞宮燈有序的掛在樹枝兒上,十來張雕漆幾兩側排開在涼亭外,亭中兩塌四幾,塌上鋪著錦茵蓉簟,幾個太監宮女忙忙的檢視著有無遺漏。
這時,便聽得長長一聲公鴨嗓:“皇上駕到——”,跟著便見隱隱約約一大群人緩緩行來,遠遠地便聽到皇帝的聲音:“凝兒回來了,今天朕高興,你們也都不許拘禮,咱們好好樂樂!”
一行人答應著,便來至了亭前,各自按位置坐了。
皇帝坐了亭正中的位置,拉了我坐在旁邊,皇後斜斜地坐在皇帝右邊,大臣們也分別按位次坐了亭前的位置,這才吩咐開宴。
見大家坐定,皇帝便先舉起杯來:“凝兒,這一杯酒,朕同各位大臣們替你接風!你在民間辛苦了!”
於是各位大臣都站起身來,舉起杯,慌得我忙擺手:“這可使不得!折了凝兒的福了!”
說著便往亭外站,麵向皇帝伏下頭來,皇帝一把拉起我,一手仍拿著酒杯,道:“朕說使得就使得!來,喝了這一杯!”我雙手接過杯來,轉身與大臣們一同飲盡。
“凝兒,你在民間過得好嗎?”皇帝問道。
“回父皇,兒臣,過得很好,也不好。”我暗自掐了一下大腿,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哦?此話怎講?”
“父皇,此時群臣都在,這是我們皇家的私事,不如撒宴後我們再聊吧,這幾年凝兒不在父皇母後膝下承歡,還請父皇母後恕罪。”(我必須稱皇後母後,自己的新生母親為母妃)
“嗬嗬,公主說的這是哪裏話呀,公主這幾年在外受了不少苦,哀家心疼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呢?再說了,公主是天下的公主,有什麼事說不得的。”皇後說道。
“謝母後,兒臣在民間就一直聽說母後您母儀天下,慈祥親切,今日一見,才知民間所傳實不能形容母後風采之萬一。”
“嗬嗬,公主過獎了,哀家哪有你說得這麼好啊。”皇後被我哄得笑得合不攏嘴。
我看這皇後高興的樣子,心裏想道,笑吧笑吧,一會兒有你哭的。
“既然如此,兒臣就說了。兒臣幼時被刺客抓出宮,幸被一位姓冷的大叔所救,他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兒臣……兒臣更是找到了一位足以托付終身的良人,隻是……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他被人陷害,蒙冤待斬,兒臣想請父皇母後法外開恩,重審此案。”
“這個容易,皇上,你就讓包拯去重審此案吧。”皇後熱心地建議到,讓包拯去審這個案子,他就再沒時間去管展昭的事了,屆時展昭必死。
“父皇,君無戲言,您可要說話算話。”
“嗬嗬,皇後不是都同意了嗎?朕自然也不會反對啦,若他是清白的,朕自當還他公道,若不是,為了凝兒你,朕也會枉開一麵,饒他不死,這樣寶貝女兒滿意了吧。”這樣也好,省得包拯為了展昭的事情老是來煩他。
“謝父皇母後。”我謝恩完,立刻回過頭來對包拯說道:“包拯,父皇的話你可有聽到?還不立刻釋放展昭!”
“慢著,公主,展昭殺了文王世子,禦林軍統領劉賀,不能放!”皇後說道。
“母後,可是您剛才不是同意饒他了嗎?”
“混賬!我什麼時候同意放展……難道公主所說之人,是展昭?”
“不錯,凝兒和展大哥情投意合,還請母後開恩,讓包大人重審此案,若然,展大哥行刑之日,就是凝兒喪命之時!”
“大膽!你這是威脅哀家嘍?”
“凝兒不敢,凝兒隻是規勸母後,莫要失信於朝野。”
“放肆!一個小小的公主,竟敢如此頂撞哀家,怎麼,你真當自己是大宋的祥瑞,就無法無天了?”
“母後!凝兒隻想救人,還請母後不要插手,有些事情並不是母後想象中的那樣,如果說出來,隻怕母後和劉老王爺都會失望的。”
“哀家不知道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殺人者償命,展昭,非死不可!”
“母後,請不要咄咄逼人,兒臣不想母後傷心。”這是真話,現在我的實力還沒有到可以和皇後硬碰的時候,不過,隻要再拖一個月,那就不一樣了。
“皇上,您說這可笑不可笑?臣妾不過是依大宋律法行事,公主她竟然說臣妾是咄咄逼人?”皇後轉頭向皇帝告狀。
“凝兒,不得對母後無禮。”
“父皇,兒臣沒錯!是母後袒護劉家,拿展大哥當替死鬼。”
“凝兒!”皇帝厲聲說道。
“父皇,兒臣有證據。既然母後說律法不可廢,那麼兒臣鬥膽,請父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重審此案,依律裁決!”
第二十二章
“好,朕就當著諸位愛卿的麵重審此案。來人啊,帶展昭。”
“展昭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見過各位大人。”
“嗯,展昭,朕念你多次護駕有功,特準你起身回話。”
“謝皇上。”展昭站起來,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意外地愣了一下,“凝兒?你怎麼會在這?”
“展大哥,凝兒好想你。”我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故意跑過去雙手抱住展昭,偎依在展昭懷裏,同時滿意地看到周圍眾人各種各樣的表情。
“傻凝兒,先放開我,嗯。”展昭寵溺地摸著我的頭說道。
“放開她!”皇帝說道。
“展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輕薄公主!”皇後喝道。
“公主?你是公主?!”展昭驚疑地看著我,問道。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騙你的,一會兒再和你解釋。父皇啊,你幹嘛那麼凶啊,嚇到展大哥怎麼辦啊?”
嚇到展昭?在場的人非常‘默契’地把嘴裏的酒全噴了出來,一見麵就來個大擁抱,被嚇到的應該是他們吧?
“凝兒!”皇帝板著臉道。
“本來就是嘛。”我小聲地嘀咕著。
“皇上,可以開始審展昭了嗎?”包拯打破僵局。
“嗯,展昭,劉賀小王爺可是在擂台上被你一掌斃命?”皇帝問道。
“回皇上,當時小王爺正在比武,對方已經認輸,可是小王爺卻不放過他,要將他置諸死地,展昭救人心切,才會上擂台誤傷小王爺,但展昭可以性命擔保,展昭隻是輕輕地打了小王爺一掌,絕不至斃命。”
“展昭!照你這麼說是我兒該死嘍?!”劉老王爺激動地說道。
“王爺,展昭不是這個意思。”
“老王爺,本宮問你,當時你可在現場?”
“在!我親眼目睹展昭打了我兒一掌。”
“那請問小王爺和展昭過了幾招才被展昭所傷呢?”
“三招。”劉老王爺想了想說道。
“確定?”我問道。
“確定!”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兒臣聽說,劉賀乃是考中武狀元後才出任禦林軍統領一職的,而且小王爺打了一上午的擂台,未曾輸過,小王爺的武功,天下有目共睹,試問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才三招就被展昭斃命呢?這豈不是很奇怪?”
“這……”
眾臣聽後紛紛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皇上,可是賀兒是在展昭打了他一掌之後就倒在地上,然後就死了,這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不是展昭殺的怎麼會這樣?”皇後說道。
“母後此言差矣,劉賀是禦林軍統領,又是小王爺,展昭畢竟隻是個護衛,他自然知道殺劉賀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出手豈會不知輕重?”
“那依公主之見,劉賀是怎麼死的?”
“很簡單,驗屍!”
“不行!我大哥死得這麼慘,一定要及早入土為安,你們怎麼能打擾他的安寧呢?”
“二少王爺,但如果令兄的死令有原因,你堅持如此,豈不是讓令兄死不瞑目?”
“混賬!我大哥就是展昭殺的,沒什麼好驗的!”
“劉雲,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少王爺,竟敢說本宮‘混賬’?”
“臣一時激動,請公主見諒。”劉雲嚇得跪在地上。
“二少王爺,本宮不怪你,看來你和令兄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
“謝公主,回公主,臣自幼就由兄長教導長大,他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人,所以微臣才會一時情急,頂撞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你又何忍殺他呢?”
“絕無此事,臣和兄長……”
“你閉嘴,本公主沒空聽你在這說廢話!父皇,與案情有關的一幹人等已在宮門外候旨,請父皇下旨宣他們進來,屆時定可真相大白。”
第二十三章
“宣。”
一會兒,若水便帶著劉賀的屍體,劉府的專屬大夫及仵作來到了殿前。
“民女若水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劉商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王二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是什麼人?”
