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一世紀·現代·中國
我像一隻快樂的小鳥穿梭在一條古香古色的街道上。導遊說,這是一條仿古購物街,運氣好的話可以掏到寶物哦。我東看看,西摸摸,突然小攤上一串閃著淡淡的五彩光澤的玉鐲吸引住了,我目光緊盯著玉鐲,那淡淡的光芒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美感,好象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召喚著我走上前去。
“小姐,你真有眼光,你手上這串可是純天然的碧璽手鐲,價值很高呢!”
“多少錢啊?”我愛不釋手,有種強烈要買下它的衝動。
“小姐先別急著問價錢,你聽我說,這碧璽又被稱為水晶之王,不過比水晶珍貴許多,碧璽配的是有緣人。我看小姐你一眼就看中這條玉鐲,說明你和它很有緣分啊!而且這串碧璽手鐲完全沒有現代工藝加工,是一件古物,隻有緣人才能有那個福氣擁有它,小姐既然能一眼就看到它的美麗和價值,我敢推斷小姐你就是它的有緣人。”看起來老板說得比較誠懇,看起來不像是吹的。
“多少錢啊?”我還是那句話,希望老板別開出個天價來。
“嗬嗬,所謂玉鐲配佳人,看小姐你這麼喜歡,我就忍痛割愛,就按底價給你吧,300塊吧。”
300塊?雖然不貴,但也沒便宜到哪裏去嘛,還不如回市區買。但是摸著手鐲,我就是舍不得放下,算了,300就300吧。
成交。老板笑眯眯地看著她,點點頭:“戴上它,會有幸運降臨的。”
第二天,我就和朋友一起去爬山,剛爬到山頂,還沒來得及領略無限風光在險峰的感覺,就感覺腳下在微微地顫動,而且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對勁!怎麼回事?
“地震啊!救命啊!”有人喊道。
我本能地跟著他們想跑去空曠的較平的地方避避,可是腳下突然就這麼硬生生地裂開了一個大洞,我就這麼摔了下去。
“啊……”我的叫喊聲響徹雲霄。
這時,奇怪的景象出現了,隻見我手腕上的碧璽手鐲發出一圈異常柔和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將她全身包圍,“咻~~”光圈消失了,我也消失了。
光過後,晴空萬裏,一切如常。
咦!這是什麼地方?我剛想問,然而隻是瞬間的事,我的聲音變成了……嬰兒的哭聲?!不是吧?我怎麼變成了一個嬰兒了?拜托!不要嚇我啊!我可不想得心髒病啊?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漂亮的小公主。”一個老婆婆抱著我興高采烈的大叫。
“快抱來我看。”我聽到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仿佛來自天籟,是生我的人嗎?好想看看她的模樣,奈何我太小了,怎麼掙紮也看不到。鬱悶!!!
“好漂亮的孩子,和娘娘長的真像。”一個非常高貴的女人出現在我的麵前,她麵容豔麗,令人銷魂。
美女把我從老婆婆手裏接過去,抱到床前。我終於見到我的媽媽了。
簡直是超級大美女嘛!隻是臉色蒼白,看來很辛苦的樣子,我伸出小手想去摸她蒼白的容顏,可惜隻碰到她垂在床畔長長的頭發而已。
古代媽媽給我一個溫柔的微笑。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人,急切地詢問:“皇上呢?”
“妹妹放心,早有人去給皇上報喜了,隻是他正在和眾大臣議事,趕不過來,妹妹要快點養好身體。”說話的是剛才抱我的女人。
“多謝德妃姐姐,臣妾曉得了。”
我沒聽錯吧!……咦?德妃,怎麼會這樣?我不會是回到古代了吧?我不過是旅個遊而已啊,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全讓我給碰上?!哇……我怎麼這麼倒黴呀我?
偌大的宮殿頓時被我的怪叫聲……(哭聲)淹沒!
第二章
大內皇宮裏,皇帝正舒服的躺在床上,不知為何,他突然醒了過來,在他的房裏站著一個美絕出塵的姑娘。
“你是誰?”
“我是天上的仙子。”女子柔柔的對他笑了下,“等一下,你會有一個女兒出生,她很特別,會幫你很多事,輔助你安邦定國,希望你好好待她。”說完,笑一笑就消失了。
“等等,你……”他想留住她,可惜她不再出現。
皇帝突然驚醒:“是夢!?”他的女兒是……
“皇上!皇上……”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他漫不經心地問,整個心思還在剛剛那似夢似真的境界裏。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賢妃娘娘生了個小公主。”
皇帝突地抬起頭,小公主……難道剛剛的事是真的!?
“快隨朕去看小公主。”皇帝說完就率先走了。
“愛妃,辛苦你了。來人,傳旨,朕將擇吉日往太廟祭祖,同時大赦天下。小公主呢?小公主在哪?快抱來讓朕瞧瞧。”剛過不惑之年的皇帝高興的宣布,真是人未到,聲先到。
“來人啊,快請護國寺的法師為小公主批命。”皇帝開心地吩咐道。
“皇上?!”德妃驚叫出聲,北宋女子地位極低,讓護國寺的法師批命,那是皇子才有的權利。
“德妃,朕知道你想說什麼,難得朕今天高興,這規矩嘛,也是可以變通的嘛。”
“是。”德妃悻悻地退到一邊。
數月後,結果出來了,公主於子時降生,命格貴不可言,將來必可為大宋王朝帶來祥瑞。
幾日後,皇帝於太廟祭祖,同時冊封這個剛出世的女嬰為護國公主,賜名趙凝。這就是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最初幾天的全部,剛剛睜開眼睛那會,我簡直就嚇呆了,忽然發現自己不能說話已經夠可怕了,再發現自己所處的世界已經和我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的世界完全不同時,這種驚嚇簡直讓我無所適從。等到發現自己蛻變成了嬰兒的狀態,這驚嚇反而不那麼嚴重了。
一年後,我發現自己可以咿呀的說出話來了,於是我問奶娘,“現在是誰在當皇帝?”當然,我立即被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皇帝——我如今的父皇麵前。
“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父皇高興的說。
我當然知道,既然身在皇宮,一生的榮華富貴,便隻在皇帝一個人身上,現在的皇帝是我爸,隻要可愛一點,伶俐一點,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
於是,我花了很大一番功夫,終於說了一句吉利話:“父——皇——萬——歲!”
於是,朝野震驚!
因為,這句話是出自一個嬰孩的口中!
他們都跟著我的話,跪在地上大聲說著:“吾皇萬歲、萬萬歲。”
舒服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在宋朝的日子就過去八年了,我漸漸也就覺得,其實皇宮裏也還好吧,雖然沒有電腦,不過,畢竟成了一個公主,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用現代的話講,簡直就是豬一樣的幸福生活。
當然,這幾年中,我被寵上了天,父皇常常在我坐在他的膝蓋上和點心奮鬥的時候對我說:“朕的寶貝小公主要快點長大呀”,“朕的凝兒真是大宋的祥瑞”……之類的話,久了,我才知道,在我來到北宋之前,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預言。
不過估計即便沒有這樣的預言,我還是能夠成為父皇心目中一個最出色的公主,這不僅因為我繼承了我母親的美貌,小小年紀,就有一雙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白裏透紅的臉蛋,小小的嘴巴,更因為宮裏的人幾乎都知道,我從能開口說話的一天起,就懂得背誦唐詩、宋詞,還認得很多字。
其實說起來我還很窩火,因為古代用的都是毛筆,而我在現代習慣了水筆和圓珠筆,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軟趴趴的東西了,現在竟然要練得一手好字,想想就鬱悶。還有就是居然不準我習武!父皇有個貼身侍衛,武功了得,常在後宮走動,我曾軟磨硬跑,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非要他教我習武,然而父皇得知後,居然責罵了我一頓,說什麼也不準,父皇說,女子應學琴琴書畫,修身養性……拉倒吧!我煩都要煩死那些了,幾次從太傅那裏翹課,還把上至貴妃皇子,下至宮女侍衛全給耍了個便,他們全都暗地裏叫我‘鬼見愁’。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十年,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件我不該看到的事,從此改變了我的人生。
那天夜晚,正好是我的母後李貴妃分娩的時候,我睡不著在禦花園裏四處閑逛,忽然看到幾個太監抱著一個嬰兒鬼鬼祟祟地往護城河走去,我出於好奇心便跟了過去,發現他們竟想將嬰兒溺死?!
‘狸貓換太子’!這幾個字立刻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看來我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連曆史都忘了。
他們走後,我立刻跑過去把嬰兒救起,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我弟弟,我可不能見死不救,正當我在思索該怎麼逃出宮時,傳來了抓刺客的喊聲。於是,我連忙回宮收拾包袱,帶著這個未來的皇帝逃難去了。
於是,當天夜裏傳來了兩個消息,一是李妃誕下妖孽,二是護國公主失蹤。
有人說賢妃李玉是個不祥之人,有人說是因為象征著大宋祥瑞的公主失蹤了,所以才會有此妖孽,也有人說護國公主根本不是什麼祥瑞,也是妖孽,當時情形如何我不知道,隻知道後來父皇大發雷霆,將賢妃打入冷宮,召集了禦林軍尋找護國公主,但天下有那麼多人,要找一個孩子,無疑是大海撈針。
第三章
六年後·汴京
一個少年從赫赫有名的凝夢山莊後門竄出。但見他眉目靈秀,麵冠如玉,俊美無雙,若是女兒,定也是絕代佳人。
嗬嗬,這個人就是我了,想想十年前,我帶著弟弟剛出皇宮時,就運氣“特好”地在山裏迷路了,還好被一個叫冷千的路人的撿回家去。
六年前,冷家不過是一窮二白人家,而我僅用身上一塊美玉就改變了他們一家人的人生。先是秘密變賣玉石(防我的皇帝老爸發現,我是讓冷大叔賣給黑道人的,然後建起汴京第一大錢莊——凝金閣。由於我的善於經營,錢莊很快就賺錢了,然後我又抓住商機開了幾家飯館,沒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竟一發不可收拾。
“天下財十分,李家獨占八分。”用這句話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當然,我也沒忘了實現我的另一大誌願——開妓院。
別想歪了,我可是很有良心的,除非自願,否則我不會強迫她們賣身,而且人家我引進的是現代KTV式經營,和我的飯館連盟,如此新奇的方法,自然又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暴。一時間,李凝(我的化名,李是我母妃的姓)之名傳遍大江南北。結果可想而知,武功學得不怎麼樣,倒成富婆了。
如今全國各省都有我的勢力及眼線,平日裏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給冷大叔管理。雖然當有錢人的感覺很好,不過現代綁架案我也沒少看過,‘做人要低調’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可我沒想到我越是想低調,老天越是和我作對。我偶爾心血來潮設計幾件漂亮衣服,讓手下人去趕製出來,就又掀起一股商潮。
還好我的公主身份從未對外界曝光,否則,被我的皇帝老爹查到李凝就是他的翹家女兒趙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皇帝老爹他怎麼也想不到,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嗬嗬。
當然,除了生意,我也沒忽視對弟弟的教育,考慮到他將來容易聽信讒言,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李過,希望他有過必改(學神雕俠侶裏的楊過的)。考慮到他日後的職業(皇帝),我除了讓他上私塾讀書外,還很有針對性地為他增開了兩門課程——心理學和管理學,由本人親自教授,考慮到本人將來的生活,我從小就教育他養育之恩大如山,生娘不及養娘不對,是他姐姐我大……總之現在他對我可是言聽計從,為此我可沒少得意過,嘻嘻。
這一日,我心血來潮,女扮男裝乘船出遊,發現船上的人還真多,其中有一個劍客打扮的人一身藍衣立於船頭,看上去就像電視裏的展昭。(他就是展昭啊~~)說來也怪,這人自打上船起,便站在那,一動不動,仿佛雕像一般,格外引人注意。
“外頭風大,兄台為何不進艙內休息?”我走向他。
“多謝小兄弟,在下在這裏即可。”哇!他的聲間好好聽喔。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我問道。
“在下展昭。不知小兄弟你如何稱呼?”他轉過身道。
“展昭?!開封府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南俠南昭?!”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想不到展昭長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帥耶!
