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墨守成規的以後(2 / 3)

,所以每次我犯錯,都是她替我扛,可每次我媽都舍不得。空氣裏漂浮著一股酒精與化妝品的味。我從桌子上取來水喂她,“姐,”她想說什麼,“別說了,你明天就搬過來和我住吧”。她乖乖的點點頭,我望著窗外無盡的黑夜。這夏天似乎又多了一分沉悶,看不到星光的人都將長眠了。夏天太燥了,所以很多人才等不到秋天啊。擠在巴掌大的沙發上,扯開淡紫色的細被。我開始翻開淡藍色的文件複印件,沒一頁都印了些許淡淡的風信子。還夾著些許書墨香味。五年前的一個清晨,老媽把我從被窩裏揪起來,大清早讓我去菜市場陪她買菜,不就是小姨她們要從北京來麼。可看看她的態度,隻好把話咽了下去。菜市場裏,彌漫著魚腥味和淡淡的桂花膏味。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這所謂的小姨。隻知道她一直在大城市打拚,在沁月還沒滿月時,便交給了我的外婆。說起外婆,那時的她身體還算硬朗,時不時還能帶著一大群人在公園裏跳廣場舞,可後來總也待在家裏了。第一次見到沁月,是在我五歲的時候。那時她比我小一歲。母親在忙著教外婆使用老人手機。第一眼便看到了她,安安靜靜的,不像我那麼話嘮。記得我還把手裏的糖特意給她亮了亮,然後在她渴望的眼神裏一口放進嘴裏,她大哭。於是乎我第一次嚐到被打滋味。要知道從前她從不碰我一根手指頭。於是乎自從那天起我媽蹂躪我更是手到擒來。於是乎每次去外婆家,我從來不跟她說話,也不睬理她,她卻一副委屈的樣子,我能說什麼?難道說:你還記得當年你告我小狀麼?後來小學六年級的我,成績真是慘不忍睹,每次聽到我媽與她同事討論自家孩子成績時,我媽總是最沉默的一個。其實我真不是不願意學啊。隻要我麵對那些數字就犯昏。我實在不感興趣,隻有畫畫倒不錯。對了,忘了說我的童年是在我媽執教的學校度過的,所以也可以說,我沒有童年。等上了初中就不一樣了。就算你把一朵梅花畫活了,都再得不到半分讚賞。可像沁月這樣的優等生成了老師圍轉的對象。在我初二的時候,外婆病了,而且病的很重。母親為此消瘦了好幾圈,每天學校醫院跑,沒幾天就自己也給累病了。老爸隻好也專門從單位請了假來照顧我媽和外婆。於是那段時間,沁月就隻好整日和我呆在一塊。倒也不像小時候這樣討厭她了。有次我們一起去醫院給外婆送吃的,還沒進房間,便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一直說你忙我也就忍了,可如今媽病成這樣,你就回來照顧照顧她”。我們推門而入,外婆不在,去化療了。母親氣腦的掛掉電話,坐在單間病房的沙發上。我不敢去惹她,可沁月偏偏不開竅。“是我媽媽?”母親瞪大她的眼,麵部像剛被冰凍過的一樣。粗聲粗氣的說:“是啊,你外婆拚死給她湊學費讓她上大學,如今卻連回來看看她都不肯”“走走走,走得越遠越好,你最好也跟你媽去,別回來了”。母親越說越激動。她一驚,好像初生的雛被老鷹發現了一樣。死死泯住嘴,她是第一次被我媽這樣罵,也是最後一次。“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外婆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爸爸扶著外婆。母親一愣,或許也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便不出聲了。可那天晚上,她卻睡在床沿一直哭,我不敢勸,我仿佛聞到了空氣中的辛冷味。,當剛剛候鳥開始遷移,外婆屍骨未寒的時候,她就走了,去到她想象中的夢境。母親逛了好幾家超市才心滿意足的和我回了家。剛回家又忙了一下午。大年三十夜,全市都被籠罩著一層大紅的喜氣。母親準備好最後一道糖醋魚。我忍不住要大快朵頤,她眼尖的拿筷子把我的手打飛。“人還沒到,,女孩子別毛毛燥燥的,去打你爸電話。”我拿來固定電話,撥通了電話號碼,“喂,爸,到哪了?樓下,那我來幫你提東西。”我媽見我一臉興奮,笑罵我像隻猴子,我想:這小猴子不是也從母猴肚裏出來的麼。下了樓,老遠就看見了一身洋裝的沁月。自從高中她離開我們之後就沒再見到過她。我走近些,在我爸旁邊有一個衣著光鮮的婦人。爸爸向她介紹“這是小淺”。她臉上顯出欣喜的神情,“都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林雯笑著拉起我的手,我不敢說話。她有點像歎息似的“不記得也很正常,畢竟我已經有二十幾年沒回來過了。”爸爸從車裏拿出行李,徑直走上樓。,沁月走上前來,滿臉笑容的牽起我的手也跟了上去。而林雯殿後。那頓飯上…………“小淺也該考大學了吧,想好什麼學校沒有?”“還不知道呢,問這孩子想讀什麼專業卻也沒個準。”“不如考北京的大學。到時候還能有個照應。”小床上人翻了個身,在微弱的燈光裏我仍能看見她臉上厚厚的粉底。一夜無睡意,時間好像被拉長了許久許久,我做了個夢,關於青春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