“回皇上,民女若水是公主的貼身丫環。”
“回皇上,草民劉商是王爺府上的專屬大夫。”
“回皇上,草民王二是大理寺的仵作。”
“父皇,王二已經驗明,劉賀乃是因為吃了過量的壯陽藥,又打了一上午的擂台,所以才會心力衰竭而死。”
“此話當真?”皇帝問道。
“回皇上,世子確是死於服食了過量壯陽藥,運動過量,心力衰竭。”
“這麼說,此事與展護衛無關嘍?”
“當然,不過,此事卻與劉大夫有關,劉商,你身為劉府專屬大夫,如今世子服食過量藥物,別告訴本宮說這件事你不知道!”
“回公主,小人確實不知此事。”
“好,就算你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你專職負責府中各位主子的身體健康,如今出了這件事,你也是責無旁貸!父皇,請父皇下旨,處斬此人!”
“皇上饒命啊,小人招了,小人全招了,是奉二少王爺之命這麼做的。”
“大膽奴才,竟敢汙蔑本少王爺!”
“小人說的全是實話,是二少王爺說,這樣做神不知鬼不覺的,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不從啊。”
“煮豆燃其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劉雲,世子之位,真的這麼重要嗎?”
“皇上恕罪,臣隻是一時糊塗,請皇上開恩,父王救我,姑媽救我,救我啊!”
“逆子!”劉老王爺痛心疾首。
“皇上,雲兒雖然最大惡極,但請皇上念在我劉家就剩下這一點血脈的份上,從輕發落吧。”皇後說道。
“嗯,劉雲,朕就從輕發落,將你貶為庶民。”
“謝皇上。”
“對了,凝兒,你是怎麼查到劉少王爺的?”
“啊,這個啊……”總不能告訴你們古人就愛幹這事,這種爛劇情我就算沒看電視猜也猜到了吧,最後,我終於憋出了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女人的直覺。”
咚!眾人暈倒!
“展護衛,朕錯怪你了,這樣吧,你想要什麼賞賜?”皇帝率先回過神來,說道。
“皇上言重了,現在既已真相大白,展昭也就安心了,不敢奢求任何賞賜。”
接下來,宴會順利地進行著,但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展昭很有可能會成為駙馬,於是都暗暗決定明天一定要先到開封府拜訪一下,打好關係。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我都在宮裏,許多太監宮女和侍衛都被我耍了個遍,因為無聊透頂,再加上得罪了皇後,所以我決定連夜溜出宮去。沒想到被皇後逮了個正著。
“公主這是要上哪去啊?”
“母……母後,我好久沒見到展大哥了。”我可憐地說道。
“公主,你是公主,他隻是個護衛,請公主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應該稱他為‘展護衛’。”
“母後,凝兒是公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為什麼不能和展大哥在一起?”
“看來公主長大了,真是待嫁女兒心啊。”哼,看她在禦花園的表現還以為她是個多曆害的角色,現在看來也不過隻是個嬌縱的公主罷了。更何況皇上反正也不可能答應讓她嫁給展昭,就讓她盡管鬧吧,最好觸怒龍顏,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皇後得意地想道,嘴裏卻故意說道:“可人家展護衛也有事情要做啊?!”
“那我就跟著他,他去哪我就去哪,這樣安全也有保證,我也不會那麼悶!”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去吧。”
“謝母後。”於是,我開心地去開封府找展昭。
第二十四章
我拉著展昭滿大街逛,還吃遍了汴京城十家大客棧的名菜,展昭始終覺得有些別扭,畢竟這個女子是當朝公主,盡管,他試著去改變、去適應,但卻不可以,在他心中總有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
“展大哥,是不是我成了公主,你就不再喜歡我啦?”趁著小二去上菜的空檔,我故意苦著一張臉問展昭。
“公主言重了,展昭不敢。”
“那就是就你還是很喜歡我嘍。”我調皮地說道。
“公主。”展昭無奈地叫道。
“好啦,逗你玩的啦。”
展昭無奈地翻翻眼,碰上這麼個頑皮女子,他真是哭笑不得。
“現在是在宮外,你別老叫我公主啦,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凝兒吧。”
“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啊?這樣叫才親密啊。更何況,如果我們不親密點,那些跟屁蟲又怎麼回去回話呢?”
“那些人是跟蹤我們的人?不是暗中保護你的侍衛嗎?”
“當然不是啦,是母後派來監視我的,誰叫我得罪她了呢。”
“是展某連累了你。”
“這跟你無關,就算沒有發生劉賀這件事,我遲早也會和她起衝突的。”
“公……凝兒!”
“我是說真的。我不是答應過你,如果你平安無事,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嗎?這兒人多嘴雜,一會兒我們去郊外騎馬,找個空曠之處,先避開母後的耳目。”
“嗯。”
吃完飯後,我們就去郊外騎馬,我借口不會騎馬,硬是讓展昭抱著我同騎一匹馬,靠在帥哥懷裏,迎風馳騁,那感覺還真不是蓋的耶。
“和風煦日,青草遍地,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展大哥,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說完,沒等展昭回答,就徑自唱起了《當》
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
當河水不在流
當時間停住日月不分
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
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溫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當太陽不在上升的時候
當地球不再轉動
當春夏秋冬不再變換
當花草樹木全部凋殘
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戀
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啊……啊……啊……
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好聽嗎?”我轉身問展昭。
“好聽。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
“是啊,展大哥,你可知道這六年我為何會流落民間?”不待展昭回答,我又徑自接了下去,“不是因為被刺客抓走,而是因為,我要遁走避難。在六年前的那個晚上,母妃誕下狸貓,被視為妖孽,打入冷宮,後來傳言冷宮失火,母妃死於火中。”
“不錯,不過聖上那麼寵愛你,這件事應該不會牽連到你,你又何須逃呢?”
“展大哥你有所不知,這件事另有內情,當日母妃確實誕下太子,而當時還是德妃的皇後怕父皇會因此立母後為皇後,所以,她和太監郭槐就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狸貓換太子’?”展昭震驚地說道。
“不錯。”
“那太子呢?”展昭急急地問道。
“郭槐命人將太子投入護城河中溺死,或許是他們良心發現,所以隻是將嬰兒放在河邊水較淺之處,因此,我才有機會救回太子,後來我回宮的時候又傳出了有刺客的消息,我就趁機跑了,並且把寢宮弄亂,讓他們誤以為我是被刺客抓走的。”
“原來如此,那如今太子何在?”
“嗬嗬,你忘啦,我不是有個弟弟叫過兒嗎?”
“李過?他就是太子?”
“嗯,當初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就用了母妃的姓,為他取名過兒,希望他有過必改,做一個有道明君。”
“公主真是用心良苦。展昭定將此事稟報大人,請他出謀劃策,還李妃娘娘、太子及公主一個公道。”
“不可以!放眼朝綱,劉氏家族皆為重臣,特別是邊疆的劉宣,他握有三十萬兵馬,劉賀雖死,但新接任的禦林軍統領卻是劉老王爺的門生,如果讓他們裏應外合,到時候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們定罪,最重要的是,如今我們還欠一個機會。”
“機會?”
“不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布署一切的機會。”
“能教出如此奇才,不知令師是?”
“鬼穀的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師從鬼穀先生,琴棋書畫,醫卜星象具都精通,能夠得此名師,真是一件幸事。”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師傅,那老頭又小氣又貪玩,上次我不過是贏了他一盤棋,居然就留書出走,害我找了大半個月。十天之後我帶你去鬼穀,讓你看看幽冥殿的風采。”
“你是說江湖上近三年崛起的,‘閻王令到,神仙難救,閻主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的幽冥殿?”
“是啊,那些傳聞都是鬼穀刻意散播出去的,事實上幽冥殿隻殺一些律法無法懲治的該死之人。”
“展某也曾聽聞,幽冥殿雖然殺人無數,但所殺之人都是些大奸大惡之徒,是以江湖上的朋友都十分尊敬幽冥殿。莫非你與殿主認識?”
“我當然認識啦,不止我,你也認識她啊。”
“我?那殿主不會是你吧?”
“嗬嗬,真不好意思,還真是我。”
“你??”展昭吃驚地看著我。
“是啊,一開始隻是為了訓練幾個保鏢保護我,後來不知不覺就發展到現在這個狀況了。唉呀,我們不聊這個啦,下次有機會帶你去。”
“那展昭先謝過公主了,時候不早了,請容展昭先行送公主回宮。”
“嗯,你可不可以別老叫我公主啊?”
“那要叫什麼?”
“叫凝兒啊。”
“公主,禮不可廢。”
“你!算了。不叫就不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嘟著嘴抱怨道。
第二十五章
禦花園內
“凝兒,朕聽皇後說你跑去開封府找展昭了?”
“是。”
“男女有別,更何況展護衛有許多公事要做,以後你還是少去煩他好了。”
“那怎麼行啊?”
“怎麼不行啊?”
“我喜歡他,我要嫁給他!”
“胡鬧!”