“不敢當。”展昭謙虛地答道。
“在下姓李,今日得見南俠真是三生有幸。”我一邊回答,腦袋一邊高速運轉,想想該如何賴上展昭。
“不敢當,原來是李公子。”
有了,我向展昭道:“難得今日與展兄一見如故,我在艙內還有些酒,待我去拿,我們一醉方休,展兄稍候。”說完,不等展昭回答便快步走進艙內。
一到艙內,我立刻找了幾個人,讓他們一會兒假裝打架推展昭下河,而我,撲過來擋在展昭麵前‘救’了他,被推下河,當然,我不是笨蛋,自然安排了人‘見義勇為’,展昭不會遊泳,可別到時候我被淹死了,那就冤大了。我拿出十錠黃金,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
於是,當我和展昭喝酒喝到一半時,打架,落水,救人……一切照著我的計劃走,當然,我也有失算了一點,就是……現在已接近冬天,水好冷啊,我是被凍得直發抖。
“你是女的?”展昭吃驚地問。
“幹……幹嘛,不……行啊?”我冷得直發抖。
“姑娘,你沒事吧?”展昭問道。
“沒事……好冷……”展昭的懷裏好溫暖喔,我直覺地往他懷裏鑽。
“姑娘……男女授首不親,請先放開在下好嗎?”展昭看著船上的人投來目光,尷尬地被我抱著,又不好推開我,隻好出言提醒道。
“不要!我好冷……”全身濕透了的我抓住展昭不放,展昭頗為無奈。
一上岸,展昭便帶我找了家客棧道:“姑娘,你先行換掉這身濕衣服,展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你要走啊?”
“展某還要要事在身要趕回開封府,不過姑娘請放心,投宿銀兩展昭定會付清。”
“和銀兩無關,我一個人會害怕,你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我抓著他的衣袖可憐地道。
“但是展某有要事在身,必須先回開封府見包大人……”
“那也不差這一刻啊,不管,反正都是因為你我才掉水裏的,你就要陪我!”
“無理取鬧!”展昭決定不理她,轉身就走。
“展昭!你給我站住!”我大叫。這一叫,引得整個客棧的人都瞧著我和他看。展昭無奈,便道:“好吧,我陪你。”
“這還差不多!”我的臉上帶著一絲勝利的微笑。
我換裝後,一襲白衣出現在展昭麵前。展昭不由一楞,這女子周身散發一股貴氣。於是立在那兒,呆呆地看著我,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展大哥,你在看什麼?想什麼?”我叫道。
“沒……沒什麼!倘若姑娘沒什麼事了,展某就告辭了。”展昭有些口吃。
“等一下!”
“李姑娘還有事?”
“展大哥,不要這麼生疏嘛,叫我凝兒就好了,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去開封府找你呀?”
“如果日後姑娘有什麼事需要展某,展某定當義不容辭。”
“你說的喔,那我們後會有期。”我開心地笑了。
“後會有期。”展昭看著我的笑容,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第四章
自從那天與展昭告別後,我本來想去開封府找他,可是又挺不好意思的,隻好終日遊走在市井街巷之中,期盼能再次遇見他,可惜,事與願違,也不曉得那展昭在忙些什麼?
哎,無奈啊!
這一日,我正在茶房飲茶,忽然聽見街角十分喧鬧,便上前詢問道:“老伯,請問前方發生了什麼事呀?”
“一個老漢欠了李員外的田租還不上,李員外的人要把他的女兒搶去當妾呢……”我越聽越氣,這是什麼世道啊!
“爹,我不要去啊!”那名女子哭喊著。
“員外爺,再寬限幾日吧?!老夫一定還給你們!這丫頭可是我的命啊!”老漢苦苦哀求道。
“少說廢話!每次見你,都是這些屁話,老子可沒耐性,你到底想拖到什麼時候?!”
“三天!就三天!三天後我一定奉還!”
“不行!就今天!沒銀子還你女兒就是我的了!”那人狠狠地說道。
“爹!爹!我不去……”
“來人啊,拿人!”一聲令下,眾大漢一窩蜂湧向父女倆。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走上前喊道:“住手!”
李員外見有人敢管他們的事,很事不悅,道:“哪來的野丫頭,敢管老子的事?”
“天子腳下,你們膽敢當街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
“老子我就是王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他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
那人忽的一轉眼珠,盯著我道:“小美人是不是想找個人陪啊?”我一聽此言,便氣上心頭,狠狠給了那人一記耳光。“我打你個油嘴滑舌!”
那人怒道:“敢打老子我?!來人啊,給她點顏色看看!”
糟糕!今天出門忘記帶保鏢了,真是失策。
“慢著,我是凝金閣的大小姐,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證把你整到清家蕩產!”
“哈哈哈,想騙我,凝金閣的大小姐會不帶丫環,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來人啊,給我上!”
怎麼辦?突然,我看見人群中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展昭,道:“慢著,本姑娘還有一個身份?”
“哦?說來聽聽。”
“我是……我是開封府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南俠展昭的未婚妻。怎麼樣,怕了吧?”我偷偷看了一眼展昭,果不其然,他滿臉黑線。
“你……你騙人!”
“誰說我騙人的啊,不信你自己問展昭啊,對不對,展大哥?”我走到展昭跟前,挽住他的手道。
展昭本能地想抽出手,我在他耳邊低語道:“你不是想我被打吧?”他隻好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剛剛多有冒犯,請展大人和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那他們父女……”我道。
“看在二位的麵子上我就再給他們三天時間。”
“不必了,他們欠你多少?我來還!”
“是!總共一百兩。”
“給你,還不快放人。”
“是,李老頭,這回算你們走運,我們走。”
“多謝展大人。”那父女倆對展昭直做揖。
“喂,是我救你們的又不是展昭,幹嘛謝他啊?”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請受我父女一拜。”老漢道。
“快快請起!這有五百兩銀子,你們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這怎麼使得?!”話間,老漢老淚縱橫。
“快拿著吧!”
“謝謝,謝謝。”父女倆千恩萬謝地走了。我開心地回過頭看展昭,卻看到他正瞪著我,似在隱忍怒氣,我心虛地低下頭。
“女子名節何等重要,姑娘不該胡言亂語。”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剛剛也看到啦,我要是不這麼說會被打的耶。”
“那你可以說是展某的朋友,又為何偏偏要說是展某的未婚妻子?”
“因為當時沒想到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展昭聽罷,真是無語問蒼天,差點沒被我氣暈過去。
“那如今圍也解了,人也救了,希望姑娘以後不要再胡言了,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了,展某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算了。”不和她一般見識,真是自找罪受,展昭轉身便走。
“那我請你喝茶,算是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必了,展某還有要事,恕不奉陪!”話畢施展飛簷走壁的輕功走掉了,留下我在原地憤憤地望著展昭遠去的背影喊道:“展昭,你給我記著!”
第五章
這幾天,我閑著無事到郊外散步,遠遠就聽見一陣打鬥聲,連忙躲到身邊的草叢裏,安全第一嘛。一看,原來是展昭正和十幾個光看長相就知道是山賊的家夥在打鬥。那些人雖然都隻是三腳貓的功夫,不過對方人數眾從,而開封府向來隻抓活口,所以展昭招招留情,一時間雙方竟也戰得難舍難分。
正在這時,我看見有一個百姓打扮的人推著車向打鬥的雙方走去,從我這個方向,正好看見了他袖中所藏的匕首。開封府從來不傷無辜百姓,看來是故意打扮成這樣,以降低展昭戒心,好一舉殺他的。
“看來古代山賊還挺聰明的嘛。”我心想,“好,本小姐也‘路過路過’。”
於是,我隨手采了朵身邊的花,蹦蹦跳跳地走出來,向推車的走去,有意無意地擋著他的路。
“小姐,請讓讓。”推車人道。
“開玩笑,路又不是你家的,為什麼本小姐要讓你?你怎麼不讓我啊?”那邊打成一團,我們這裏也吵成一團。
“小姐,在下有急事,請小姐行個方便。”
“嗬嗬,那真是太不巧了,本小姐也有急事,所以不想行個方便。”
“你……臭丫頭,再不讓開別怪老子不客氣。”那人眼見展昭已被同伴引至這個方向,便拿出匕首晃了晃,低聲威脅著。
“唉呀,殺人啊,有人要拿匕首殺人啦,我好怕啊!”我故意‘害怕’地大聲喊道。
“你……”那人眼中殺機立現,見展昭已過來,機不可失,忙舉起匕首向他刺去。
“小心。”展昭隻道我們兩個是過路的,哪料到有此變故,一時竟也□□不暇,我跑過去想要推開他,等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見展昭身形一閃便避了過去,而那匕首正好死不死地刺在我的肩上,我當時那個後悔呀……
“衝動果然是魔鬼。”這是我暈倒前唯一的想法。恍惚間,我似乎看到展昭著急的樣子。
當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在破廟裏,肩上披著展昭的外衣,傷口顯然已經包紮過了,展昭則坐在一邊烤火。
“李姑娘,你醒了?傷口還疼嗎?”
“是你幫我包的?謝謝你。”
“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匕首上淬有劇毒,若不及時處理,恐傷及性命,所以展某隻有冒犯姑娘了。”
“你是說……是你用嘴幫我把毒吸出來的啊?那……我不是被你看光光啦?”
“展某無意冒犯姑娘……”
“你說得倒容易,女子最重名節,可是你……你要我以後怎麼做人啊?”我掩麵哭泣,其實心裏早已笑翻了天。
“這……雖是情非得已,但展某冒犯姑娘名節卻是事實,展某自當負責,迎娶姑娘。”展昭深吸一口氣,答道。
“真的?”我高興地問道。
“真的。”
“口說無憑,我要你發誓!”古代人最流行這個了。
“好。我展昭當天立誓,願娶李姑娘為妻,若為此誓,天誅地滅。”
“不行,我要你用包大人發誓,如果你敢負我,包大人就會受到天譴。”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我是公主,隻怕寧願天誅地滅也不肯娶我。
“不行!這是展某的事,豈可累及包大人?”
“如果你不負我,又何來累及包大人之說呢?除非一開始就想始亂終棄!”
展昭還是站著不說話。
“好嘛,不說就不說嘛,那先說好,不管我是什麼人,你都不可以反悔喔。”
“不管姑娘是什麼人,展某定不負姑娘。”
“耶,你說的喔。”我興奮地說道。
“嗯,不知姑娘府上在何處,展某先送李姑娘回府,請另兄請大夫再為姑娘看看,雖然毒已經吸出,但傷口若不好生照顧,還是會惡化的。”
“李姑娘李姑娘的多生疏啊,現在我可是你的未婚妻耶,這樣吧,以後你叫我凝兒,我叫你展大哥好不好?還有,我不要回家,聽說公孫先生醫術高明,我想請他幫我看看傷勢,好不好?”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展昭弄熄地上的火便要走,一回頭,看見我在地上原地不動。
“姑娘不是要找公孫先生治傷嗎?為何還不起身離開?”
“我腿軟,走不動,你背我好不好?”
展昭站在原地不動。
“我是傷患耶。”我可憐兮兮地拉著展昭的衣袖。
展昭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背起我朝開封府方向走去,我趴在他背上,甜蜜地笑了。
第六章
“展大人!?”開封府門外的衙役看見展昭背著個美女回來,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沒看錯呀?這可是開封府的大新聞耶,要趕快宣傳宣傳。
“別誤會,這位姑娘受傷了。公孫先生何在?”
“喔,在房裏。”
“展大哥,你累了嗎?”我故意出聲道,還拿出手絹為展昭拭汗,還故意對展昭眨眨眼,笑得跟朵花似的。
嗬嗬,誤會,這回不是誤會了吧?怎麼說我也是一新時代女性,要連一古人都擺不平,那也太遜了吧。
展昭看著衙役曖昧的眼神,咬牙道:“你是故事的!”
“錯,我可是不是故意的喔,我是……有意的。嗬嗬。”
“你……你真是狡詐!”展昭氣得想把眼前的小惡女劈成兩半。
“多謝展大人誇獎,小女子……當之不愧!”
“你……”展昭嘴角不住抽搐著,真是被氣得沒話了。
“還不快背我進去,怎麼,展大人是嫌他們還沒看夠啊。”我指了指門口的衙役道。
大廳內
“你在這坐一下,我去請公孫先生。”展昭一走,我用手指醮了點口水粘在兩邊眼角,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嬌滴得隻讓人橫同情與愛惜。
“想必就是這位姑娘了吧?請把手伸出來讓學生把把脈。”公孫策走進來輕聲道。
展昭嘴角不住抽搐著,看公孫策溫言細語的,似乎怕嚇壞了那個混帳丫頭,他幾乎忍不住想躥上一步,阻止並揭露這種陰謀,但他最終還是控製住了。
我背向公孫策,用得意且帶挑釁的眼光向展昭瞄過來時,他避開——好男不跟女鬥!哼,何況還就隻是個會耍點小聰明的黃毛丫頭!
