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狼餓瘋了,見了他爺爺撲上去就要撕咬。
二舅的爺爺已經饑腸轆轆一天了,外邊天寒地凍的,哪是那大家夥的對手啊,根本是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那白狼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脖子就咬了下去,他緊緊閉著眼睛也不需要反抗了,就這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自己沒找著食兒不算,反而給這頭狼填了肚子,這就是天意!
豈料,就在這時,突然那肥碩的白狼竟從他身上挪開了,白狼呲著牙咧著嘴,喉嚨裏嗚嗚直叫,一邊哼哼一邊慢慢朝後退去。
在東北的荒山林中,狼幾乎是食物鏈最頂端了,尤其是這麼大的一頭狼。按老百姓話說,白狼本就稀少,這巨大的白狼肯定是要成精了。您想想,它好不容易尋著食兒了,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讓出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子裏邊有黑瞎子!
完了,不是喂狼就是喂黑瞎子,這條小命準保交代了。他爺爺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裏已經沒有求生欲望了。在雪地裏,你不用跑,跑也跑不過這些動物。
那白狼好像對這東西十分忌憚,別看嘴裏哼唧,可卻一直在向後退卻,然後一扭頭,幾步跑進了林子裏不見蹤影。
他閉著眼睛就倒在雪地裏,等待著死亡的臨近,如果說是黑瞎子,那麼肥重的身體,從雪地裏爬過來肯定有動靜,但身後,除了呼呼的西北風掛著大煙雪外,什麼動靜也沒有。奇怪,難道是有鬼神相助。
想到這裏,他爺爺爬起身來下意識回頭瞅了一眼。這一看,身後大概兩米遠的雪地裏竟然有一雙小綠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對著。
是隻黃皮子,這隻黃皮子沒有小白那般道行,不過長的也挺長,身上的皮毛光滑無比,好似緞子麵。一雙小綠豆眼賊溜溜直轉。
黃皮子這玩應是五仙中最邪乎的,人們分不清它的善惡,有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怎麼你就得罪了黃皮子,甭管這黃皮子多大,它報複心很強,隻要不一窩子都讓你弄死,它就非想盡辦法害的你家破人亡不可。所以在鄉下,黃皮子是禁忌,這玩應都趕上土皇帝了,就算是去偷你家雞,你也不敢打。這是它的特權。
甭管怎麼說,這黃仙可是算救了他一命了。他爺爺二話不說給黃皮子跪下就磕頭,說黃仙呀黃仙,我今日走投無路早已無力為妻兒老小尋食兒,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可我沒有力氣走出去了,你若不嫌棄,我死後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有一點,我把我的血肉喂給你,你得讓我那氣兒度過這個嚴冬。
那黃皮子果然是有了道行的,聽完他說的話竟然學著他的姿勢,也用兩條後腿跪了下來,朝著他用兩隻粗短的前爪拜了兩下。看樣子,它是同意了。
他萬念俱灰,閉著眼睛,把棉襖嶺子一扯,露出了脖子,等著黃皮子來吸血。
數秒過後,就覺得脖頸子上傳來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那感覺不疼,有點癢癢,微微發麻。他心想,完了,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吸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