“展昭俠骨柔情,襟懷坦蕩,溫文如水,為了天下可以折傲骨,為百姓可以灑熱血的人,如此錚錚男兒,凝兒難道嫁不得?”
“可你堂堂公主,怎麼可以嫁給一個護衛呢?”
我一反平日裏的嬌俏活潑,淡淡一笑,道:“凝兒知道,堂堂護國公主,金枝玉葉,尊貴無比,展昭不過一介四品官職,又出身江湖,怎麼配得上?”
我唇角勾出一縷幽幽的笑意,語聲清脆如冰,可在仁宗聽來,卻不由得在心底泛上了一絲寒氣。這一句話中的譏誚,仿若將整個皇室都踩在了腳底。
“凝兒……”
“父皇,凝兒今日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打算要您賜婚,父皇疼惜凝兒,凝兒不願忤逆父皇,凝兒隻是要讓父皇知道,除了展昭,凝兒此生誰都不嫁!”我轉過頭靜靜的望著皇帝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皇帝霍然一驚,失聲道:“凝兒你——你是在威脅朕?”
我淺淺的笑著,緩緩搖頭:“不是,威脅皇上是欺君之罪,凝兒不敢的!凝兒隻是把自己的決定告訴父皇而已!”
“那你的意思,若是朕不成全,你便以死相逼?”皇帝又驚又怒,幾乎忍不住低吼出聲。
“兒臣不敢!”
“凝兒,朕心裏明白,展護衛人品氣度、相貌風華、文韜武略,皆是上乘,便是皇室貴胄之中,也絕難尋得如此人才,拋開身份不談,他與你,確是良配。可是凝兒,你身為護國公主,你的婚事,一直為皇室諸位長輩看重,自你回朝以來,光請旨要娶你的奏折,朕已經收到了三十多份,皇後的謫親侄兒大將軍劉宣戰功顯赫,家勢不俗,與你相配,也不算委屈了你了。”
“凝兒想知道,此事是父皇的意思,還是母後的意思?”
皇帝緩了緩語氣,又說道:“凝兒,皇後也是為了你好,這半個月來你在後宮胡鬧,朕和皇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這件事,由不得你!”
可惡!我還沒和你算賬,你倒先來惹我!
“煩請父皇轉告母後,我的事不勞母後操心。”
“凝兒,當年你出生的時候,護國寺的住持曾預言,你定能保我大宋威懾八方,你流落民間六年,朕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不過朕派出許多人找你,卻隻能隱約查到你極有可能在汴京城內,可見凝兒你也不簡單啊。”
“父皇,兒臣不明白父皇是什麼意思。”我一驚,“兒臣有些累了,先行告退。”說完,也不管皇帝,徑自走了出去。
“凝兒!唉……”
坤寧宮內
“凝兒見過母後。”真是倒黴透頂,一出禦書房就碰到皇後,被逮來這兒了。
“公主請起。”
“謝母後,不知道母後找凝兒有什麼事?”
“想必皇上也已經跟公主提過了,公主已到適婚之齡,哀家的侄兒劉宣儀表堂堂,文武雙全,與公主是天生一對,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劉將軍是人中之龍,隻怕凝兒高攀不上,請母後收回成命。”
“公主何必自謙呢,公主的才貌是天下有目共睹的,我看這件事,哀家就替你做主了。”
“母後,兒臣已經有意中人了。”
啪!皇後把手中的茶杯一摔:“意中人?公主所說的該不會是展昭吧?區區一個四品帶刀護衛也妄想和我宣兒爭駙馬?”
“母後,請自重!我不允許你侮辱展大哥!”
“放肆!別以為皇上寵你了不起了,你要搞清楚,這後宮可是哀家的天下,我是皇後!”
“是凝兒放肆了,請母後原諒,可是凝兒的婚事凝兒想自己做主,想必父皇也會同意的。”我低下頭隱忍著。
“你這是拿皇上來壓哀家嘍?”
“凝兒沒有這個意思。”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皇後冷冷地說道:“我告訴你,當年哀家贏得了你的母妃,今日也一樣治得了你!劉宣你是同意也得嫁,不同意也得嫁!”
“母後這是在逼凝兒嘍?”我眯起眼看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皇後被盯得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天啊,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怎會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如此壓迫的氣勢?!
“凝兒早就聽說這六年來母後是如何在後宮霸道,劉家人又是如何在朝野橫行的,但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既然母後一意相逼,休怪凝兒無情!這個耳光,凝兒他日定當十倍奉還!”氣死我了,本小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呢,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十六章
開封府內
一個衙役進來,向展昭拱手道:“展大人,公主來了!”
展昭微怔,站起身來,剛欲答話,包拯已經搶著道:“快快有請。”
那衙役忙道:“回大人,是公主她不進來,她說讓展大人出去見她!”他看了展昭一眼,有些猶豫的道:“展大人,我看公主有點不太對勁,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展昭點了點頭,向包拯道:“大人,那屬下出去看看!”
“嗯。”
大門外,展昭一出門便看到我牽著馬,背對大門站著,孤伶伶一個人蕭瑟的背影,心頭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走到我身後,輕聲問道:“公主,怎麼了?怎麼不進去?”
我聽到展昭的聲音,身子明顯的一顫,緩緩轉身。
展昭見我一臉的委屈神色,貝齒緊咬,一雙水眸裏盈滿淚意,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剛欲開口,卻聽我哽咽的喚了聲“展大哥”,便撲進他懷裏哭了出來。
展昭從沒見我委屈成這般,剛才匆匆一瞥,他已看到我左邊臉頰一片彤紅,微微腫起,很明顯是掌印,不過現在兩人正站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周圍不少人都在往這邊瞟,他不自在地拍拍我的肩頭,柔聲安慰道:“公主,別哭啊,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答話,小手攥著展昭胸前衣襟,隻是哭個不止。展昭不由劍眉擰起,他又實在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讓人看著,便低聲問道:“公主,先進去好嗎?別著涼了!”
可我卻搖了搖頭,嗚咽的道:“不要,我誰也不想見!”
展昭知她怕是有事要和自己說,沉吟了片刻,道:“那展昭陪公主出城走走可好?”
我正是想要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展昭回頭對門口守衛的一個衙役道:“小李,我陪公主出城走走,大人若是問起來,你記得轉告一聲!”
“展大人,你放心吧,我會跟大人說的!”
展昭笑笑,回身牽過我的馬,先扶我上了馬,隨即自己也翻身上去在我身後坐了,策馬向城門而去。
開封城外·立雪亭
我自進了亭內,便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望著外麵風雪,若有所思。
展昭溫言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偎在展昭懷裏,雙手緊緊抱著展昭的腰,顫著聲道:“不要問,抱我,展大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展昭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將我擁在了懷裏,許久,才鬆開我,清瘦的手指一點點的撫上趙琳微微腫脹的臉頰:“還疼嗎?”
我含淚嬌笑:“現在好多了,展大哥,一個人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很難嗎?”
“你是公主,你有你的責任,你現在還小,等過幾年自然會明白的。”
我小?開玩笑!我本能地想反駁,想了想,還是泄氣地閉上了嘴。
“皇後為什麼打你?”展昭轉移話題道。
“你怎麼知道是皇後?”我吃驚地抬頭問道,隨即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宮中隻有皇帝和皇後比我大,皇帝寵我都來不及,怎麼會打我呢,那剩下的就隻有皇後了。
“皇後為什麼打你?”
“她逼我嫁給她的侄兒劉宣,還說當年她治得了母後,六年後一樣治得了我,我和她翻臉後就跑出來了。
展昭眉宇緊鎖:“公主,是展昭不好……”
我伸手掩住他的口,“不關你的事,我和她,遲早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展昭勉強笑笑,為她理理微散的發絲,歎息道:“難為你了。”
聽他這樣講,一時間隻覺無比不安,整個人偎進展昭懷裏,伸手摟住他的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葉的氣息,才覺得安心了些,半晌,“展大哥,你愛我嗎?”
展昭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竟愣在那裏,不知如何回答。
“展大哥,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慌亂地搖著他的手臂。
“公主……”
“是我不好,我們先談大事吧,兒女私情的事以後再說。據說劉宣已經回汴京城了,而且還帶了大軍回來,我們必須馬上到鬼穀調集幽冥殿的人。”
“既然如此,我們何時出發?”
“現在!”
“現在?”
“嗯,不過不是我們,是我!”
“此去路途甚遠,公主一人上路怎麼行?”