“姑娘脈象平和,已無大礙,學生再開兩貼藥,姑娘吃後自會痊愈。”公孫策完全沒察覺身邊兩個人正努力地“眉來眼去”:“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她是……”
“公孫先生你好,我叫凝兒,是展大哥未過門的妻子。”我截斷展昭的話道,說完還故意‘嬌羞’地低下頭。
“姑娘是展護衛的未婚妻,為何學生從未聽展護衛提起過?”公孫策道。
“展大哥,你不要凝兒了嗎?”我抬起頭怯怯地地問道,雙眼迷蒙,似乎展昭要是敢說個‘是’字,就立刻哭給他看,氣得展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凝兒姑娘,是學生失言了,展護衛絕非薄情之人。”公孫策更是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個勁地在旁邊給我賠不是。
“展大哥,你不會不要凝兒的,對嗎?”我怯怯地問道。
“展護衛!”公孫策也略帶責備地叫道。
“對!”展昭恨恨地道。
“學生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展護衛,你好好照顧凝兒姑娘。”公孫策說完就走了。
“李姑娘真是好手段,才一會兒功夫,展某已經裏外不是人了。”
“活該!誰叫你先惹我的!”
“我惹你?”展昭發現自己的好脾氣再一次受到了嚴峻的考驗。
“誰叫你還沒進衙門就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啊?”
“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展昭!你……哼!”
第七章
正當兩人僵持之時,一個衙役懷抱著一個大包輕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他顯然沒料到有人會在這裏,明顯一怔:“展……展大人……”
“王三,你這是做什麼?”展昭問道。
“小人……小人……”
“小什麼人啊,說話吞吞吐吐的,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還有你懷裏的是什麼東西,快說!”我正好一肚子氣,全往他身上撒了,沒辦法,誰叫他什麼時候不經過偏偏這時候經過呢。
“展大人明鑒啊,小人沒做壞事,小人前日打掃房間時不小心把展大人您的臉盆打破了,恰好展大人您這幾日外出了,小人就想買個新的悄悄賠給您。”他被我一嚇,連忙解釋道,並且打開布包:“這不,您看這烏盆,可是小人剛買的呢。”
“原來是這樣,起來吧,剛才錯怪你了。”展昭扶起跪在地上的王三。
烏盆?不會是“烏盆記”裏的烏盆吧?
“展大人說的哪裏話,那小人先把烏盆拿到展大人房裏了。”
“有勞。”
“慢著!把烏盆給我放下,然後你退到一邊去。”我說道,安全起見還是試驗一下的好。
“展大人?”王三看向展昭。
“叫你放下就放下,看展昭幹嘛?快點!”我厲聲道,他被我的氣勢所攝,一驚,立刻把烏盆放在地上,遠遠地退到一邊。
“你這是幹什麼?”展昭道。
“做實驗,你也站遠點。”我深吸一口,做好心理準備。
“做實驗?”
“是啦,”我估計了一下逃跑距離,拉著展昭退到門邊,道:“差不多了,拿你的劍使勁砸那個烏盆,快啊。”
展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還是依言將劍砸在烏盆上,果不其然,隻見那烏盆“哎喲”一聲,我立刻拉著展昭跑到門外,道:“哇!真的有鬼啊,我現在慎重警告你啊,我們可是在門口啊,你要敢出來小心立馬讓你魂飛魄散。”
那王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外翻,麵色慘白,全身上下哆嗦不止。
隻見那烏盆之中緩緩騰起一縷白霧,飄飄蕩蕩在烏盆周圍繞了一圈,然後在半空中漸漸成型,不多時便形成一個人影。
他三道黑髯,發髻散亂,一身白衣,隻是麵容和身形都飄隱不定,仿若被蒙上層水霧般,再他細看,那鬼仿佛受驚嚇似的,幽幽退在一角,低頭垂肩,若有難言之隱。
隻見展昭立於一旁,冷光四溢,正是:一身正氣,妖邪不侵。“何方妖孽,竟擅闖開封府!”展昭道。
那鬼一聽,立刻撲倒在地,幽幽飲泣道:“大人明鑒,草民是有冤要申啊!”
展昭聽了頓時一愣,道:“你說你有冤要申?但依展某所見,閣下恐非世間人,為何來到陽間伸冤,不去陰間向那閻羅哭訴?”
那鬼一聽,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道:“大人,草民何嚐不想,隻是草民是孤魂野鬼,無法進入地府啊!”
展昭不由驚異,問道:“這是什麼原因?”
那鬼哭道:“隻因草民被人殺害,一身血肉又被燒成烏盆,一縷冤魂被封其中,下不得地府、上不得天庭,又要如何去閻羅殿告狀呢?”
展昭聽了,不由大怒:“竟有如此之事?你速將此事的前因後果細細道來。”
那鬼立刻立即麵露欣喜,叩頭道謝,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草民是揚州人,姓李名浩,家有一妻,本是做緞行生意,隻因乘騾回家,行李沉重,那日見天色已晚,便在一戶姓‘趙’的人家借宿,不料那家夫妻好狠,將我殺害,謀了錢財,又將我血肉骨胳燒化,和泥焚化燒成此烏盆,求大人替草民在包大人前伸冤,報仇雪恨,草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盡。”
展昭沉吟片刻道:“那為何王三將你購買之間你不將冤情告知於他?”
“大人,小人被封於盆內,三魂盡散,七魄已失,僅僅靠一縷怨氣維持形體,又如何能開口言語呢?”
“那現在為何你不但能說話,還能現身呢?”
“這……小人也不知道。”
“那個……我知道。”我拉了拉展昭的衣袖,“剛剛你不是用劍砸它嗎?巨闕是上古十大神劍之一,與幹將莫邪齊名,有破除封印,凝聚魂魄的作用。”
“原來如此。李浩,若你所說屬實,包大人明察秋毫,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展昭道。
李浩一聽,連忙一陣叩頭,高聲呼謝。
展昭點點頭,轉身對王三說道:“如今天色已晚,你好生保管此烏盆,明日一早就立刻攜此烏盆,到大門之外替他鳴鼓申冤。”
王三立刻回道:“屬下遵命!”
“不行!”我連忙出言阻止,“展大哥,他是鬼耶,開封府大堂乃是官府重地,陽氣太重,光是門外就不知道有多少道門神了,更何況大堂內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護法,他進得去才怪。”
展昭微微沉眉,思量了片刻,點頭道:“那依李姑娘之見?”
“叫我凝兒我就告訴你。”
“凝兒。”展昭無奈地道。
“笨喔,當然是過一會兒等天黑了就馬上向包大人告狀嘍,晚上陰氣重鬼不怕嘛,而且也不可以在公堂,要在偏廳之類的地方。”
展昭一聽,不禁有些詫異,心道:這丫頭雖然有些刁蠻,,但懂得還真不少,考慮問題也麵麵俱到,於是便道:“凝兒所言慎是,那就勞煩你們在此看著這烏盆,我去請包大人前來。”
第八章
眾人陸續進了花廳,包大人正中坐好,展昭、公孫策兩廂站立,我和抱著烏盆的王三立在花廳中央,包大人才開口問道:“王三,你手上抱著的可是那隻要申冤的烏盆?”
王三將烏盆放在地上,拱手回道:“稟大人,正是。”
包大人點點頭,低頭望著烏盆問道:“烏盆,你可聽見本府問話?”
烏盆答道:“回大人,草民聽得見。”
此言一出,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皆是一驚,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
頓了頓,包大人又問:“那你有何冤屈,就一一告知本府吧。”
烏盆一聽,頓時高聲喊謝,於是又將剛才所述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公孫先生聽罷,轉身對包大人道:“大人,依這李浩所言,那殺人的夫妻二人的確是心狠手辣,必要盡早捉拿歸案。”
包大人點點頭,又問道:“李浩,本府問你,你可知殺你的夫妻二人姓甚名誰?”
烏盆靜了許久,才幽幽道:“回大人,草民不幸身亡,魂魄又被封於這烏盆之中,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隻靠一股怨氣凝魄,若非展大人以巨闕之正氣相擊,草民甚至不能言語,因此有許多事情,草民已經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那家人似乎姓‘趙’。”
“展護衛以巨闕之正氣相擊?”包拯疑惑道。
“回大人,是李姑娘硬叫屬下以巨闕砸那烏盆的。”
“李姑娘?”
“見過包大人,小女子李凝,是展大哥未過門的妻子,您可以叫我凝兒。”我有禮地答道。包拯可是展昭的克星,這關係可得打好。
“凝兒姑娘,你為何叫展護衛以巨闕砸那烏盆?你又是如何知道這烏盆內有冤魂的?”
“啊?這個……”完蛋了,總不能說我是未來人,從電視上看的吧?
“凝兒姑娘可是有難言之隱?”
“凝兒本不該說,可是包大人您是青天,是凝兒最尊敬的人,所以凝兒不敢相瞞,凝兒曾經得遇高人指點,王三抱著烏盆進來的時候凝兒就感覺有異,不過凝兒學藝未精,不敢斷定,巨闕是上古神劍,能鑒鬼神,所以凝兒就做了實驗。”
包拯道:“原來如此,烏盆,那你可記得那二人住在何處?”
“草民記不清了,隻是依稀記得似在一個小村子裏。”
“這……”包大人將目光移向了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也問道:“李浩,那你到底還記得什麼?”
“草民記得那夫妻二人的長相和聲音。”
眾人一聽,頓時沒轍。
包大人思量了片刻,抬眼又向公孫先生問道:“先生以為此案該從何處入手?”
公孫先生想了想道:“大人,既然李浩記事不清,那不如從這烏盆入手,或有線索可循。”
包大人點點頭,向王三問道:“王三,這烏盆是從何而來?”
“回大人,是屬下從後街錢家陶行裏買的。”
展昭一聽,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不如讓屬下全力查訪此案。”
包大人抬眼看著展昭,麵帶讚許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展護衛了。”
“屬下遵命。”
公孫先生見狀,急忙又道:“大人,展護衛剛剛辦案回府,而此案又如此撲朔迷離,如果隻讓展護衛一人探查,未免太過勞累。凝兒姑娘通曉異能,若能相助展護衛,自然是再好不過。”
包大人一點頭,道:“先生此言有理。今夜就到此為止,待找到證據,擇日再審,王三,你好生照顧好那烏盆,展護衛,你護送凝兒姑娘回家,退堂!”
出了開封府,我和展昭並肩走在路上。
“不知姑娘家在何處?”
“凝夢山莊。”
“姑娘真的是凝金閣的的主人,凝夢山莊的大小姐?!”
“是啊,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你不會一直以為我是在騙你吧?”
展昭不語。
“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凝夢山莊便在眼前了。
“小姐,您可回來啦。”山莊的守衛看到我,立刻迎了過來。
“展某先行告辭了。”
“展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衝著展昭離去的背影喊道,展昭回頭,隻看見我翩然走進山莊的身影。
第九章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趕到開封府找展昭,雖說包拯要我協助他查案,但我可以百分百確定,他絕對會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去。
“這位大哥好,請問展大人在不在?”
果然不出我所料。
“展大人一早就出去查案了。”
“喔,那勞煩這位大哥進去通報一聲包大人,就說凝兒有事求見。”
“姑娘請稍候。”
不一會兒,他就出來,說包拯叫我進去。我到了客廳,隻見包拯和公孫策都在那兒。
“凝兒見過包大人,公孫先生好。”
“凝兒姑娘不是應該和展護衛在一起嗎?”
“還說呢,包大人,他丟下凝兒一個人去了。”
“哦?那凝兒姑娘可是要本府替你責罰於他?”
“不用了,反正他也查不到什麼,誰叫他不帶我去!我是專程來找包大人您的。”
“哦?找本府?”
“是啊,包大人是百姓心中的青天,不畏強權,為民做主,凝兒一直佩服得很,所以想聽一些包大人的事跡,好多了解包大人一些,也希望包大人不要討厭凝兒才好。”嗬嗬,這包拯可是展昭的頂頭上司,要好好打好關係才行。
“嗬嗬,凝兒姑娘過獎了,本府愧不敢當。”
“包大人,您是長輩,叫我凝兒就好了,姑娘姑娘的,這不是折煞凝兒嗎?”
“好,凝兒,你剛才為何說展護衛查不到什麼?”
“這是理所當然的啊,假設我是凶手,那我殺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處理凶器和烏盆。凶器嘛肯定是要藏得越隱蔽越好,至於烏盆,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售。可是如果自己出麵的話日後又容易查到自己身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給他銀子請他代售。這人海茫茫,要找到代售之人已屬不易,更何況要找到凶手。包大人,凝兒分析得對不對?”
