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佐笑道:“以你的才情,不說進士了,頭甲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除非有人故意從中作梗。不過你得罪了孫侍郎,這結果如何,還真就不太好說了,嗬嗬。”
高文舉很豁達:“平常心吧。”
趙元佐道:“丫頭那邊怎麼說?”
高文舉很老實:“她說讓我去考狀元,可我覺得這事多少有些不靠譜。五千人裏頭拔頭籌?還要拚得過那些關係戶,這事估計懸。”
趙元佐點點頭:“起初我也是這意思,想著讓你走貢舉入仕,然後堂而皇之的尚駙馬。如今,被賢懿這麼一攪和,反倒不用那麼麻煩了。”
高文舉微微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他這是要為自己那個不太靠譜的妹妹開脫了,笑著說道:“其實我和曉嵐也都沒怪她,反而有些感激,若非她那封信,恐怕我們倆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弄明白呢。”
趙元佐眼中一亮,扭頭望了他一眼,很快又轉過去道:“可見人算不如天算。對了,那封信還在麼?”說了這句話,趙元佐心中的感覺很是複雜,卻極力控製住自己,使自己不流露出絲毫的慌亂來。
高文舉好像渾然不覺的樣子道:“在曉嵐那裏。”曉嵐這個稱呼,從他和壽昌見麵那一刻開始就叫的順了口,昨夜的時候,又和壽昌聊過關於名字的問題,據她自己說,她還是最喜歡高文舉對自己的這個稱呼,於是,他也就不再改口了。
趙元佐隱隱有幾絲不安,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時候,壽昌一路小跑著走了過來,手中拎著幾筒酸梅湯和山楂水,到了兩人麵前,一臉興奮的分別遞了一筒過去,又給趙元佐取出一隻精致的玻璃酒瓶來:“哥,試試這個順不順手。”
趙元佐很喜歡的接過來,對著陽光看了看,扁扁的酒瓶中,琥珀狀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中顯得分外光彩奪目,很歡喜的晃了晃,這才拿到麵前,想要拔開瓶蓋,結果半天都沒弄開,急乎乎的看了壽昌一眼。
壽昌笑著接過,旋了旋,將那銀製的瓶蓋擰開:“這是要用擰的,和你那個銀的不一樣。看,好使吧?”
趙元佐笑道:“臭丫頭~!想收買我呀?”
壽昌從趙元佐的躺椅下麵掏了一把,抽出一個馬紮來支開,坐在他身邊,摟著他的胳膊道:“哥對我這麼好,哪裏還用得著收買?我這是一片心意,別說的好像要做壞事似的。”
趙元佐小心的品了一口瓶中的酒,咂咂嘴道:“極品狀元紅啊,好酒,好酒。唔,這時候不適合飲酒,還是先收起來的好。先喝點水吧,嗬嗬。”說著,很用心的將瓶蓋擰上,將酒瓶揣進了懷裏,取過裝著酸梅湯的竹筒來,拔來塞子,喝了一口。
“咦?這是嘿,你們倒真會享受。”趙元佐大是讚賞:“嗬嗬,比起你們倆來,我這王爺當的可真是沒有一點滋味。難怪,難怪。”
壽昌一臉狐疑:“難怪什麼?”
趙元佐一臉正經道:“難怪你這麼快就死心塌地的要跟了他去,原來這小子這麼會享受啊。哈哈。”
壽昌臉色又紅了,猛的將他的胳膊一推:“呀,大哥又胡說~!不理你了~!”氣鼓鼓的扭開了頭,正好看到一臉微笑的高文舉,兩人馬上運起了郎情妾意劍,你來我往眉飛色舞的交流了起來。
趙元佐悠悠歎息道:“女生外向啊。看來我這做大哥的,有些礙眼嘍~!”
壽昌之所以這麼害羞,主要是因為她方才去取水的時候,抽空審了一下趙德才,這才知道,原來趙德才已經將昨夜高文舉抱她回去的事情向趙元佐交待了,這一下,壽昌又喜又羞。喜的是,大哥已經知道了兩人如今的關係,卻還如此維護鵬哥,甚至連她都不避諱,自然是表示出了足夠的善意了,這麼一來,自己的鵬哥的事情八成就有了著落。羞的是,兩人還是這等身份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多少有些與禮不合,這麼丟人的事,竟然被大哥知道了,這叫人以後怎麼好意思見大哥。
她哪裏能想到,她這個好大哥方才已經恨不得將自己對付女人的招式一股腦傳給高文舉?
聽到趙元佐那句調侃味十足的埋怨,壽昌又摟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陣亂擰,惹的趙元佐哈哈大笑。卻聽高文舉輕輕的說了一句:“曉嵐,那封信呢?”
壽昌應了一聲:“我交給小德子收著了,怎麼你要麼?”
高文舉道:“大哥方才問了一句,想是大哥也想看看熱鬧,你回頭把信交給大哥吧,反正留著也沒用了。”
壽昌點點頭,不再說話,又扭過臉和趙元佐鬧了起來。
趙元佐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了地,便由著壽昌在自己身邊折騰,隻是笑眯眯的不說話,一如許多年前她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