“我先走,你回去向包大人交待一聲再趕來,就說我逃婚了,順便叫若水他們準備五百袋的大米,在京中等我。放心,我沒事的,”
“嗯,既然如此,公主一路保重,展昭隨後就到。”
“我等你。”說完,我就上馬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心念一動,又折了回去,停在展昭麵前:“展昭,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說完,也不等展昭說話,就策馬而去了。
接下來,一切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進行,我先到了鬼穀,展昭也隨後趕到,隨之,傳出了南俠展昭為救紅顏,獨闖鬼穀幽冥殿的消息。
鬼穀除了毒蛇猛獸眾多,地形崎嶇難走外,還到處都充滿了機關和奇門遁甲,因此罕有人至,展昭剛走到穀口,就看見一千匹馬馱著一千名身著奇裝異服的年輕人遠遠而來,他們的馬腳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棉布,走起路來沒有一絲聲響。
“奉殿主之命,恭迎南俠進穀。”領頭的人說道。
第二十七章
“有勞各位。”
“請。”領頭的那人又說道,在他開口的同時一千人同時驅馬前行,後麵的馬和前麵的馬竟然踏在同一個地方紋絲不差。
“魑護法,殿主今晚會來嗎?”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神色間竟然帶了幾分緊張,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緊張的就隻有被他們奉為仙女的女主人了。
魑點了點頭,想起那雙清澈的眼睛,身體微微一顫,明明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卻能打造出幽冥殿和凝夢山莊,明明是那麼美麗嬌柔的一個小女子,竟然讓他這個堂堂大男人有既敬且懼的感覺。
望著朗朗夜空,思緒又回到了他們剛剛開始特訓的時候,每天負重圍鬼穀跑步,在烈日下站軍姿,練習隊列,舉重射箭,這些雖然一開始覺得苦,但是熟悉了之後也就不算什麼了。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讓他們這些孩子單獨進入深山老林中,還不允許帶任何食物,說是要進行什麼生存訓練,尤記得自己當年可是什麼樣的東西都吃過了,毒蘑菇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才學會分辨,他們一共六千人進山隻有兩千人順利地完成了訓練,其他的不到時間就放出了信號被人接出去了,這次之後,他們幽冥軍才算真正成型。
想著想著,魑的臉上微微浮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們的一切都是護國公主所賜,縱使為了她身喪命殞他也心甘情願。
這時,在淡淡的月光下,一輛加長的馬車在剛剛踏出的路徑上緩緩行來,望見這輛馬車,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出了極為明亮的光芒。
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一隻素淡的玉手撩起,先出來的卻不是幽冥軍心心念念的女主人,而是曆史上著名的楊家將領楊業,這個在沙場上的老將,在看見這些幽冥軍時也不由得目瞪口呆了,他這一輩子,帶的精兵無數,可是又何曾見過這樣紀律嚴明,殺氣逼人的士兵,而且他們看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發展空間還很大,恐怕用不了幾年這些人就會成長為舉世難求的猛將。
當那道素淡嬌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時,眾人一齊跪下,道:“恭迎殿主。”
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淡淡的月光下漸漸的變得恍惚而美麗,“原地休息。”隨著她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又坐了下去,動作整齊一致,看得楊業臉上隱隱浮現出一點豔羨的色彩,我看見他的神色,眼裏浮現出一絲笑痕,輕輕地道,“楊將軍,這些孩子們都想到京城去見識見識,我相信楊將軍應該不會拒絕吧。”
楊業微微苦笑,他哪裏還有拒絕的資本呢?“公主說笑了,公主若有任何吩咐,楊業萬死不辭。”
展昭看著這一切,心裏的震撼也不比楊業少,如此強悍的軍隊,就是楊家軍出望塵莫及,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幽冥殿在江湖崛起六年,也就是說當時她才十歲?!天啊!她是如何辦到的?
“公主怎麼會和楊老將軍在一起呢?”
“我來的時候剛好碰上楊老將軍,想到若有楊家將相助,牽製住邊疆的劉宣,我們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嗯,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回宮麵見父皇,你回凝金閣,將過兒接到開封府,讓包大人帶他今晚就進宮麵聖,而楊老將軍也會帶領楊家將連夜趕赴邊疆,這樣就算劉宣帶軍回京,也不怕外敵乘機入侵了,而且楊家軍一走,必可降低皇後的戒心!”
第二十八章
汴京城·坤寧宮
“不是一早就通知你了嗎?你怎麼現在才進宮?”皇後笑著親自為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神采飛揚的侄兒倒了一杯香茗。
劉宣微微一笑道:“姑姑恕罪,侄兒在煙花之地流連了一會兒。”
皇後笑道,“早就聽說你這小子放蕩不羈了,怎麼幾年不見還是這樣?”
劉宣微微一笑,神色間帶了幾分譏諷,但是表麵上仍然是穩重大度,斯文而有禮,“聽說護國公主美麗無雙,乃是大宋的祥瑞?”
“哼!什麼大宋祥瑞,是李玉那個賤人的種,皇上待她如珠如寶似的,你娶到她後,給我好好地招呼她。”
“是,姑姑。”
“嗯,明日在大殿之上皇上就會讓你們倆見麵,你好好準備準備。”
汴京城·禦書房·夜晚
“啟稟皇上,護國公主,開封府包拯求見。”
“宣。”
“宣護國公主,包拯晉見。”
“兒臣叩見父皇。”
“臣包拯叩見吾皇。”
“平身。”
“謝父皇。”
“謝皇上。”
“凝兒,這件婚姻事已成定局,你和包卿就不必再說了,朕知道你心裏苦,可是身為皇家的公主,有些事是由不得你的。”
“父皇,兒臣和包大人來不是為了婚事而來的,而是為了另一件更大的事。”
“什麼事?”
“請父皇摒退左右。”
“好,你們都退下。”待所有人都離開後,皇帝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說了。”
“父皇,兒臣想為您講個故事。”
“故事?什麼故事?”
“狸貓,換太子!”
“什麼?狸貓換太子?”
“是的。”於是,我便將當年所見,以及是如此逃出宮的,還有這些年是如何躲避前來尋找我的禦林軍的都大致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劉娥這個賤人!那朕的皇兒呢?”
“過兒,”我把包拯身後的小男孩拉了出來,雖然隻是個小孩,但那輪廓,那相貌卻和皇帝有著驚人的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是我們的父親,過去,叫父皇。”
“姐姐,他善惡不分,忠奸不辯,不配做我們的父親!從小到大,過兒的生命中隻要有姐姐,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六歲的孩童竟語出驚人。
“過兒,乖,人生在世,總有許多無奈,有些時候,有些事,也許並非你的本意,但卻不得不做,你明白嗎?”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道:“你是大宋的太子,傳承帝業,做一個好皇帝,這就是你的責任,所以你必須認祖歸宗,快,過去,叫父皇。”
“這是姐姐希望的嗎?”
“是,姐姐想要你做個好太子,將來做個好皇帝。”
“好,隻是姐姐希望的,過兒都會去做。”說完,走向皇帝,“父皇。”
“好!好!你叫過兒?”皇帝激動得熱淚盈眶。
“我叫趙禎,過兒是姐姐給我起的小名。姐姐說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姐姐希望我有過必改,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禎兒,朕的太子,凝兒,這幾年你辛苦了,你先帶禎兒到你那兒去,朕要去坤寧宮問問那個女人,朕自問待她不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父皇不可!父皇此去問罪,必定落在劉氏一族手上。”
“那依凝兒之見?”
“明日父皇不是要接見劉宣,為我們賜婚嗎?”
“如今真相大白,朕豈可讓那逆賊迎娶你?”