“凝兒果然冰雪聰明,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呢?”
“依凝兒之見如今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願聞其詳。”
“一是帶著烏盆去找他的家人,看看那個烏盆能記起多少算多少,二是查查那個後街錢家陶行的供貨商中最近有哪個姓‘趙’的成了暴發戶。凶手雖不能親自出麵出售烏盆,但他一定會賣給老主顧,這樣將來要打聽消息也方便,講難聽點,要是風聲不對要逃跑也更快點啊。”
“凝兒言之有理。”
“嗬嗬,謝謝包大人誇獎。對了包大人,剛才凝兒進來的時候看見好多人忙進忙出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如果有用得著凝兒的地方,凝兒一定義不容辭。”
“嗬嗬,沒什麼,隻不過今日正巧是本府的壽辰。”
“原來……真是不好意思,凝兒都不知道,所以什麼也沒準備,凝兒在此先祝包大人福壽康寧,長命百歲。”
“嗬嗬,多謝凝兒了。”
“凝兒突然想起還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不知可否請展大哥回來的時候務必找我一趟?”我決定要搞個篝火晚會,幫包拯過個特別的生日。
“當然。凝兒姑娘請。”
“包大人,你一定、一定要叫他來找我喔!”我不放心地再三交待。
一回家,我就火速忙了起來,首先,我找人清光了城郊方圓數裏的地方,搭起了一個足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彩棚。棚內點燃十來堆篝火,鋪上兩三層錦墊後,讓人走進去非但一點不寒冷,還暖意如春,而且還可以觀星聊天,其次,我把全汴京最好的廚子、戲班、木匠全都叫來了。由我描述,那些廚師做生日蛋糕,做完之後我再試嚐,直到味道對了為止。而他們做的時候我則教那些戲班的唱有關“包青天”的歌,並叫他們自由發揮排一出背景戲來,然後還要讓木匠做木刀木叉(古代沒有吃蛋糕的刀叉),真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和廚師們在無數次失敗後終於做出了成功的生日蛋糕,上麵寫著“青天永在,福壽康寧”八個大字。
“小姐,開封府展大人要見您。”下人來通報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裏忙得不亦樂呼。
“剛好,叫他快點過來。”
“這……”這可是廚房門口啊!那名家丁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這什麼這啊,快去啊。”
“不知凝兒姑娘找展某有什麼事?”展昭站在廚房外的院子中問道。
“當然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你們就照這個樣子再做十個,我先出去一下。”我對廚師們交待完後就出去了。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包大人的壽辰?”
“這個展某自然知道,凝兒姑娘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叫凝兒!剛剛去開封府找你的時候聽說的啊,唉呀,這個不是重點啦,重點是我想幫包大人過個特別的壽辰,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
“包大人是難得的好官。我想為包大人辦個篝火晚會賀壽,你今天晚上把包大人騙到城郊來,你們開封府的其他人我都通知了,到時候給包大人一個驚喜。我還做了生日蛋糕,排了節目,不過不知道包大人喜不喜歡,所以請你來參謀參謀啊。”
“篝火晚會?生日蛋糕?”
“篝火晚會就是一群人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烤東西吃,邊吃邊玩邊聊,每個人都要自己動手,這樣才有意思。至於生日蛋糕就是他們在裏麵做的那個,你先嚐一塊。”我拿了一塊蛋糕給展昭。
“怎麼樣?”
“味道不錯,好吃。”
“呼!那就好,嚇死我了。”
……
第十章
夜晚·城郊
“展護衛,不知你這麼晚叫本府到這來有什麼事?為何這裏有這麼多火把?公孫先生?怎麼所有開封府的人都在這啊?”包拯問道。
大家但笑不語,這時,從前方傳來了歌聲。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
慶祝你生辰快樂
年年都有今日
歲歲都有今朝
恭喜你
恭喜你
……
包拯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我帶著幾個開封府的衙役推著餐車(上麵有生日蛋糕)正向他們走來。
“凝兒祝包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屬下等祝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開封府的人一齊跪下向包拯祝壽。
“起來,起來……”包拯感動得熱淚盈眶。
“包大人,這是凝兒特意為您做的,叫‘生日蛋糕’,您看。”包拯看著餐車上的蛋糕,隻見上麵寫著“青天永在,福壽康寧”八個大字。
“好一個‘青天永在’,本府定當永誌不忘,各位費心了。”
“包大人,這叫‘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包拯不解地道。
“嗯,這吃‘生日蛋糕’可有個規矩,就是您這位壽星得許三個願望,然後再閉上眼睛吹滅蠟燭,這樣您所許的願望就全部都會實現喔,最後,這蛋糕的第一刀必須由您來切。”
“好!有意思。本府一願吾皇安康,社稷永固,二願邊疆安寧,百姓和樂,三願天下父母官廉潔奉公,處處是青天。”
包拯果然是包拯,許個願都把百姓放前頭,這人要到了現代,肯定是國寶中的國寶,我暗自想道。
“包大人,今日是您的壽辰,凝兒排了個節目送給您,希望您喜歡。”眾人吃蛋糕時,我說道。
“哦?想必十分精彩了。不知是什麼節目?”
我笑了笑,拍拍手,戲班的人立刻各站各位,我走到中間,清清嗓子道:“下麵我為大家帶來三首曲子,第一首曲子,《包青天》,願包大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開封有個包青天
鐵麵無私辨忠奸
江湖豪傑來相助
王朝和馬漢在身邊
鑽天鼠身輕如燕
徹地鼠是條好漢
穿山老鼠鐵臂神拳
翻江鼠身手不凡
錦毛鼠一身是膽
這五鼠義結金蘭
七俠和五義
留傳在民間
……
“凝兒姑娘,你唱得真是太好了,把我們整個開封府都說進去了。”一曲完畢,馬漢激動地說道。
“想必後麵兩首曲子一定更精彩嘍。”公孫策道。
“嗬嗬,這第二首曲子名叫《無悔於心》。”我笑著答道。
頭上一天青天
心中一個信念
不是年少無知
隻是不懼挑戰
凡事求個明白
算是本性難改
可以還你公道
我又何樂不為
一些漫不經心的說話
將我疑惑解開
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
叫我繼續追尋
你的一舉一動
我卻倍加留心
隻要真相大白
一切
一切無悔於心
……
“好!好!好!”一曲完畢,包拯率先鼓掌。
“這最後一首曲子,既是送給包大人的,也是送給大夥兒的,叫《願世間有青天》。”
願世間有青天
願天天也見太陽麵
熱紅我心曬黑我臉
教我在人世找美善
混濁成河處處汙染
退渾流清風前線
望紅日發誓雄姿英發
號召同路人為人類建樂園
盡全部努力丹心一片
為乾坤開拓新鮮
就讓我心裏
天天見青天
掃盡塵寰殺退汙染
領導潮流清風並肩
願同負責任憑我誓言
號召同路人為人類建樂園
共同努力同將心獻
令乾坤看盡笑臉
……
一整晚,包拯被我感動得一蹋糊塗的,開封府的人也對我充滿了感激。不過,古人表達感激的方法有點特別,就是敬酒。這不,一群人都圍著我,搞得我那個慘呀,真恨不得立馬逃到外太空去。開玩笑,古人喝的酒可全是高濃度的,相當於現代的白酒耶,你以為喝礦泉水喔,更何況今天一天都快累死了。
“各位,凝兒怕是有些醉了,我先扶她四處走走。”
“是啊是啊,我醉了,我頭好暈。”救星啊!我激動地抬頭望去,隻見展昭那張帥帥的臉印入眼簾。
“嗬嗬,怕不是凝兒姑娘醉了,是展大人您心疼了吧?”不知是誰打趣道,眾人笑成一團,我也趁此機會遠離人群。
“謝謝你。”展昭突然轉過身對我說道,嚇了我一大跳。
“哇!你幹嘛突然轉過來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對了,你謝我什麼啊?”
“包大人今晚很開心,大人一向為國為民日夜操勞,我從來沒看他這麼高興過。所以,真的很謝謝你。”展昭真誠地說道。
這是展昭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這個女孩,初見時,她女扮男裝,後來又愣是賴上自己,時而迷糊,時而精明,有些刁蠻卻又有顆俠義之心,時而強詞奪理,時而又惹人憐惜,明明是個千金小姐,卻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還有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那些自己從來沒聽過的曲子……她就像個謎一樣,而他,發現自己正不斷地被她吸引著。多個未婚妻,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啊,包大人是個好官,我也隻是做我應該做的事啊,”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真的要謝我的話,改天你有空教我輕功好不好?”
“好。”
“你不問我為什麼想學輕功?”
“為什麼?”
“為了逃難啊,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因為我看見姨娘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怕被她發現,抓回去,想想,如果我會輕功,以後就算被她找到我也不怕了。”
“我會保護你。”
我聽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甜蜜地窩在他懷裏:“好美的星空喔。你知道嗎?每一顆星都代表一個生命,當一個人死的時候,屬於他的星星就會掉落,就是流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屬於我的星星?展大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原來不是我,你不要離開我,好嗎?你知道嗎?在這裏我覺得好孤單,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我趴在展昭身上哭了起來……
展昭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任我抱著。
第十一章
第二天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房裏,而展昭就坐在床邊,用一種特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展昭怎麼可能坐在我床邊,還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我?我一定是在做夢,接著睡。”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揉揉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
展昭聽了,差點暈倒。
“凝兒,醒醒,醒醒啊。”展昭出聲叫道。
誰大清早擾人清夢啊,沒看見人家正在做春夢嗎?不理他,接著夢。
“凝兒,起來了。”展昭真是佩服這丫頭的睡功。
我忍!我睡!
“凝兒,起床啦!”展昭見我沒反應,幹脆動手把我從床上拉起。
古人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拷!那個神經病大清早擾人清夢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人家我正夢展昭呢……”我徹底暴發了。
“抱歉,包大人叫我們一起查烏盆的案子,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所以就打算叫醒你。”展昭含笑打斷我的咒罵聲。
“你誰啊你?”我揉揉朦朧的睡眼,終於看清我我眼前的人,“啊……”我的嘹亮的喊聲響徹雲霄。展昭!怎麼會是他啊?完蛋了,我的淑女形象啊?!!!
“你怎麼會在我房裏啊?”
展昭用手指了指他的衣袖,我低頭一看,發現我的手正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我像被火燒似的立刻鬆開。
“你梳洗一下,展某在門在恭候。”展昭說完就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我的貼身丫環若水走進來道:“小姐,您總算睡醒啦。”
“若水,展昭怎麼會在我房間裏啊?”
“小姐你忘啦?昨晚是展大人抱你回來的,他說你一直吵著要回家,就把你送回來了,你還抓著展大人的衣服說什麼也不讓人家走,展大人隻好坐在床邊陪了你一晚上。”
“我抓著展昭不讓他走?不會吧?那……我還有沒有對他做過什麼其它的事情啊?”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一整晚都是展大人在照顧小姐。”
不是吧?天亡我也。
我梳洗完後,便去花廳找展昭。
“走吧。”展昭道。
“去哪啊?”
“查烏盆的案子。昨日大人向我說了你的猜測,很有道理,我已經問過陶行老板了,他說倒有‘趙’姓的熟客,不過有五個暴富的,我們必須要逐一排查,還要送烏盆回去見他的家人。”
“查到猴年馬月喔,我看不必這麼麻煩吧。我們直接把烏盆送回李浩家就好了。一則讓他的家人知道這件事,二則那個李烏盆見到他的家人或許會想起什麼也說不定,而且他的家人一定知道他被殺前是去哪裏,我們再看一下他的回家路線,哪一個‘趙’姓的家在那條路線上,又正好是暴發戶,那他就是嫌犯了,這樣順路又省時。”
“嗯,有理。那我們這就送烏盆回家吧。”
“展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堅強、勇敢的告訴我實話喔。”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對展昭道。
“什麼?”
“那個……就是昨晚……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事情?”我忐忑地問道。
展昭但笑不語。
“沒關係,我做了什麼你直說,我挺堅強的,承受得住打擊。”我被他笑得心裏毛毛的。
“那你希望對我做什麼事情?”展昭突然想要戲弄戲弄我。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希望對你做什麼事情。不是說要送烏盆回家嗎?快點走啦。”天啊,電視上怎麼沒說原來展昭這麼無賴啊?
