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夫請這邊走。”下人送大夫出去的時候大夫還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深夜時分,太子和疏錦都沒有睡著。
“太子殿下,你一定會讓嫿傘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封她為側妃是嗎?”疏錦忽而開口,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也睡不著。
“疏錦,我對你不住。這件事上嫿傘沒有錯,那個孩子也沒有錯。錯的隻是我——隻是我。”太子轉過身定定地與她對視,眼中痛苦自責和糾結不斷變換。
疏錦沉默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
疏錦打斷他:“並不是難過,而是完全不能接受。但是,太子殿下,對於你能夠正視自己的錯誤,並且不把責任歸到別人的身上,勇於承擔這一點我真是十分欣賞。”
說著疏錦移過去吻了太子的臉,太子就勢壓過來,滿腔熱火卻被她一句話盡數熄滅:“可是我想,我必須離開。”
“我以為你會體諒我,會留在我身邊再也不走了。”太子又翻身躺回來,閉著眼說出這句話,因為他怕他睜開眼睛淚會忍不住。
“你以為罷了。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也有接受不了的事情,太子殿下,你得知道,我不是神。”
她的話就如一根極細的針刺進身體之後卻無限地變大,你痛不可忍卻又無可奈何。要麼,整塊肉都割掉舍棄,要麼,任由它在身體中發痛。
“疏錦,我也不是神。”太子想他快要忍不住:“那麼多事情都經曆過來了,要毀在這裏嗎?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想,大抵是我的愛太決絕,容不下別人,隻容得下你我。”說著疏錦從枕下把那塊染血的手絹遞給太子:“記得嗎?這是那年我摘花刺破手指你遞給我的。”
太子接過去,怔怔地看著,隨後別過頭,淚流不止。
“第一次看你哭。”
“因為很痛,我忍不了。”
……
那一晚,疏錦覺得好冷,比在萬丈峰的雪地裏還要冷。
明明已經是五月的天氣。
清晨疏錦策馬出了太原城,沒有驚動其他人,但是在城外的樹林裏,卻意外地看到太子站在那裏。
疏錦並沒有下馬,問道:“你什麼時候起的?”
“在你踏出房門的時候我就醒了。”太子的眼中溢滿血絲,不知是哭的還是沒睡好。
疏錦點點頭:“那你在這裏等我做什麼?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去哪裏?”
“去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見一個必須要見的人。”疏錦笑著說出來,她想是時候跟混沌老祖決一死戰,功力已全部恢複,縱使找不到白澤印,也應該無大礙。
畢竟,她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了。
太子驚訝於疏錦臉上的情緒,他不能確定那究竟是期待,迫切,還是解脫。
抑或什麼都不是。
“比我還重要?”
“曾經是,現在……也許。”
太子也笑了出來,隻是實在不好看:“我想我知道那個人……扶音?”
疏錦挑眉:“太子殿下真是神通廣大,我的確很想見他。”
隻是,再也見不到。
太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緩緩退開幾步,將路讓出來,任疏錦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