“請父皇明日照舊宣布婚事,兒臣自有辦法擒賊,屆時在大殿之上,父皇再與過兒滴血認血,以證我皇室血脈,也可堵住那些大臣們的口。
“可是劉宣此次帶了許多兵馬回來,楊家又趕赴邊疆,明日恐怕……”
“這個父皇不必擔心,劉宣的三十萬大軍中隻有十萬在城內,其餘的都駐紮在城外,兒臣早已想好應對之法,請父皇屆時拭目以待。隻是要辦皇後,就要有齊全的罪證,如今我們所欠缺的,就是物證,這一點,就要靠包大人了。”
“請公主吩咐。”
“展大哥已將郭槐秘密擄至開封府,他是皇後的親信太監,也是當年之事的主要參與者,請大人回去夜審郭槐。”
“臣遵旨,那臣先行告退了。”
“包大人,郭槐此人迷信鬼神,大人不妨利用這一點,相信必定大有收獲。”
“謝公主指點,包拯告退。”
於是,開封府當晚上演了曆史上著名的‘夜審郭槐’。
第二十九章
淩雲殿·第二天
美人如玉,歌舞升平。
皇上、皇後娘娘及眾文武大臣們齊聚一堂,為剛回到汴京城的劉宣大將軍接風洗塵。
皇帝言笑自若,雖然兩鬢霜白,但是仍然氣度不減當年,皇後側頭看著自己的丈夫,眼睛裏閃過一抹痛意,入宮這麼多年,得他冊封為後,他們也曾經恩愛過,但是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不能有兒女情長,在這個皇宮裏無論怎樣溫柔善良的人也會威逼著自己變的惡毒陰狠,否則就無法生存,何況她出生劉家,注定是一個野心十足的女人。
“護國公主駕到!”一聲尖昂的高呼,讓本來熱鬧的宴會瞬間靜了一靜,所有的人都被那殿外款款而來的美人吸引住了視線。
容色依舊,美麗依舊,隻是眉宇之間卻隱現英氣,再也不似昔日深宮中的嬌弱公主了,雖然被攙扶著,卻剛硬堅定,霸氣十足。
劉宣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美人,似乎已經有些模糊,覺得心神激蕩,不由得飲盡杯中美酒擊節低喃,“蛾眉淡掃,明眸若雪,天下竟有如此佳人?!”在他心中,公主不過是自己再上一層樓的踏腳石,但是今日見到這個美人,他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君主會甘願為了美人而拋棄江山。
我目光一掃,已經將殿中眾人的神情看入眼內,當目光落在劉宣身上的時候,我不由一怔,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跟我收集的情報一樣,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人,隻可惜太好色了,我唇角微微彎了一彎。
在這個大殿上唯一真正恨不得我去死的恐怕隻有皇後了,連劉宣也對這個初次見麵的公主心存著幾分好感。
“凝兒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好,凝兒來,坐父皇身邊。”皇帝伸手將她我到自己身邊,眼睛裏的光亮溫和而慈祥,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是高高在上皇帝,不過是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罷了。
皇後定定地看著眼前風光無比的女子,眼睛裏顯露出濃烈的嫉妒和怨毒,她的唇畔仍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心裏卻痛如火燒——憑什麼?當年她的母親得到了皇帝的寵幸,現在她又輕意得到了皇帝全心全意的寵愛?!一個半路跑出來的野丫頭,她應該像其他的公主一樣,隻不過是帝王的一件工具才對,為什麼?為什麼她竟然可以擁有這麼多?
皇帝笑道:“劉將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戰功彪炳,為朝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皇上過譽了,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好!劉愛卿,你也到了爾立之年,朕今日就下旨,將護國公主賜婚於你,如何?”
“微臣謝皇上隆恩。”
“父皇,兒臣在宮外有一個弟弟,今日,凝兒將覓得佳婿,也想讓弟弟見一見他未來的姐夫,請父皇開恩,允許凝兒與弟弟見一麵。”
“好。”
“公主是金枝玉葉,這弟弟?”皇後故意說道。
“母後請稍安勿躁,呆會兒舍弟一到,母後自然明白。”
正在這時,包拯帶著趙禎走上殿來,滿朝大臣一看,都議論紛紛,皇後更是大吃一驚,因為那小孩的樣貌竟和皇帝十分相似,簡直可以說是皇帝的縮小版了。
“禎兒見過父皇。”
“皇上,他叫你什麼?!!”皇後驚喊道。
“禎兒乖,到朕這邊來。”皇帝向趙禎招招手,隨即又對皇後說道:“皇後剛剛沒聽見嗎,他叫朕父皇。”
“皇上,他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
“你剛才沒聽凝兒說嗎?他是凝兒的弟弟,那自然就是朕的兒子嘍。”皇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了。
“皇上,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子,竟敢冒充皇子?”
“喔?可是郭槐卻不是這麼說的。”說完,就把郭槐的供詞給皇後看。
皇後接過供詞一看,當場臉色慘白。
“狸貓換太子,皇後,你好心計啊。”
“皇上,臣妾也是一時糊塗,請皇上恕罪。”
“來人,宣李禦醫。”皇帝沒有理他,隻是一旁吩咐道。
不多時,李禦醫便端了一碗水來,碗旁還有一把匕首。
“朕今日就當著眾卿的麵,與禎兒滴血認親。”說罷,就率先拿起匕首,滴了滴血在碗中,趙禎也滴了一滴,不多時,兩滴血便溶在了一起。
“來人,傳朕旨意,即日起,禎兒立為太子,護國公主功在社稷,加封為奉聖公主。”此言一出,滿朝震驚,奉聖,顧名思義,除皇帝外,可淩駕於任何人之上,包括貴為六宮之首的皇後。
皇帝話鋒一轉:“至於你,劉娥,即日起,廢除皇後位,劉氏一族,竟敢妄想斷我皇家血脈,包卿,此事依律該如何處理?”
“回皇上,依律,當誅九族。”包拯拱手說道。
第三十章
“皇上,請皇上念在臣妾這幾年盡力盡力服侍的份上,求皇上開恩。”
“開恩?你當初殺禎兒、逼死愛妃的時候可曾想過開恩?是你,是你害凝兒和禎兒這幾年流落民間,有家歸不得,是你害朕骨肉離散,夫妻死別,你竟然還要朕開恩?”
“皇上,您和李妃是夫妻,臣妾何嚐不是您的妻子呢?一日夫妻百日恩……”
“住口!朕沒有你這麼狠毒的妻子,你不配!”
“皇上當真如此無情?”
皇帝轉過身去不理她。
“哈……你別忘了,李玉是你親自賜死的!更何況,我宣兒有先見之明,十萬大軍如今就在城內,城外還有二十萬大軍,隨時可以裏應外合,你以為,你抄得了我劉家嗎?”
“劉將軍,你的大軍中數副將劉祥最為驍勇,如今他就在殿外侯旨,不知道將軍是不是想見一見他。”我笑問道,玉手一揮,一個身著黑色鎧甲的幽冥軍就押著劉祥走了進來。
“將軍!妖怪,他們是妖怪啊!”衣衫破爛不堪的劉祥哭嚎道:“他們都是妖怪啊,將軍,我們在城內的十萬大軍剛一入宮就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給殺了,隻有一刻,一刻鍾,就全完了。”
“那其餘的二十萬大軍呢?”
“他們全被困在城外了。”
“那可以攻入城中啊?”皇後急急地說道。
“不行啊,城門口堆放了五百袋大米,根本就沒法進城啊。”
“這……”劉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敗將,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他正了正衣冠道,“成者王侯敗者賊,我——輸了。”
“都帶下去吧。”皇帝輕聲說道,一隊訓練有素的禦林軍將一幹人等都帶了下去。
我看著自己的父親,忽然笑了,“其實我這麼聰明,還是有遺傳的因素吧。父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果然讓女兒佩服。”
“凝兒,朕隻是想在還能掌控一切的時候讓一切禍端提前暴發罷了”皇帝輕道。
抬起頭,我望見的是一雙慈愛的眼睛,寬容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縱然是一國之君,卻同時也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我望著這雙眼睛,笑道,“父皇,兒臣今日要在這淩雲殿內,為自己覓得佳婿,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凝兒?”皇上驚道。
“兒臣請父皇賜婚。”
“請皇上為公主賜婚。”幽冥軍一齊跪下說道,他們身穿盔甲,下跪時竟未發生絲毫聲音,而且動作整齊一致,就像是一個人似的。如此軍隊,莫說是禦林軍,隻怕是楊家軍也略遜一籌,皇帝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罷了,你們先起來吧。展護衛,朕現將公主將賜婚於你,如何?”半晌,皇帝歎了口氣說道。
皇帝的話讓展昭抬起了頭,他的眉毛揚起,驚訝的表情表露無疑。
“皇上,微臣乃一介武夫,若娶公主為妻,惟恐折煞了微臣。”展昭緊緊的皺起眉毛,慌忙說。
“展護衛過謙了,你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奉聖公主才貌雙全,與你可說是天作之合,傳朕旨意,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尋找公主有功,又助太子回朝,現加封為三品帶刀護衛,賜婚奉聖公主。”
一時間,展昭怔住了,我卻笑了。
我是大宋的公主,萬千寵愛集於一身,我要的東西,是不可能得不到的。刁蠻,任性,是上天賜於我的權利,就算傷害到了別人,我也不會去更改,而且我始終深信,終有一天,我會讓展昭愛上我。
禦書房
“宮外的情形如何?”我問道。
魅護法笑道,“公主用兵如神,當那二十萬大軍搬開米袋時,我軍以逸待勞,隻用一一刻鍾的時間就將他們全部拿下,劉宣在京城安排的探子,也已一一落網。”
“做的不錯。”我微微一笑,麵容嫵媚而不妖豔,揮手讓愛將退下。
“凝兒,劉氏一族你認為應該怎麼處理?真該將他們誅九族嗎?”皇帝微笑地看著自己的愛女。
“父皇,您不是已經有決定了嗎?”我苦笑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我的父親,大赦天下,收買人心,恩威並施,從來就是帝王駕馭臣子的好手段。“父皇,你這一局棋下得高明,皇後還是將您看得輕了。”
皇帝但笑不語。
“父皇早知道劉家更是野心不小,或許您對母妃、對我們姐弟真的有幾分喜愛,但是您所做的一切卻絕對不會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大宋基業。其實皇後她也不過是一個政治的犧牲品罷了,一個可憐的女人,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皇帝微閉雙目輕聲道,“皇兒下去吧,父皇累了。”
“是。”我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神態雖然安詳,腳步卻有幾分急迫,因為那個能帶給我安慰的男人已經在等待我了。
在萬花叢中站立著的那個紅衣少年,他的神情飄渺,略顯憂鬱,也不知道是這霧憂鬱所以稱得他也憂鬱,還是他憂鬱所以這霧也顯得有了幾分憂鬱。
我走過去,握住了那在晨霧下冰冷的手,“展大哥,我們就要成親了。”
展昭笑了:“真不知道我到底有哪裏好,竟然能這麼輕易的就得到奉聖公主的芳心。”
我皺了皺眉頭,“展大哥,你不想娶我?不錯,在我的身邊,出色的男人比比皆是,可他們都不是你,凝兒心裏,一直都隻有你一個人。”
展昭一怔,神色掙紮,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抬眼望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公主,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第三十一章
公主招駙馬,普天同慶。
全京城都因為奉聖公主即將嫁作他人婦而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之中,百姓們家家戶戶掌燈結彩,熱鬧非常。
這天,每個人都在笑著,包拯笑著,公孫先生笑著,王朝馬汗,張龍趙虎笑著,隻有一個人沒有笑,雖然他是今天最該笑的人。
展昭穿著大紅的新郎袍,英姿勃發的坐在白色的駿馬上,後麵跟著一頂大紅花轎,花轎裏,是美豔的公主。
看著漫天飛舞的紅花,看著腳下喜笑顏開的百姓們,展昭真的笑不出來,做駙馬,這本不是他的意願,他隻想做個守護正義,保護包大人,守護一方青天,為何卻如此的難……
奉聖公主下嫁開封,成了開封城裏最熱鬧的話題。
奉聖公主趙凝在淩雲殿中誅叛逆,保太子,自此名動天下,先不論她出生時的預言,就是公主親自訓練的幽冥軍,也堪稱一個傳奇。
人人都以為展昭會跟隨公主進宮伺候皇上,想不到公主竟會屈尊下嫁到開封府,皇上竟也同意。
沒有人知道公主和皇上談了什麼,但那一夜的談話皇帝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父皇,我要嫁進開封府。”
“你認為朕會同意嗎?”