“昨晚什麼事情也沒有。”展昭看著我匆忙跑開的身影笑著說道。
“真的?”我停下來認真地問道。
“真的。走吧,趕路要緊。”
第十二章
走了約兩個時辰,我們終於到了李浩家裏。展昭上前叩門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院內傳來清亮的女聲:“誰啊?”
“請問此處可是李浩李兄府上?”
隻聽院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突然大開,一名婦人出現在門口,輕聲問道:“兩位是我家相公的朋友?”
展昭隻覺背後的烏盆突然劇烈震動不止,險些掙脫包袱,掉落地上,急忙緊了緊包裹,用手指在身後偷偷敲了兩下,那烏盆才漸漸安靜。
展昭道:“我們的確認識李兄,此次前來,乃是為了替李兄送貨於府上。”
那李氏一聽,急忙問道:“送貨?不知幾位是何時見過我家相公?”
展昭微微一頓,道:“是半年以前。”
“半年以前……”李氏靜了許久道:“不知我家相公托幾位護送何貨物?”
“乃是一烏盆。”
“烏盆?”李氏聽了,十分奇怪,“那烏盆呢?”
展昭卻不直答,而是反問道:“請問大嫂,我們前來送烏盆,為何不見李兄?”
我心想:那個李浩不是死了嗎?連屍體都成烏盆了,展昭不會傻了吧?
李氏聽了,神色黯然地答道:“兩位有所不知,相公半年前去外地為緞行入貨,便一去不複返,已經有半年沒回家了。”
展昭聽了,微微抬眸,又問道:“那可有書信往來?”
李氏搖頭道:“正月初時,曾收到一封書信,相公在信中曾說元宵佳節定會回家團聚,但元宵節那日,我和孩子等了一整夜,卻始終不見相公的蹤影,自那以後,便杳無音信……也不知相公如今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我聽到這裏,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裏暗自想道:哇!這展昭也太謹慎了吧,還核對證供呢!
展昭聽了,神色稍緩,這才從背後解下包袱,放在屋中正桌,對李氏道:“大嫂,烏盆就在此包袱中。”
李氏聽了,起身便要解開包袱,我立刻攔下她,說道:“這位大嫂,此烏盆非同尋常,不可見光,可否請嫂子將門窗關死,遮去陽光後再看?”
此言一出,李氏頓時一愣,覺得十分奇怪,卻也不好推卻,隻好起身推門關窗。
等李氏關好門窗,回身坐下,我才慢慢打開包袱,將烏盆取出,放在李氏麵前,說道:“李烏盆,你妻子就在眼前,還不趕緊相認?”
隻見那烏盆微微一震,嗚咽道:“娘子,為夫終於見到你了……”
李氏一聽,頓時臉色大變,雙唇蒼白如紙,劇烈顫動,雙眼定定瞪著烏盆良久,才顫聲問道:“你、你你這烏、烏盆,為、為何……”
烏盆一聽,頓時痛哭,道:“娘子,你連為夫的聲音也認不出來嗎?”
李氏眼神一滯,緩緩抬頭看著我們,隻見展昭麵色凝重地向她點了點頭,不由身形劇烈一震,即刻撲倒桌上,雙手緊緊握住烏盆邊緣,淚如雨下地哭道:“相公……相公……你……你為何變成如此模樣?”
“娘子,為夫死得冤枉啊……”那烏盆邊哭邊說,將自己如何被人所害燒成烏盆,如何到開封府鳴冤的事向妻子一一道來,李氏也是越聽越傷心,越聽越難過,聽到最後,隻聞哭聲,不見話語。
第十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都快睡著了,那哭聲才略有收斂之兆。剛剛止住哭聲,李氏便抱著烏盆,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兩位一定要替相公做主,抓住那對害人的夫婦,為民婦的相公報仇啊!”
展昭趕忙上前扶起她道:“李大嫂不必如此,我乃開封府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包大人已然受理此案,必然能將凶犯繩之於法。”
“民婦多謝展大人。”
那烏盆又說道:“娘子,此次為夫能鳴冤申冤,還要多虧這位姑娘。”
李氏一聽,趕忙又彎身下跪,道:“多謝姑娘。”
“大嫂快快請起。我們這次除了護送李兄回家之外,還望大嫂能夠前往開封府,協助包大人查明案情的真相。”我急忙扶起她。
“兩位有什麼問題盡管問,隻要是民婦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展某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嫂。”
李氏急忙回道:“不敢當。展大人盡管問。”
展昭點點頭,問道:“李浩是到何地進購緞布?”
“相公每次都是到蘇杭一帶進貨。”
“那每次進購緞布,可都是從同一家購貨?”
李氏搖搖頭道:“我家緞行是小本經營,每次入貨,並無固定。展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隻因那趙氏夫婦殺人越貨後必然會將搶來貨物出手,若是你家相公每次購入的緞布都屬同家,那緞布必有特征,由此入手,這查案便有了方向。”
李氏這才明白,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提聲道:“展大人,民婦忽然想起,相公在出門之前曾言,此次到江蘇入貨,必要選購一匹雲錦緞。”
“雲錦緞?”
“雲錦緞緞如柔水,色澤華貴,不過很貴就是了。”我插道。
“不錯,雲錦緞價格不菲,相公生前曾多次想要入購,但都苦於無足夠本錢。隻有今年才存夠銀兩,想要在入貨之時購入一匹,充實店麵。卻不想,從此一去不回……”說著又哭了起來。
展昭沉吟片刻,又道:“或許我們可從這雲錦緞入手。大嫂,依你所言,這雲錦緞可是十分稀少?”
李氏點點頭。
“既然這雲錦緞價格昂貴,必然鮮有店鋪出售,不如一一查問各個緞行,或許有跡可尋。隻是這開封府境內緞行眾多,如此查問下去,不知何時能有結果。”展昭道。
李氏一見,又抱著烏盆哭了起來:“相公,這可如何是好?如今你冤魂被封入烏盆,受人買賣,情何以堪,而那殺人之凶卻逍遙法外,這天理何在啊……?”那烏盆聽了,也悶聲哭泣,抖個不聽,真是魔音穿耳,我隻覺得腦袋頓時大了一圈,腦細胞紛紛暴動,自衛功能啟動:“閉嘴!”呼!終於安靜了。
我鬆了口氣,問道:“李大嫂,那你家相公回家要經過哪些村莊?”
“隻有一個小沙窩村。”
“喔,那小沙窩村離這裏有多遠?”
李氏想了想,道:“不過十來裏地。”
“那離小沙窩村最近的城鎮是哪個?”
“小沙窩村方圓五十裏周圍隻有此鎮。”
展昭聽到此處,心中有些明了,接口問道:“凝兒,依你之意,那夫婦二人最有可能銷贓之處——是此鎮?”
我點點頭,道:“那趙氏夫婦常年燒製烏盆到汴京城內售賣,城內一定有人認識他們,若是他們突然運送雲錦緞到城裏售賣,豈不惹人懷疑?他們連焚屍滅跡的事情都能考慮到,肯定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但他們又不可能運送貨物遠走,所以最佳的銷贓地點就是小沙窩村附近的鎮店,而此鎮便是最有可能之處。大嫂,你可知道這半年來鎮裏哪家店鋪賣過雲錦緞?”
“東街口的凝裳閣,這半年來,隻有那家緞行賣過雲錦緞。我曾經聽相公提起雲錦緞的名字,所以一聽說有人賣這種綢緞,就跑去查看。”
“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前去調查。李大嫂,告辭了。”展昭道。
到了凝裳閣,展昭剛想向夥計詢問有關雲錦緞的事情,我攔住他,道:“我來。”說著,便走過去向夥計出示我的隨身玉佩,夥計立刻請我們進去裏麵奉茶。
不一會兒,掌櫃的急急忙忙地走進來,道:“小人不知大小姐到了,請大小姐恕罪。”
“這凝裳閣是你開的?”展昭向我問道。
“是啊。”我答完轉身向掌櫃說道:“不必客氣,這位是開封府的展大人,他有些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是,展大人請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掌櫃,你可記得這半年之內鎮上何人賣過雲錦緞?”
“記得,趙大夫婦曾經托人來小人店裏賣過。”
“你可知他二人住在何處?”
“就在這條街街尾,有個四合大院,門前有棵柏樹。”
“凝兒,你在此等候,我這就去將他們捉拿歸案。”
“等等,隻怕你這樣貿然上門容易引起他們的疑心,若讓他們跑了要再抓他們就難了,我倒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凡是我名下的店鋪每月都會舉行一個‘幸運顧客’的活動,就是將所有在店裏買過東西的顧客的姓名和住址記下,每月底會抽簽抽出一個幸運顧客,被抽到的人就會得到由店裏送出的一份禮物,這樣他們為了能夠得到禮物,就會每次都來我的店裏買東西了。讓掌櫃去趙大家告訴趙大,他們夫婦便是此次凝裳閣的幸運顧客,獎品是免費的開封七日遊,這樣他們不但不會起疑心,還會乖乖地自動和咱們上開封府,而當掌櫃和他們一離家,你就可以趁機搜查他們家,尋找犯罪證據。”
“果然是好辦法,那我們就分頭行事。”
接下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展昭找到了殺人凶器——一把斧頭,我們帶著凶嫌物證與李浩的妻子及那對被騙來的趙氏夫婦一同回到開封府,包大人一見,頓時欣喜,當下決定第二日清早開審。
第十四章
第二日清早天剛亮,包大人便升堂問案。
“威武——”
開封府大堂之內,三班衙役齊齊立於兩側,堂鼓陣陣,堂威赫赫,包大人堂中正座,手中驚堂木一響,高聲喝道:“帶趙氏夫婦!”
“帶趙氏夫婦——”傳喚之聲陣陣傳了出去,不一會,就聽枷鎖腳鐐聲聲作響,兩名差役將趙氏夫婦帶上大堂。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微微眯眼,沉聲問道。
“草民趙大。”
“民婦趙田氏,是趙大的妻子。”
啪!包大人忽拍驚堂木,高聲喝道:“大膽刁民,犯下如此重罪,竟然還敢自稱草民?!”
那趙田氏剛頓時被嚇得一哆嗦,彎腰趕緊磕頭,口中烏拉道:“罪、罪婦……”
“大人!”那趙大突然道:“不知草民身犯何罪,為何不能自稱草民?再說,草民是被凝裳閣的小姐和他騙來的。”說著指了指展昭。
包大人冷眼一凜,沉聲道:“大膽!展護衛是奉本府之命帶你二人歸案。你夫婦二人圖財害命,將那過路人李浩殺害,又將其屍身燒製成烏盆,如此凶殘之徒,如何能當這草民二字?”
那趙田氏一聽,全身顫抖更加厲害。
趙大雖然身形有震,但依然麵色帶沉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從未殺過人。”
包大人雙眼一瞪,又喝道:“大膽刁民,你看清楚,這堂上乃是何物?”話音剛落,一名衙役便將一個黑色包袱捧到堂上,解開包帶,取出一口黑漆漆的烏盆放在趙氏夫婦身前。
那趙田氏一見烏盆,頓時臉色大變,揮手驚叫道:“把、把他拿走,不、不要——”說罷就要向堂外竄去。兩旁衙役哪能容她如此,兩根殺威棒頓時伸出,將她禁錮原地,她隻能在殺威棒下瑟瑟發抖。
趙大一見此盆,也是驚色盡顯於臉上,身形微微後撤,臉皮抽動,半晌不出一聲。
包大人向堂下掃了一眼,麵色凝沉,突然提聲喝道:“趙大,趙田氏,如今罪證確鑿,你等還不認罪?”這一聲,如驚雷炸頂,頓時將堂下所跪二人激靈靈嚇了個哆嗦。
“罪、罪婦趙……”趙田氏才開口,就被趙大厲聲喝止:“大人,此烏盆不過是市井常見之物,如何能證明草民殺人?”
包大人冷哼一聲,雙目移向烏盆沉聲道:“李浩,你可認得堂上二人?”
堂下烏盆卻是安靜異常。
包大人一愣,又提高幾分聲音問道:“李浩,你可聽到本府問話?”
