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大媽,討論歸討論,交流歸交流,不帶你這樣人身攻擊的哈!”
“又不是我說的,是你媽說的……不信,你自個兒去問問。”
老媽,我到底是不是您兒子?你怎麼還是到處亂說我胖呢?太傷人了。敢情我是您在超市購物滿200塊錢送的贈品吧?
冤家路窄
之後,段老頭成了家裏的常客。有事沒事隔三岔五就提著兩袋水果往我家跑。
我說:“段先生,請問你是無業遊民呢還是社會的五保戶?怎麼看你成天無所事事閑得慌呢?”
段老頭不說話,歪著腦袋看我擱在書桌上的作文。
“小夥子,你的文字挺有靈性,但是缺乏重點,沒有層次,條理也不清晰。”段老頭拿著作文本搖頭晃腦地說。
“哦,你也認識字嗎?奇了怪了,看來我們國家的掃盲政策還是很有力度的嘛!”我心裏很不服氣,一直以來,我的語文成績都在班裏名利前茅。
以為此事已經告一段落,豈料,段老頭竟然在飯桌上向我開炮:“大妹子,你這孩子挺聰明的,文字也好,就是缺少一個好的老師給點撥指正,如果你不嫌棄,我想在寫作這方麵教教他……”
還沒等段老頭說完,我就徹底火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教我?你自己寫的很好嗎?你是哪根蔥哪根蒜?”
我幻想著段老頭瞪眼噴血摔門而去的場景,險些要笑出聲來。殊不知,他非但沒生氣,還跟我打了個賭:“淡定,淡定,實踐出真知。我是否有資格教你,一個月就見分曉。如果說一個月之後我不能讓你的作文水平進步,我立馬引咎辭職,再也不踏進這個屋子半步。如果說,一個月後,你有進步了,那你就必須接受我。”
原本想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把段老頭打發走,可事實上,不到二十天,我就徹底輸了。段老頭不僅把我那篇修改過的作文推薦上了省報,還被某圖書編寫組的編輯看中,選進了中學生滿分作文叢書裏。
拿到稿費的當天,我請段老頭去學校外麵的德克士大吃了一餐。在靠窗的位置,我悄悄問段老頭:“老頭,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貌似連我們老師都沒這些發表文章的門路。”
“什麼叫門路?這叫實力你懂不懂?看看,看看,這是什麼?你以為牛皮淨是吹的火車淨是推的?”
好吧,我承認,那一刻我徹底傻眼了。段老頭竟然有中國作協的會員證。最離奇的是,會員證上的筆名一欄裏,寫的竟然是我最喜愛的一位作家的名字。
拔刀相助
我不得不承認,這世界真小。而且,處處充滿了欺騙。我原以為那是一位作家的真名,弄了半天,原來隻是個筆名。
段老頭,你贏了,可你跟我媽成不成,那是你倆的事兒,我這關暫時是沒什麼問題了。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剛把稿費花完,麻煩事兒就來了。一個外校的小流氓,聽說我文筆好,竟然要挾我幫他寫封最直白的情書給校花。如果校花沒感動到接受他,他就要我好看。
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二的流氓。
為了寫這封最直白的情書,我想了一夜,揉了很多稿紙,最後才想明白,最直白的表白方式,五個字就足矣——我們結婚吧!
結果,這辛辛苦苦想了一夜的五個字,隻換來校花姑娘的兩個字——去死!
中午放學剛走出校門,我就被四個小流氓圍住了。還沒等我開口解釋,就劈裏啪啦挨了一頓打。
我躺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了雷鳴般的掌聲。我委屈極了,我再怎麼窩囊,也不至於這麼讓人痛恨吧?竟然有那麼多人在這個時候拍手稱快?
我鼓足勇氣一看,懵了。段老頭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那幾招飛腿和擒拿又是從哪兒偷學的?
四個小流氓,最後都被他打得滿地找牙。我雖然趴在地上,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給他鼓掌。
段老頭站在人群裏,像江湖賣藝的俠士一般,雙手抱拳,轉圈答謝。
上小區樓梯,段老頭硬要背我,我說:“你看你那瘦樣,你背得動麼?”
段老頭滑稽地說:“小哥,你別看我瘦,我渾身是肌肉;你別看我高,我打架不彎腰!”
義結金蘭
段老頭怕小流氓回來尋仇,天天跑到學校門口接我。
雖說我是個男子漢,但對於這種堅持,還是挺感動的。最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能找到一種類似父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