“父皇會的,因為父皇是個好皇帝,好父皇。”
“唉,凝兒,你真的決定了嗎?你是眾公主中朕最珍愛的寶貝,父皇不想委屈你。”皇帝歎了口氣說道。
“父皇,宮中的規矩太多,我怕束縛了他。”
“可是你應該知道,你讓他成為駙馬,就已經是束縛了他了。更何況,他並不愛你。”
“兒臣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
“既然你這麼決定了,父皇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凝兒,你是公主,得到他,是你的福氣,卻也是你的悲劇。父皇隻是希望,將來你不要後悔。”
祭祖,拜堂,一切的儀式進行完畢後,天也悄悄布上深藍色的幕布,閃爍起晶亮的星子。
我獨自坐在新房,喜氣的大紅鴛鴦蓋頭遮住了那嬌俏的紅妝和那顆焦急等待的心。
門被推開,我聽見侍女們輕聲地這樣叫他。
“參見駙馬爺。”
我微微的顫抖起來,心砰砰的跳動起來,呼吸急促起來,期待著展昭撩開蓋頭的一刹那他臉上的表情。
是憂愁嗎?還是,也會有一絲喜悅之情?
我感覺展昭走到自己麵前,靜靜的坐下,靜靜的望著她,久久沒有掀起她的蓋頭。
展昭的手中握著侍女們遞過來的喜稱,遲疑著,手舉到半空卻僵硬的停在那裏。
他不敢揭,猶記得當日,她淚顏相問“你愛我嗎?”他,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對她,是敬重,是佩服,是憐惜,唯獨,不是愛!
雖為紅顏,卻光芒萬丈,耀人眼目,縱是男子也難與之相比他,也黯然失色,他,惟恐委屈了她!
但,皇命難為,他不能抗旨。
展昭的眼中閃過一抹清晰的痛楚。
“駙馬?”持女們在催促他。
手竟開始顫抖起來,呼吸混亂,揭開蓋頭,看著眼前的嬌容,從此,她就是他的妻了……
“你們出去……”我淡淡地說道。
眾人全欠身退下,房內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駙馬,你累了吧,我們早些安歇吧……”
娶下鳳冠,我開始用手解著自己的上衣,展昭見狀,連忙將頭轉開。
駙馬?”我不解的看著展昭。
“嗯……公主若是累就請先休息吧,我不累,想先坐一會兒……”尷尬的起身,坐到方桌旁,倒上一茶,卻隻濕了唇邊。
“駙馬若不累,我可以陪駙馬談談心。”我披著嫁衣,坐到展昭對麵。
“嗯……”
展昭一直沉默著,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茶,直到茶壺裏再也倒不出茶水。
“駙馬很喜歡喝茶?”托著紅腮,我笑盈盈的看著展昭,他喝茶的動作也讓我心醉。
“剛才喝了點酒,想喝茶潤潤嗓子……”展昭敷衍著。
“駙馬看起來很不高興?”
“嗯?”展昭心驚。
“我還沒有看到過駙馬笑呢?”
“是嗎?”
微微扯動嘴角,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卻讓我皺起眉頭。這樣的笑,叫我有些失望。
“對不起。”我輕輕地說道。
“公主此言何意?”
“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本是江湖南俠,翩翩少年,五湖四海,何處不可仗劍逍遙?可你心係天下蒼生,這才投身公門,協助包大人一起擎起這一片青天。當初從江湖一腳邁入廟堂,官拜四品,禦賜封號,何等的風光,可是,背後的心酸,又有幾人知道?昔日的江湖同道隻當你是貪慕榮華,冷遇嘲諷紛繁而至,你表麵上雲淡風輕波瀾不驚,可是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駙馬的身份,對別人是榮耀,對你,隻是麻煩和束縛,如今,那些你曾經承受過一次的無端責難,因為我的任性,又要重來了,我知道你此生隻想守住這一方青天,知道你的難,你的苦,是我讓你為難了。展昭,對不起!可是請你讓我任性一次,此生,我隻任性這麼一次就好,任性地,將自己交給你!”
“公主……”展昭動容地叫道。
“叫我凝兒,你想守護包大人,而我,隻想守護你。”
“凝兒,展昭受不起。”這個聰慧的女子,她竟然如此明白自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居然不能愛上她?或者說,為什麼,她偏偏要是公主?
“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如此,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快點睡吧,”我回頭看著展昭,發現他還是呆坐在椅子上,笑了笑,道:“你不睡拉倒,我可要睡嘍。”說完,也不管他,一頭鑽進被窩裏。
展昭在桌邊坐了良久,才走到床邊,一看,床上的人兒早已熟睡,伸手輕撫那絕世容顏,歎了口氣,便在佳人身邊和衣而睡。
第三十二章
禦書房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展昭就按照規矩回宮叩謝皇恩,向各位皇室宗親見禮,無非是些叮嚀,奉承,關心之類的話,既無聊又鬱悶,我偷偷看向展昭,他倒是很有耐心地在一旁聽著,我一開始還行,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就裝病拉著展昭早早退席了。
嫁進開封府近一個月,大家對這位公主真是又愛又恨,不為別的,實在是這個小公主整人的花樣太多了,開封府的人除了展昭和包拯,其餘的都被她的興風作浪搞得人人自危——
比如,公孫先生一時詩興大發,想要筆走龍蛇一番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所有的毛筆全部變成了禿筆;王朝中午吃過飯,靠在椅子上打了一會盹,醒來以後才要起身便連人帶椅一塊摔在地上,原來他的兩隻腳都被人綁在了椅子腿上;趙虎和馬漢在院子裏練功,抽出腰刀指向對方的同時自己卻都愣住了,兩柄腰刀的刀尖上各粘了張紙條,一個寫的是“恭喜”,另一個寫的是“發財”;張龍一整天走到哪都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晚上回到房間脫了衣服才發現背後被人貼了一個大大的“福”字……幾天下來,所有人都頭疼不已,紛紛向展昭告狀,最後展昭沒辦法,隻好每日裏緊緊盯著我,再不許我到處惹是生非。
而我在開封府呆了近一個月,該玩的也都玩遍了,便想出去玩玩,於是,我便拉著展昭進宮了。
“父皇,我和展昭要出去補度蜜月。”
皇帝一臉問號地看著我:“什麼是度蜜月?
“就是新婚旅遊,”我咬著嘴唇,露出小女兒才有的嬌羞,“反正我要和展昭出去玩一個月。”
“那你們要去哪玩?”