烏盆依然無所作答。
包大人雙眉一蹙,將目光移向堂下木案之後的公孫先生,眼神帶問。
那公孫先生也是微微愣神,麵帶不解,微微搖頭,又將目光移向展昭,可展昭也是緊蹙劍眉,麵色疑惑,突然,他想起我曾經說過,官府重地,陽氣甚重,光是門外就不知道有多少門神了,更何況大堂內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護法,鬼魂根本無法進來,不由眉頭緊皺。
這三人暗下納悶,那邊趙大心中卻是大為高興。本來這趙大隻是硬著頭皮不肯認罪,心裏也打算,如果罪責難逃,就將罪行盡數推到妻子趙田氏身上,但自己也曾聽過烏盆會說話,此時自然害怕烏盆親自作證,正在膽戰心驚之際,這烏盆卻竟然沒了動靜,心裏暗自一思量,便估計那烏盆說話,不過是開封府衙役設的障眼法,不由心中大喜,提高幾分聲音道:“大人,草民從未殺人,還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頓時無語,堂上一片寂靜。
“李姑娘,李姑娘……”
而此時在開封府之外,我正在家裏悠閑地喝茶,突然感覺有人在叫我,我環視四周,隻見那陰暗角落之內,隱隱飄浮一縷白影,似幻似霧,模糊不清,但仍能依稀辨出乃是一人形。
“李浩?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烏盆裏嗎?”
那縷白影在陰影中輕輕搖蕩,幽幽道:“公堂煞氣太重,我根本無法進入……”
“什麼?那怎麼辦?沒有你作證,其它證據根本無可信立足之處,包大人如何審案?”
“除非不在公堂審理,否則我根本無法作證……”李浩垂手道。
我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公堂之外審案,不合法理,甚至無法記錄在卷宗之內。”
“這……”李浩沉吟許久,才緩緩抬頭看著我道:“李姑娘,恐怕又要麻煩您了。”
“什麼?麻煩我?李烏盆,你不會是想借我的身體來個鬼附身,好上堂作證吧?”開玩笑,這鬼附身不知道會留下多少後遺症,我絕對不答應!
那李浩聽言不由一愣,呆了呆才道:“李姑娘想到哪裏去了?我隻不過是一縷冤魂,哪裏能有附身之力,就算能附身,也同樣躲不過門神的法眼,進不了公堂。”
我聽到此言,才安心了幾分,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轉,稍稍後退一步,又問道:“那你要我如何幫你?”
李浩在半空中晃了晃,幽幽道:“我想麻煩李姑娘扮成在下,上堂作證。”
第十五章
“什麼?!”我圓瞪著一對眼珠子,死死盯著陰影處的幽魂,臉皮有些抽動道:“您老的意思是,讓我假裝被你附身,以李浩的身份上堂指證那對夫妻?!”
李浩點了點頭。
“有沒有搞錯?!免談!”我立刻尖叫道,心裏暗想:居然讓我這個堂堂現代人作偽證,萬一被拆穿,我豈不是要遭殃?!
這麼冒險的事,堅決反對!
李浩我反對,頓時急了,高聲道:“李姑娘,難道你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那趙氏夫婦逍遙法外嗎?”
“可是,如果我們用如此方法,也不合法理……”我說道,其實心裏卻道:危險係數這麼高的事,絕對不幹!
李浩見狀,立刻伏下身形,頻頻叩首道:“李姑娘,如今李浩以冤魂之身懇求姑娘,無論如何要幫幫在下,若李浩的沉冤得雪,必然銘感五內,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姑娘大恩!”
“這……”
李浩見我麵有難色,便飄到我身邊道:“李姑娘,你根本不是什麼凝夢山莊的大小姐,你是皇室中人!”
“你……你怎麼知道啊?”我著實嚇了一大跳。
“我是鬼,全靠氣息判斷人,凡是皇室子孫,身邊必定沾有龍氣,況且,你幫包大人破了此案,相信展大人也會很開心的。”
拷!古代人,不是,是古代鬼還真懂得搞心理戰術啊,算了,幫就幫吧。心裏打定主意,我突然堆起滿麵笑容,搓著雙手對李浩道:“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俗話說,出門靠朋友,李大哥有求,小女子自然是兩肋插刀,全力以赴!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李浩聽言,欣喜異常,趕忙道:“李姑娘既然願意幫忙,那還不上堂指證趙氏夫婦?”
我一聽,頓時笑臉僵硬,頓了頓才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就這麼上堂作證?”
李浩不解,問道:“不如此上堂,還要如何?”
我險些暈倒,拜托,我就這麼蹦上大堂,說自己是李浩,別說開封府的人不信,恐怕就連那對夫婦也忽悠不了。
想到這,我不由在屋中緩緩踱步,手指摸著下巴,半晌才道:“李大哥,那趙氏夫婦殺你之時之事,你還記得多少?”
李浩聽言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我記得他們是用那把利斧將我殺死——對了,那趙大在殺我時還說了一句話。”
我一聽,瞬時雙眼放光,急忙問道:“什麼話?”
李浩又想了想,才將臨死之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告訴了我。
我聽了,心裏才有了底,向李浩點點頭,來到開封府。剛到大堂門外,就聽包大人沉聲高喝:“趙大,你說你從未殺人,那展護衛在你家中找到的得斧又如何解釋?”
趙大回道:“大人,那是草民用來劈柴的。”
“既然如此,那斧頭上的血跡,你又做何解釋?!”
“回包大人,那是小民幾日前上山砍柴不小心誤傷了自己。”說罷,伸出手來,上麵果然有一道疤。
包大人頓時沒了聲音,大堂上一片寂靜。
我在外麵一聽,心裏頓時明了,心道:得!包拯八成是沒轍了,看來如今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包大人,小人李浩求見。”我在堂外喊道。
趙氏夫婦一聽李浩之名,更是心頭驚,筋肉跳,包大人也是嚇了一跳,將目光移向堂中的烏盆,又將目光移向公孫先生,公孫先生雖然麵帶疑色,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包大人即刻抬起手中驚堂木拍下喝道:“傳李浩上堂!”
我在堂外聽得清楚,心頭不由一跳,直了直身子,暗暗吸了口氣,心中道:TMD,豁出去了,讓這幫古人開開眼,見識一下咱這在各類電視劇熏陶下長大的現代人的高超演技。
想到這,我的身形仿若一縷煙塵,忽忽悠悠飄蕩進了大堂,俯身下跪,壓低聲音道:“草民李浩見過大人。”
包大人心裏有些納悶,頓了頓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我又沉聲回道:“草民李浩。”
包大人愣了愣,轉目看向公孫先生,公孫先生手握毛筆,靜靜沉眉,又望向展昭。
展昭見公孫先生望向自己,心裏明白,暗自道:公孫先生必是認為她是展某的未婚妻,對她一定十分了解,想讓展某推斷此時到底是如何境況,隻是……
展昭回想我以前種種舉動,額頭不禁隱隱冒出幾條黑線,心想:公孫先生此次可是高估展某了,這丫頭向來舉止怪異,如今此舉,是真是假,實難揣測。
包大人見狀,雙目一凜,打定主意,高聲喝道:“你自稱李浩,那你可認識麵前的烏盆?”
我一聽,趕忙回道:“回大人,草民認識,此盆乃是草民的屍身。”
包大人又問:“此乃烏盆,為何會變成你的屍身?”
我吸了口氣,故作哽咽,緩緩道:“回大人,草民乃是在回家途中,被借宿家中的兄弟二人殺害,那兄弟二人圖財害命不說,還將草民屍身燒成灰燼,和泥燒成烏盆,供人買賣。大人,草民奇冤,還望大人還草民一個公道啊!”
包大人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我幾回,問道:“李浩,殺害你的夫婦二人,你可認得?”
“此乃殺害草民凶犯,草民當然認得!”
“此二人可在這大堂之上?”
我聽言,頓時挺起身型,直直指向趙氏夫婦喝道:“就是這二人!”
包大人立刻狠拍驚堂木,大喝道:“趙大、趙田氏,你等可還有話可說?”
再說那趙氏夫婦一見我,心中恐懼頓時去了大半,抬頭高聲叫道:“大人,此人信口胡說,她是位姑娘,並不是李浩!”
我聽了,輕輕抬眉,繼續幽幽道:“回大人,我被這夫婦二人殺害,屍身燒成烏盆,冤魂無法上堂,隻得附在這位姑娘身上,上堂訴冤。”
第十六章
眾人一聽,更是驚訝,齊齊抬眼往我身上觀望,隻見那我雙目呆滯,身型微僵,雖然口中吐言,卻是口舌僵硬,不似常態,便不由信了七分。
趙大卻是不信,又高聲道:“李浩冤魂附體,簡直荒唐,何人可以為證?”
我聽了,也不由一愣,心道:哪有證人,本來就是假的,怎麼可能有證人?
包大人聽到此言,卻突然一拍驚堂木,高喝道:“來人哪,傳李氏。”
別說趙氏夫婦聽言一驚,就連我此時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心道:開什麼玩笑,我這個李浩可是假冒的,你怎麼還請人來認親啊?看來這出戲要唱不下去了。
不一會,就見那李氏走上大堂,跪在堂下。
包大人點點頭,又向我問道:“你可認得此人?”
我此時已經是背後暗暗冒汗,隻得硬著頭皮回道:“草民認識,她乃是草民的妻子。”
那李氏一聽,頓時大驚失色,就聽那劉氏驚叫道:“你、你說什麼?你不是李姑娘嗎?為何要亂說?”
我此時隻覺腿肚子有些轉筋,吸了口氣,緩緩轉身,深深望著李浩的妻子,慢慢道:“娘子,我是你相公李浩啊!”
李氏臉色瞬間大變,愣愣瞪著我,顫聲道:“你,你說你是相公?”
我點點頭,繼續道:“為夫為了上堂作證,隻得俯身於這位姑娘身上,娘子,為夫終於又能見到你了……”
說罷,我便低下頭,雙肩微抖,貌似哭泣,實際卻是心裏沒底,正在暗暗發寒。
“我和相公成親之時,相公曾送我一支釵做為定情之物,是什麼釵?你若真是我相公,必定知道。”
“是金釵。”我隻好瞎蒙了。
那李氏一聽,頓時撲到我身側,嚎啕大哭,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輕聲問道:“大人,她真是民婦的夫君。”
那趙氏夫婦啊了臉色大變,趙田氏神情渙散,隻是愣愣癱在地上。趙大也是臉色慘白,嘴裏呢喃不止:“不可能、不可能……”突然他又提高聲音,對著我叫道:“不、不可能,你、你們一定是串通好的,騙我們入罪,一定是這樣!”
我聽言,心中不由一陣冷笑,想到李浩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定定盯著趙大,緩緩道:“趙大,你可還記得,你在殺我之時,曾經邊砍邊說:‘所謂財不露白,怪隻怪你不該讓我夫婦看到你的錢財!’字字句句,如刀刻在心,你不會忘了吧?!”
趙大一聽此言,頓時癱倒在地,和趙田氏一樣,雙雙抖若寒顫。
包大人突然一聲高喝:“趙大、趙田氏,如今有烏盆為物證,李浩本人為人證,你等還不認罪?!”
這兩人哪裏還能回話,隻能任憑衙役拿來供狀,顫顫在上麵簽字畫押,再次癱倒在地。
包大人看過供狀,點點頭,沉聲道:“堂下聽判。趙大、趙田氏二人,圖財害命,毀屍滅跡,罪行昭彰,法理難容,本府就判你二人斬刑。來人哪,將此二人押回大牢,明日午時推出斬首!”
幾個衙役即刻上前,將這渾身癱軟的趙氏夫婦拖了下去。
包大人又對堂下三人道:“李浩,如今本府已將殺害你的凶犯依法判處,你也可以瞑目九泉,速速回去吧。”
我一聽,心裏暗鬆一口氣,叩首謝過離去了,剛走到府門外,便看見了李浩的妻子站在那。
一見我,她立刻撲上來跪著道:“多謝姑娘假裝被我相公上身,義助相公洗寫沉冤。”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我自問演技還是挺不錯的啊。
“相公送給我的定情之物,不是釵,而是玉鐲。”說著,卷起衣袖,讓我看到她手腕上戴的玉鐲。
拷!不是說古代女人一沒見解二沒智慧嗎?
我頓時愣在當場,連李氏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
第十七章
開封府
“展護衛,烏盤一案幸有李姑娘相助才能告破,你要替本府好好謝謝李姑娘。”
展昭還來不及開口,便有外卒來報:“大人,聖上讓您與展大人即刻進宮。”
宮內
“不知聖上入夜召我等入宮有何要事?”包拯道。
“朕聽聞包卿最近破了烏盤一案,替一鬼魂申冤,真是好本事。”
“皇上過獎了,為明做主,這是臣應該做的。”
“包卿,開封府人才濟濟,護國公主失蹤十年,朕想讓你和展護衛去尋找公主。”
“包拯遵旨。”
“展昭遵旨!”