“杭州。”
“嗯,出去走走也好,展昭,公主貪玩,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公主。”
“臣尊旨。”
一回到開封府,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包行李,當天傍晚就拉著展昭跑了。
“凝兒,不是說明天一大早出發嗎?我們何必走得這麼急呢?”
“開玩笑,如果明天走肯定有一大堆的人來送行,等我們真正出發的時候恐怕天都黑了。”
“你還站在那邊幹嘛?快點啦!”我看展昭半天沒動靜,便催促道。
“就我們兩個?”
“廢話!誰新婚遊玩還帶著一大幫人在旁邊礙手礙腳的啊,快點啦。”
展昭無奈,隻得跟在我身後上了馬車。
一路上,我和展昭玩玩停停,談天說地,偶爾管管閑事,倒也逍遙自在,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進入杭州的一條山道上,看著周圍崎嶇的山勢,我突發奇想:“展大哥,你看這山道這麼崎嶇,會不會突然冒出個山賊來打劫我們啊?”
“你很希望被打劫嗎?”
“不希望,我希望打劫別人,劫富濟貧,太帥氣了,要不這樣,咱倆分工,你劫富,我濟貧,怎麼樣?”我越想越開心。
“天下誰人不知凝金閣的大小姐富甲天下,要劫富,豈不是第一個就要劫你?”展昭笑道。
“什麼嘛,你這不搞內戰嘛,我們要一致對外,打劫別人……”
“你不是已經富甲天下了嗎?”
“唉呀,這個不一樣嘛,誰會嫌錢多啊……”
突然間,傳來陣陣清揚的洞蕭聲,曲聲悠揚,聲音不高不低,我掀起車簾一看,隻見一對男女在路邊走著。
吹簫的是正是那個男子,劍眉星目,修長的身形,黑發隻簡單的用玉箍束起,一襲素色的束腰白衣,簡單又飄逸。
此刻他一邊吹蕭,一邊拿溫柔得膩出水來的眼神凝視著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亦是好相貌。清而不冷,媚而不妖,豔光四射,膚色如雪,眉目如畫,柔順的寫滿愛戀的眼神正一來一往的回應吹蕭的男人,說白了就一個字——驚為天人。
“真是一對璧人。展大哥,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我突然來了興致。
不讓歲月倦了等待的心
我的世界隨你到天涯遙遠
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
我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
你的笑容仍甜美一如當年
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
不管繁華成落葉暫時沒荒野
承諾永遠不如記得每個今天
你我相隔遙遠,人世偷偷改變
曆盡萬水千山,是否心意相連
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
但願平平淡淡攜手同遊人間
誰說兩地繾綣最是擾人心田
誰說人海沉浮難有恒久情緣
不管分分合合,也許聚聚散散
隻求平平安安攜手同遊人間
……
展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略微握緊了我的手……
第三十三章
“杭州西湖十景:蘇堤春曉、曲院荷風、平湖秋月、斷橋殘雪、柳浪聞鶯、花港觀魚、雷鋒夕照、兩峰插雲、南屏晚鍾和三潭印月,真的好美喔!”我站在斷橋上感慨道。
“展兄?原來真的是你,真想不到會在此相遇。”忽然有個聲音在我們耳邊響起。
“兆蕙兄,展昭有禮。”
“不知這位姑娘是?”
“這位是拙荊。”
“原來是近日名動天下的奉聖公主,百聞不如一見,果真美如天仙。”
“不敢當,丁二俠是展大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以後就叫我凝兒吧,我就叫你丁二哥,如何?”
“草民不敢。”
“丁二哥過謙了,你乃是七俠之一,與展大哥齊名,焉有不敢當之禮,更何況,名字不叫起來幹嘛?”
“嗬嗬,說得好!奉聖公主趙凝果然與眾不同,展兄,你果然好福氣,對了,大哥和三妹就在附近的月來客棧等候在下,展兄和凝兒不妨一道去敘敘。”
“既然如此,展某恭敬不如從命。”
丁月華!曆史上展昭的妻子!我心中一驚。
“凝兒,怎麼了?不舒服?”
“啊,喔,沒事,我們走吧。”我被展昭一叫,猛然回神。
於是,我們一行人便到了月來客棧,我也見到了丁月華,美貌之中又透出一絲英氣,有種幗國不讓須眉的感覺。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她定會按照曆史嫁給展昭吧?
夜晚,殘月如鉤,展昭穿著藍衣於月下舞劍,巨闕寶劍,化身長虹,月光點點,卻沾不得他半片衣角,我在一旁靜靜地為他撫琴,神情倦懶而優雅,白天的憂慮似乎已經離我遠去了。
啪!啪!啪!
“南俠展昭果然名不虛傳,月華不才,想以手中的湛瀘寶劍領教南俠高招。”
展熊飛比劍定良姻!我一驚,臉色頓時詫白,手中琴弦崩斷!
“凝兒,怎麼啦?”
“展大哥,我突然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回房,好嗎?”
展昭向丁月華略微點了點頭,扶著我回房,便轉身要出去,卻被我拉住了。
“展大哥,別走!”我緊緊抓住展昭的手臂,身體微微顫抖,聲音裏也帶著濃烈的驚懼。
展昭看著這樣的我,心中忍不住升起絲絲憐惜,輕柔地拍了拍我的後背,溫聲安撫道:“別怕,有展昭在此。”他將我抱到床上躺下,然後拿過一床薄被給我蓋上,“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會好的。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抓著展昭的衣擺可憐兮兮地哀求。
展昭輕皺了下眉頭,雖說自己是駙馬,但二人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這幾日也是分房而居,如今同居一室,似乎有欠妥當,可是看著那張顯得有些憔悴尚帶著驚恐的臉,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點點頭,答應了。
我偎依在展昭懷中,輕聲問道:“展大哥,你我相識多久了?”
展昭遲疑了片刻,不明白我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從你我相遇至今,已近一年。”
我歎了口氣道:“是啊,轉眼間就快一年了,時間雖然不長,但卻一起經曆生死,不知道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稱為‘生死之交’呢?
展昭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些,回想起相識時的刁蠻相纏,到後來的智破奇案,勇誅奸佞,最後金殿賜婚,情感一點一滴地積攢起來,展昭的目光漸漸變得柔情似水,這一路走來,雖然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愛她,但他卻確信,這一生,能夠有她為伴,實在自己最大的幸運。
“展大哥,凝兒從未對你要求過什麼,如今,凝兒有一事相求。”我抬頭看著展昭那雙染上了疑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凝兒求展大哥不要和丁姑娘走得太近,更不要和丁姑娘比劍。”
“為什麼?”展昭大驚,“凝兒,丁姑娘是兩位丁兄的妹妹,展某隻是把她當成小妹妹,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我抬手阻止了展昭的話語:“展大哥,我沒有誤會,你是當局者迷,我看的很清楚,丁姑娘……她對你有情。”
“凝兒……”
“你聽我說完,”我打斷展昭的插話,“我不會幹涉你交朋友,但是惟獨她不行,我承認丁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是無論如何,我畢竟是你的妻子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會吃醋,會不高興……”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話,展昭打開房門,正好看見丁月華踉蹌而去的背影,地上有一碗摔碎的參湯。
“丁姑娘?”展昭眉頭緊皺,他回頭急急地說道,“凝兒,我會好好地想你說的話,你我既蒙聖恩,結為夫妻,展昭此生定不負你,但是現在,我必須去看看丁姑娘,否則我會良心不安。”說完,不等我回話,就衝出門去。
我怔怔地看著展昭的背影,苦笑著喝了一口茶,也跟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丁姑娘,丁姑娘請留步……”展昭邊追邊喊道,丁月華充耳不聞,隻是一直跑著。
“丁姑娘,請聽展某解釋,其實凝兒她……”
“駙馬爺不必再說了,小女子明白公主的意思。”丁月華猛然停住說道,展昭措手不及,兩人撞在一起,丁月華被一撞,眼看就要摔倒,展昭急忙伸手拉住她。
此時,我正好趕到,從我的角度看,就好似兩人抱在一起一般。
“丁姑娘,展昭還是當日的展昭,凝兒雖然貴為公主,但品性純良,隻是偶爾有些貪玩胡鬧,希望丁姑娘不要見怪。”
“月華一直很好奇,展大俠堂堂南俠,俠之大者,向來視富貴如浮雲,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攀附權貴的人,為何願意委屈自己成為駙馬呢?”