“皇上,公主失蹤十年,禦林軍到處尋找皆無所獲,臣等恐怕……”包拯道。
還沒等包拯說完,皇上便道:“朕知道公主失蹤已久,不過公主右肩有個蝴蝶形胎記,而且朕這裏有一幅公主的畫像,不過是憑印象而作,六年了,不知有多少變化,做個參考吧,而且禦林軍經過多年的尋找,發現公主在汴京城的可能性很大。”
陳公公將畫卷遞於包拯,包拯及展昭隨即打開畫卷,畫中的女子隻是一個十歲孩童。
這可苦了包拯和展昭了!人海茫茫,叫他們如何去找一個也許根本不存在的人啊。
從此以後,展昭開始了他淒涼的尋人生涯,天天在汴京城內瞎逛,而我因為要江南分店開張有事要親自去處理,也必須南下,沒想到竟然在東城門口碰到了展昭。
“展大哥,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凝兒?你要出城?”
“嗯,江南分店開張,有些事要親自去處理一下。難得我們有緣,能夠相遇,不如一起喝杯茶吧,就算是為我餞行,好不好?”
“恐怕展某不能相陪了,展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還要去找公主呢,可惜一點線索也沒有,殊不知,這護國公主就在他麵前!可憐的展昭啊~~~
“有什麼事這麼急啊,陪我喝杯茶又不要多少時間,不會耽誤你的事的。”我不理展昭所說,依舊拉著展昭走,展昭用力想甩開我,糾纏間,放在展昭衣袖裏的公主畫像掉了下來。
我拿起畫卷,背對展昭道:“畫中人是誰?”
糟糕!
“請還於展某!”
“你告訴我她是誰,我就還給你!”
“難道她是你心上人?你是不是因為她才不喜歡我的?”
“不是!請還給展某!”
“不會是殺人凶手吧?”我望著畫卷,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展昭心想,再不告訴她,公主在她口中說不準要變成什麼了,便道:“畫中之人乃是失蹤已久的護國公主——趙凝。”
“啊??!!!”我嚇了一大跳,哪個家夥把本公主畫成那樣?!
“怎麼?嚇到你了?”
“是……是啊……你……你帶著公主的畫像做什麼?”
“恕展某不能奉告。”
“小氣鬼,不說拉倒。”這在我腦海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展昭為什麼會帶著我的畫像?難道父皇打算叫開封府的人找我?
開封府
“展護衛,可有公主的消息?”包拯道。
展昭無奈的搖搖頭。
“大人,也許公主她並未在汴京城內也說不定。”王朝道。
“我們是不是應當下令周邊諸郡縣幫忙查尋?”趙虎道。
“這也有可能。不過雖然公主失蹤已入,但民間並不知道,聖上有旨,此事不宜聲張。”包拯道。
“大人,屬下會暗中行事,加緊巡查的。”展昭道。
“展大哥,依你看我們照著畫像能找到公主嗎?”張龍道。
嗬嗬~~~說到正題了!
答案是:找不到!
展昭不語,因為他也拿不準啊?!自打公主出世,他丫根就沒見過,叫他如何找人呢?
第十八章
三個月後·汴京
“累死我了,若水,我要好好的睡上三天三夜,誰都別來吵我。”我一回到凝夢山莊,就直奔自己的床。
“小姐,你還有心情睡覺啊?”
“幹嘛沒有啊,你不知道我在江南有多累,回來的時候又趕得半死,過兒幹嘛十萬火急把我找回來啊,又不說明有什麼事,是不是他闖了什麼禍要我收攤啊?”
“才不是呢,小姐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二少爺不知道有多乖呢,小姐布置的功課他都按時做完了。”
“那還有什麼事啊?”
“小姐你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城門口貼的告示嗎?”
“沒注意。”
“是展大人,展大人被包大人打入大牢了,三天後的午時問斬啊!”
“什麼?!怎麼會這樣的?”
“聽說前些日子文王世子,禦林軍統領劉賀在東城擺下擂台打死了很多人,展大人為了阻止就上了擂台,誰知道展大人才打了他一掌他就斃命了,那個劉賀是當今劉皇後唯一的侄兒,皇後和老王爺要展大人償命,下令要包大人半個月後將展大人問斬,現在隻剩下三天時間了。”
“還有三天?我現在先去大牢看展昭,若水,你通知手下的人做好準備,如果事情有變,我們就劫牢!”
“是,小姐。”
大牢內
展昭到牢內,獄卒就受皇後之命,將展昭置於刑架之上,呈大字狀用鎖鏈綁住,這架勢是要刑訊逼供。
“展護衛,隻要你招出是受八皇叔、王丞相和包大人的指使故意殺死劉統領的,皇後可以保你不死。”
“展昭並未受任何人指使,也未殺人。”
“劉統領明明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啊!給我打!”說著,又向展昭揮來鞭子,少頃,展昭又傷痕累累。
“停!展護衛,屬下好言相勸,你還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展某不會承認沒有做過的事的!”
“給我往死裏打!”獄卒又狠狠地向展昭揮來鞭子,展昭眉頭緊鎖,一聲不吭的忍受著鞭刑。
“好!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此時,我正好來到大牢探望展昭,見次情形,連忙大叫:“住手!”
獄卒聞聲,停下來看著我道:“哪來的臭丫頭,敢命令老子!”
“哼!你看看這是什麼!”說罷,我拿出了象征皇室最高權力的金龍令(小時候跟父皇借來玩,後來偷跑了就沒還了)。一拿出來,我就大叫不妙,剛才真是太衝動了,這下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金龍令如見皇上,獄卒一看,立刻跪了一地。
我立刻奔至展昭身邊,看著傷痕累累的展昭,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又命令道:“放下展昭,違令者斬!”
“是!”獄卒將展昭帶回了牢房。
“展大哥!”看著展昭傷痕累累的樣子,我心酸不已。
“不礙事,皮肉傷而已。”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你?!”我說著,眼淚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我含淚望著展昭,對外麵的獄卒吩咐道:“拿點金瘡藥過來!”
“是!”
“我給你上藥。”我緩緩地解開展昭的衣扣,看著血淋淋的鞭痕,淚水再一次湧出……
“我不礙事,你怎麼會有金龍令?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展大哥,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說。”
“不能說?莫非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不錯,如果你想知道,就一定要平安出去,我答應你,等你平安之後,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隻怕展某等不到了,凝兒,你我之間的婚約就此做罷,展某不想連累你。”
“展大哥,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死的,如果救不了你,我就陪你一起死!”
“凝兒!展昭何得何能,讓你如此相待。”
“展大哥,我現在就就去見包大人,你等我。”說完就急忙走了。一出牢門,我就立刻回家布置一切,既然我的身份已經暴露,我就必須早做準備。
第十九章
“若水,你立刻叫四大護法立刻來見我!”
“是,小姐。”
不一會兒,他們全都來到了我麵前。
“魑,見過小姐。”
“魅,見過小姐。”
“魍,見過小姐。”
“魎,見過小姐。”
他們一起跪下說道。
“各位請起,凝兒有事相求各位。”
“小姐言重了,小姐待我們恩重如山,若小姐有什麼差譴,我等萬死不辭。”魑說道。
“首先我要向各位道歉,各位一直知道我並不隻是凝夢山莊的大小姐,卻不知道我的身份,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我就是護國公主。”
“草民等見過公主千歲。”他們聽了立刻跪下說道。
“各位請起,瞞了大家這麼久,凝兒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各位原諒。”
“小姐請別這麼說,不管您是什麼人,我們隻記得,當我們流落街頭,饑寒交迫的時候,是您救了我們,也許對您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卻是恩同再照。”魅說道。
“是啊,小姐,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們的主人。若屬下沒猜錯,小姐這次找我們來,是為了展昭的事。”魍說道。
“不錯,我不可以讓展大哥死的。我一會兒就會去見包大人,請他帶我回宮去見父皇,順便代展昭求情,若蘭,你立刻找人潛入劉府,檢查劉賀的真正死因,我絕不相信展大哥會不知輕重,將他一掌斃命。四位護法,召集幽冥殿所有的人,隨時待命,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展昭出事!”
“小姐放心,我等一定不負使命。”幾人一起說道。
安排好一切,我就來到了開封府,敲響了門口的大鼓。
“啟稟大人,有一名女子在外擊鼓。”
“立即升堂。”
“威武——威武——”堂下衙役不停地喊著。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包拯看到是我,顯然吃了一驚,“李姑娘?”
“大膽!見了包大人還不下跪!”公孫策在一旁說道。
“荒唐,自古隻有臣跪君,豈有君跪臣之禮?隻怕本宮就是跪了,包拯也受不起!”
“大膽!你不過是尋常百姓,竟敢自稱本宮!”
“包拯,你看清楚,這是什麼?”我拿出了金龍令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包拯立刻走下來向我下跪,其他人也跪了一地。
“平身!”
“這金龍令牌乃是皇家之物,不知如何到了李姑娘手中?”
“你聽好了,我不姓李,我姓趙,趙凝!這金龍令牌是我爹給我的。”
“趙凝?”
“不錯,我就是你要找的護國公主!”
“此事事關重大,不知趙姑娘有何憑證證明自己就是護國公主?”包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料到。
“不知父皇可有向大人提過,本宮右肩上有一蝴蝶形胎記,大人盡可以找府中女眷來檢查。”
“既然如此,本府隻有得罪了。來人啊,帶趙姑娘進內堂。”
不一會兒,我就出來了,而那位婦人也向包拯彙報情況屬實。
“臣包拯叩見公主千歲。”包拯證明了我的身份後立即向我跪下。
“平身,本宮是來告狀的,請包大人接著審吧。”
“包拯遵旨,來人啊,給公主看座!”說著,又回到案前,待我坐好後又問道:“不知公主要狀告何人?”
“隻怕包大人不敢接!”
“荒唐!本府一向隻求真相,不畏權貴,公主旦說無妨。”包拯心裏正納悶呢,什麼人連公主都惹不起,還要來告狀。
“那大人聽好了,本宮一告當今皇後,草芥人命,不問情由下旨殺害我相公,二告開封府包拯,畏懼權勢,助紂為虐!”
“包拯自問一生清正,自問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請問公主,皇後為何要下旨殺害駙馬?這駙馬究竟是何人?包拯又是怎樣助紂為虐的?”
“展昭!我的駙馬是展昭!展大哥乃是堂堂南俠,俠之大者,下手豈會不知輕重,相信此案定有內情,皇後尋私護短,下旨要展大哥償命,而你!人人稱你是青天,你卻不問情由,不查清楚就接旨了,不是助紂為虐是什麼?難道本宮罵錯你了嗎?”
“這……公主教訓得是,本府慚愧。不過據包拯所知,展護衛並未成親,公主何以稱是展護衛是駙馬呢?“
“包拯,你聽好:我護國公主趙凝此生,非展昭不嫁!”字字清晰有力,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公主……”包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包拯,本宮也不為難你,你帶本宮回宮,本宮要麵見父皇。”
“包拯遵旨,公主請!”
當包拯準備好一切,我們走到門口剛要上轎時,看見若蘭在外麵走來走去,一見到我們走出來,立刻迎了上前:“小姐,若蘭有事相告。”
“包大人,請稍候片刻。”說完就和若蘭到一邊去了。
“怎麼樣?那個劉賀是怎麼死的?”我急切地問道。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他的真正死因是吃了過量的壯陽藥,又運動過量,所以才會心力衰竭而死。”
“心力衰竭?他做了什麼過量運動啦?不會是逛妓院頻率太高了吧?”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正經,他是當天打了一天的擂台!”
“劉府都有哪些人?”
“劉老王爺,兩位小王爺及家丁奴仆。”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誰了,你先回去,找人把劉賀的屍體偷出來,等在皇宮外,隨時等候召見,令外,你再找人查查最近有哪些大夫為劉賀看過疹?還要找人嚴密監視劉府,看看都有哪些人進出劉府,特別留意劉小王爺,有什麼動靜隨時回報!”
“是,小姐。”
“包大人,我們可以走了。”說完後,我率先走進轎子裏,回到了那個我出生的地方
第二十章
大內皇宮裏
皇帝正舒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覺,不知為何,他突然醒了過來,在他的房裏站著一個美絕出塵的姑娘。
“你是誰?”