“丁姑娘,既然你是兩位丁兄的妹妹,自然也是展昭的妹妹,展昭自當不敢有所隱瞞。”當下,便將和我從相識到賜婚的經過說了一遍。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精彩的女子,展大哥真是好福氣……”丁月華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公主……”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我,猛然驚覺自己的手還抓著展昭的手臂,連忙鬆開。
由於距離較遠,所以我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麼,隻能看見那對相擁著有說有笑的身影,難道曆史真的不能改變嗎?我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感覺越來越冷……
暈倒之前,我似乎看到了展昭焦急的雙眼……
我躺在床上,思緒萬千,難道曆史真的不可改變嗎?也罷!當初,正是因為展昭溫文體貼,俠義為懷,才會執意愛上他,又任性地將自己嫁給他,想不到如今自己會因為同樣的原因而離開他!
展大哥:
我走了,後會無期。
凝兒
“凝兒……”展昭怔怔地看著那張尚飄散著墨香的紙箋,她離開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痛,為什麼人總是要等到失去以後才懂得去珍惜?展昭臉上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她在自己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展昭猛地站起身,衝出客棧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卻沒有那個娉婷的身影……
我牽著馬走著,因為年關將近,大街上顯然有些冷清,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樣,不知道我走的以後,展昭會不會像曆史上那樣,迎娶丁月華?還是,他會來找我?
這時,一輛馬車迎麵飛馳而來,停在我麵前,從馬車上走下一名女子和四個穿黑衣的俊逸男子,他們一齊跪在我麵前,道:“殿主。”
原來,他們是幽冥殿的魑魅魍魎四大護法和若水。
“你們動作還真快啊,才七天就找到我了。”
“小姐應該高興才對,我們可是您親自訓練出來的。”魑護法說道。
“也對,要是你們十天半月都找不到,我就該哭了。”
“駙馬怎麼怎麼沒陪在您身邊?”魅護法問道。
“別提他了,一說我就來氣。”於是,我把丁月華的事大致辭說了一遍。
“我曾在鬼穀和展昭有一麵之緣,他風度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不該是個好色之徒啊?”魅護法說道。
“是啊,何況小姐才貌雙絕,天下有誰能比得上呢?展昭應該不會這麼沒眼光吧?”魍護法說道。
“小姐,你就這麼走啦?不給駙馬一個機會?”魎護法道。
“我走就是給他機會啦。我想知道,他是會繼續和丁月華在一起,還是會來找我?如果他能夠找到我,我就原諒他!”
“那小姐打算躲到哪去呢?”
“我們在杭州不是有家冥香閣嗎?就在那!”
“妓院?!不會吧?!”魑魅魍魎四大護法一起怪叫起來。
酒入愁腸愁更愁!展昭閉上眼睛,在朦朧中,仿佛看見了那清澈的笑顏,他伸出手,卻隻能夠抓到虛幻的影子,凝兒,凝兒,展昭在心裏一次又一次輕喚,我還沒有向你道歉,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怎麼可以?!
丁月華看著眼前清瘦的男子,或許,她真的該死心了。
第三十五章
這日,我無聊地在冥香閣裏轉來轉去,天天睡都睡出毛病來了,遂決定上河邊看看。我和若水來到斷橋河畔,正在緬懷過往,隻見一個服飾精致女子撫著肚子站在江邊,孤獨、落寞,儼然有隨波而逝之意。
我大驚,最是心痛那些動輒輕生的女子,不管是什麼原因,難道生比死要難?我悄悄走近她,她雖沉浸在自己滿是悲傷的世界中,但有外人的靠近,仍是很是警覺起來,飛快轉過身來麵對我,垂在一旁的左邊也連忙護著自己的肚子。
這個女人我認識,她就是幾日前在那個吹簫公子身邊的女孩。
我睜大眼睛,隻是看著她,她見我毫無敵意,卻也沒自以為是的說一些勸解的話,也不做聲。
她見我沒說話的意思,想了想終於開口:“我見過你的。那日你坐的馬車也經過了城郊的那條山道。”
這次輪到我愣住,當初我隻是探頭這麼一看,她怎麼就記往我了?
見我麵帶疑問,她緩緩說道:“後來,我們聽到了你的歌聲。”可是當她的眼光掃落到一旁恭敬候立的若水的身上時,臉色終是一變:“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請得動幽冥殿的人。”
若水在一旁隻是不語,神情卻一點也沒放鬆,我望了望若水,安撫一笑,又轉過頭問那各女子:“他不要你和孩子了麼?”
她大驚,唬得連忙抱住肚子,怒道:“你說什麼?他是誰?你怎知道我有孩子了?”
暈!這古代行走江湖的小姑娘,任你武功再厲害,單純總是容易上當受騙的。一見外人便死命抱著略顯凸出的肚子,不是有孩子是什麼?難不成想讓大家以為那裏麵隻是藏著一個枕頭?
我盡量溫柔地解釋:“他是誰我不知道,你這般傷心,他總歸是個薄情寡性之人。”
那女子愣住,幾番變臉,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他不要我了,他說他父母嫌我出身不好,不能入葉家的門,他們……他們都羞辱我,說我娘的壞話,他……他也說不想讓他父母傷心。”
我冷冷接口:“所以隻能忍痛放棄你們母子罷了。”
她見我神色嚴厲,心中更是委屈:“我出身不好又怎麼了?連他都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我隻有死給他看。”
我搖搖頭,正色道:“記得聽人說過:女人用自己的性命來賭男人已過期的愛,結局注定是輸,你的自殘行為看在不愛你的人眼裏,除了徒增厭憎外沒有半點其他作用。你是你,他是他,你自殺,他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你僥幸賭贏了,他被你的行為感動了,迫於社會輿論屈服了,那接下來,你會輸得更多。”
她顯然被我這番說詞給愣住了,思索了半晌才瑟瑟的問:“那我該怎麼辦?”
我不以為然:“當然是好好活著了。比和他在一起還要活得更好。”
“我一定會比以前活得更好嗎?”她抹抹眼淚問。
我歎了又歎,難怪人家會騙你了,因為你長得實在太好看又實在太好騙,如果我說明天一定會更好,此刻的她定會深信不疑。
然而,秉著實話實說的原則,我還是負責任的告訴她:“不一定,或許……會活得更壞,比你最不堪的情況還要不堪。”
果然實話總歸是傷人的,她咬咬唇不語,半晌才幽幽地說:“既然會更差,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況且天大地大,我無處容身。”
我笑了:“你跟我走罷。”
她又警惕的望著我:“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笑得更燦爛:“因為我願意呀!……你願不願意呢?”
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向我伸出了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木芷清。”
“‘毒仙子’木芷清?父親為江洋大盜宋飛,母為20年前名動大江南北的京城第一名妓木清煙。12年前宋氏夫婦在一次仇殺中雙雙遇難,臨終前遺孤托給拜把子兄弟‘怪手毒仙’,斷宏而後追隨妻子而去。你投入毒仙門下,短短5年便出道獨闖江湖。本是紅顏絕色,卻因母親出身過低,一度被江湖中人看低,間或有些江湖朋友同情你的遭遇,也曾仗義執言,替你出頭,你卻毫不領情,後來漸漸變得孤癖……”見我若有所思,若水識趣地不再說話。
“我叫凝兒,很高興認識你。”我向木芷清伸出了友誼之手。
回到冥香閣後,魑魅魍魎極度驚訝,我讓若水當著那名女子的麵,一五一十地說出她的經曆,順便也說出我的身份。
木芷清遠比四大護法更驚訝。對於我的行事,木芷清十分的不解與尷尬。
我讓若水當眾說出她的不幸及出生經曆,木芷清是有所不快的,但她也沒說什麼,因為我說了:“我們說說你都不舒服,以後千人說萬人指你該怎麼辦?”她立刻不做聲了,臉色也更平靜。
看我們從頭至尾沒有半分的看不起與鄙視她的意思,她終於忍不住問:“你們不會看不起我麼?”
我笑了:“為什麼要看不起你?你也是人,我們也是人,無所謂誰看不起誰。”
四大護法則聳聳肩,一致表示:“公主她喜歡你,總歸你是不錯的,我們沒關係。”
她的眼眶再度紅了起來:“我不配。”
我抓著她的手笑道:“江湖兒女,幹嘛這般不幹脆?記住,每個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不要再想那個男人,幸福是自己的,不需要靠任何人來給。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你不是喜歡我唱歌,我再唱一首歌給你聽,歌名就叫‘分手快樂’。”
我無法幫你預言
委曲求全有沒有用
可是我多麼不舍
朋友愛的那麼苦痛
愛可以不問對錯
至少有喜悅感動
如果他總為別人撐傘
你何苦非為他等在雨中
泡咖啡讓你暖手
想擋擋你心口裏的風
你卻想上街走走
吹吹冷風會清醒的多
你說你不怕分手
隻有一點遺憾難過
情人節就要來了
剩自己一個
其實愛對了人
情人節每天都過
分手快樂
祝你快樂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過冬
厭倦沉重
就飛去熱帶的島嶼遊泳
分手快樂
請你快樂
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離開舊愛
像坐慢車
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沒人能把誰的幸福沒收
你發誓你會活的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