“我們見過麵的,你不記得了嗎?皇上?”女子柔柔的對他笑了下。
“我們見過?”皇帝疑惑地道。
“在夢裏。”女子提醒道。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位仙子!朕的皇兒凝兒出生那天,你曾經托夢給朕!”皇帝興奮地說道。
“等一下,你的女兒會回來,希望你好好待她。記住,她是大宋的祥瑞,可以助你安邦定國,我送你幾句箴言:‘公主回朝,萬災俱消,天降福星,永保安寧’”說完笑一笑就消失了。
“等等,你……”他想留住她,可惜她不再出現。
皇帝突然驚醒:“是夢!?”他的女兒……
“皇上!皇上……”一名太監跑了進來。
“什麼事?”他漫不經心地問,整個心思還在剛剛那似夢似真的境界裏。
“啟稟皇上,包拯求見。”
“宣他到禦書房晉見。”
“遵旨。”
禦書房內
“宣——包拯——”
“臣包拯見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包拯邊說就邊跪下了,我也跟著包拯跪下了。
“包卿平身。”
“謝皇上。”
“包卿,你身邊這位姑娘是?”
“啟秦皇上,臣不負使命,已將護國公主尋回,這位正是象征我大宋祥瑞的護國公主。”
“你是……凝兒?”皇帝疑惑地道。
“凝兒見過父皇,父皇可還記得,在凝兒生日那天借凝兒玩的金龍令?請父皇過目。”說著,就把令牌拿了出來。
皇上接過太監遞上來的令牌,看了看,高興地說道:“不錯,這的確是朕給凝兒的金龍令牌。不過朕有個更好的方法證明你是不是朕的皇兒。朕剛剛做了個夢,夢中有位仙子對朕說,朕的護國公主今天就會回來,而且公主一到,所有的災患都會消除的。”
“仙子?”包拯疑問地問道。
“不錯,仙子說過,‘公主回朝,萬災俱消,天降福星,永保安寧’。”
“什麼意思啊?”不會吧?怎麼有這麼迷信的笨皇帝啊,那要是不出現什麼祥瑞之兆,那他不會把我以冒充公主給砍了吧?我臉上頓時冒出了N條黑線。
我終於知道昏君是怎樣養成的了。
這時,有太監進來:“啟奏萬歲,龐太師求見。”
“宣。”
“臣龐雄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師請起。”
“謝萬歲,萬歲,臣是特意來給您道賀的,萬歲大喜,大喜啊。”
“哦?喜從何來?”
“萬歲,今早各地方就有人來報,說東南的洪水退了,北方久旱的地區居然神奇般地下起了雨,還有其他一些地區的災害也都沒了。您說,這不是大喜是什麼?”
“太師此言當真?”皇帝高興地問。
“臣怎麼敢欺騙萬歲呢?”
“太好了,你果然是朕的凝兒,是我大宋的祥瑞,你一回來,一些天災全都消失不見了,太好了,太好了,來人啊,傳朕旨意,今晚在禦花園宴請百官,慶祝公主回朝。”
“兒臣謝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二十一章
夜晚·禦花園
月上柳稍,太掖池上微風拂過,泛□□點波光,月光搖曳地灑在湖邊的亭子裏,如水的月光下,一盞盞宮燈有序的掛在樹枝兒上,十來張雕漆幾兩側排開在涼亭外,亭中兩塌四幾,塌上鋪著錦茵蓉簟,幾個太監宮女忙忙的檢視著有無遺漏。
這時,便聽得長長一聲公鴨嗓:“皇上駕到——”,跟著便見隱隱約約一大群人緩緩行來,遠遠地便聽到皇帝的聲音:“凝兒回來了,今天朕高興,你們也都不許拘禮,咱們好好樂樂!”
一行人答應著,便來至了亭前,各自按位置坐了。
皇帝坐了亭正中的位置,拉了我坐在旁邊,皇後斜斜地坐在皇帝右邊,大臣們也分別按位次坐了亭前的位置,這才吩咐開宴。
見大家坐定,皇帝便先舉起杯來:“凝兒,這一杯酒,朕同各位大臣們替你接風!你在民間辛苦了!”
於是各位大臣都站起身來,舉起杯,慌得我忙擺手:“這可使不得!折了凝兒的福了!”
說著便往亭外站,麵向皇帝伏下頭來,皇帝一把拉起我,一手仍拿著酒杯,道:“朕說使得就使得!來,喝了這一杯!”我雙手接過杯來,轉身與大臣們一同飲盡。
“凝兒,你在民間過得好嗎?”皇帝問道。
“回父皇,兒臣,過得很好,也不好。”我暗自掐了一下大腿,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哦?此話怎講?”
“父皇,此時群臣都在,這是我們皇家的私事,不如撒宴後我們再聊吧,這幾年凝兒不在父皇母後膝下承歡,還請父皇母後恕罪。”(我必須稱皇後母後,自己的新生母親為母妃)
“嗬嗬,公主說的這是哪裏話呀,公主這幾年在外受了不少苦,哀家心疼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呢?再說了,公主是天下的公主,有什麼事說不得的。”皇後說道。
“謝母後,兒臣在民間就一直聽說母後您母儀天下,慈祥親切,今日一見,才知民間所傳實不能形容母後風采之萬一。”
“嗬嗬,公主過獎了,哀家哪有你說得這麼好啊。”皇後被我哄得笑得合不攏嘴。
我看這皇後高興的樣子,心裏想道,笑吧笑吧,一會兒有你哭的。
“既然如此,兒臣就說了。兒臣幼時被刺客抓出宮,幸被一位姓冷的大叔所救,他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兒臣……兒臣更是找到了一位足以托付終身的良人,隻是……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他被人陷害,蒙冤待斬,兒臣想請父皇母後法外開恩,重審此案。”
“這個容易,皇上,你就讓包拯去重審此案吧。”皇後熱心地建議到,讓包拯去審這個案子,他就再沒時間去管展昭的事了,屆時展昭必死。
“父皇,君無戲言,您可要說話算話。”
“嗬嗬,皇後不是都同意了嗎?朕自然也不會反對啦,若他是清白的,朕自當還他公道,若不是,為了凝兒你,朕也會枉開一麵,饒他不死,這樣寶貝女兒滿意了吧。”這樣也好,省得包拯為了展昭的事情老是來煩他。
“謝父皇母後。”我謝恩完,立刻回過頭來對包拯說道:“包拯,父皇的話你可有聽到?還不立刻釋放展昭!”
“慢著,公主,展昭殺了文王世子,禦林軍統領劉賀,不能放!”皇後說道。
“母後,可是您剛才不是同意饒他了嗎?”
“混賬!我什麼時候同意放展……難道公主所說之人,是展昭?”
“不錯,凝兒和展大哥情投意合,還請母後開恩,讓包大人重審此案,若然,展大哥行刑之日,就是凝兒喪命之時!”
“大膽!你這是威脅哀家嘍?”
“凝兒不敢,凝兒隻是規勸母後,莫要失信於朝野。”
“放肆!一個小小的公主,竟敢如此頂撞哀家,怎麼,你真當自己是大宋的祥瑞,就無法無天了?”
“母後!凝兒隻想救人,還請母後不要插手,有些事情並不是母後想象中的那樣,如果說出來,隻怕母後和劉老王爺都會失望的。”
“哀家不知道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殺人者償命,展昭,非死不可!”
“母後,請不要咄咄逼人,兒臣不想母後傷心。”這是真話,現在我的實力還沒有到可以和皇後硬碰的時候,不過,隻要再拖一個月,那就不一樣了。
“皇上,您說這可笑不可笑?臣妾不過是依大宋律法行事,公主她竟然說臣妾是咄咄逼人?”皇後轉頭向皇帝告狀。
“凝兒,不得對母後無禮。”
“父皇,兒臣沒錯!是母後袒護劉家,拿展大哥當替死鬼。”
“凝兒!”皇帝厲聲說道。
“父皇,兒臣有證據。既然母後說律法不可廢,那麼兒臣鬥膽,請父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重審此案,依律裁決!”
第二十二章
“好,朕就當著諸位愛卿的麵重審此案。來人啊,帶展昭。”
“展昭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見過各位大人。”
“嗯,展昭,朕念你多次護駕有功,特準你起身回話。”
“謝皇上。”展昭站起來,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意外地愣了一下,“凝兒?你怎麼會在這?”
“展大哥,凝兒好想你。”我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故意跑過去雙手抱住展昭,偎依在展昭懷裏,同時滿意地看到周圍眾人各種各樣的表情。
“傻凝兒,先放開我,嗯。”展昭寵溺地摸著我的頭說道。
“放開她!”皇帝說道。
“展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輕薄公主!”皇後喝道。
“公主?你是公主?!”展昭驚疑地看著我,問道。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騙你的,一會兒再和你解釋。父皇啊,你幹嘛那麼凶啊,嚇到展大哥怎麼辦啊?”
嚇到展昭?在場的人非常‘默契’地把嘴裏的酒全噴了出來,一見麵就來個大擁抱,被嚇到的應該是他們吧?
“凝兒!”皇帝板著臉道。
“本來就是嘛。”我小聲地嘀咕著。
“皇上,可以開始審展昭了嗎?”包拯打破僵局。
“嗯,展昭,劉賀小王爺可是在擂台上被你一掌斃命?”皇帝問道。
“回皇上,當時小王爺正在比武,對方已經認輸,可是小王爺卻不放過他,要將他置諸死地,展昭救人心切,才會上擂台誤傷小王爺,但展昭可以性命擔保,展昭隻是輕輕地打了小王爺一掌,絕不至斃命。”
“展昭!照你這麼說是我兒該死嘍?!”劉老王爺激動地說道。
“王爺,展昭不是這個意思。”
“老王爺,本宮問你,當時你可在現場?”
“在!我親眼目睹展昭打了我兒一掌。”
“那請問小王爺和展昭過了幾招才被展昭所傷呢?”
“三招。”劉老王爺想了想說道。
“確定?”我問道。
“確定!”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兒臣聽說,劉賀乃是考中武狀元後才出任禦林軍統領一職的,而且小王爺打了一上午的擂台,未曾輸過,小王爺的武功,天下有目共睹,試問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才三招就被展昭斃命呢?這豈不是很奇怪?”
“這……”
眾臣聽後紛紛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皇上,可是賀兒是在展昭打了他一掌之後就倒在地上,然後就死了,這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不是展昭殺的怎麼會這樣?”皇後說道。
“母後此言差矣,劉賀是禦林軍統領,又是小王爺,展昭畢竟隻是個護衛,他自然知道殺劉賀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出手豈會不知輕重?”
“那依公主之見,劉賀是怎麼死的?”
“很簡單,驗屍!”
“不行!我大哥死得這麼慘,一定要及早入土為安,你們怎麼能打擾他的安寧呢?”
“二少王爺,但如果令兄的死令有原因,你堅持如此,豈不是讓令兄死不瞑目?”
“混賬!我大哥就是展昭殺的,沒什麼好驗的!”
“劉雲,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少王爺,竟敢說本宮‘混賬’?”
“臣一時激動,請公主見諒。”劉雲嚇得跪在地上。
“二少王爺,本宮不怪你,看來你和令兄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
“謝公主,回公主,臣自幼就由兄長教導長大,他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人,所以微臣才會一時情急,頂撞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你又何忍殺他呢?”
“絕無此事,臣和兄長……”
“你閉嘴,本公主沒空聽你在這說廢話!父皇,與案情有關的一幹人等已在宮門外候旨,請父皇下旨宣他們進來,屆時定可真相大白。”
第二十三章
“宣。”
一會兒,若水便帶著劉賀的屍體,劉府的專屬大夫及仵作來到了殿前。
“民女若水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劉商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王二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們是什麼人?”
“回皇上,民女若水是公主的貼身丫環。”
“回皇上,草民劉商是王爺府上的專屬大夫。”
“回皇上,草民王二是大理寺的仵作。”
“父皇,王二已經驗明,劉賀乃是因為吃了過量的壯陽藥,又打了一上午的擂台,所以才會心力衰竭而死。”
“此話當真?”皇帝問道。
“回皇上,世子確是死於服食了過量壯陽藥,運動過量,心力衰竭。”
“這麼說,此事與展護衛無關嘍?”
“當然,不過,此事卻與劉大夫有關,劉商,你身為劉府專屬大夫,如今世子服食過量藥物,別告訴本宮說這件事你不知道!”
“回公主,小人確實不知此事。”
“好,就算你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你專職負責府中各位主子的身體健康,如今出了這件事,你也是責無旁貸!父皇,請父皇下旨,處斬此人!”
“皇上饒命啊,小人招了,小人全招了,是奉二少王爺之命這麼做的。”
“大膽奴才,竟敢汙蔑本少王爺!”
“小人說的全是實話,是二少王爺說,這樣做神不知鬼不覺的,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不從啊。”
“煮豆燃其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劉雲,世子之位,真的這麼重要嗎?”
“皇上恕罪,臣隻是一時糊塗,請皇上開恩,父王救我,姑媽救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