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第四章
『進宮後，我被賞錢給蒙蔽，竟沒發現他的心，已被人偷走….』
『看那傻子，瞎了有這麼開心嗎？』
『當然開心』
『繩子上是戲子，繩子下隻是虛無….』
『如果還有來生，再當戲子，痛痛快快的玩一回吧….』
「王上，聽說漢陽市集傳來長生的消息。」大臣處善急急的跑進王的書房，氣息都未調穩，邊喘氣邊說，但聲音卻刻意壓低。
「長生的消息？」王驚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孔吉…知道嗎？」
處善不潰是王的愛臣，當然了解王的心思，他平復的氣息後，搖搖頭。
「王爺還不知情。」
「這消息別傳出去，任何人都要隱密。」王慎重的提醒他，當然，他擔心的是，孔吉若得知，會做出什麼事，他也無法預料，更難阻止。
「是。」
處善體貼的點點頭，便退下了。
緊閉的書門外，小青附著耳，一字一句都聽進了心裡。
『長生大人活著….』
『為什麼王不讓孔王爺知道呢…..』
小青很欵惑，她知道長生大人是孔王爺日夜思念的人，她也知道孔王爺為了長生大人茶飯不思，甚至病了。
但聰明的小青，很快就想明白了。
長生大人的存在，是對王很大的威脅。
因為她看的出來，王對孔王爺的感情。
那眼神，那深深的愛戀。
即使，王爺，是個男人….
入夜，小青將晚繕端到孔吉房內，但午繕的原封不動卻讓她嘆了口氣，默默的收拾著，小青看著坐在窗邊的孔吉。
「王爺….秋至末了，夜晚很凍的…」小青體貼的想幫孔吉將窗關上。
『碰！』孔吉伸手擋住了她。
「別…..」
小青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取來厚衣，幫孔吉披上。
「小青，妳聽見了嗎？」
孔吉突然要她噤聲，修長的手指指向窗外。
「長生的聲音，他在喚我….」孔吉癡癡的瞪著窗外，彷彿長生此刻正站在那遍地的楓紅中，爽朗的對他笑。
『小吉。』
『小吉….要入冬了呢。』
孔吉依然瞪著前方。
「妳聽見了嗎？長生他…在喚我…」孔吉急了，起身打開了屋內所有的窗。
「長生……」
「長生………」
孔吉用力的喊著，像是要將全部的氣力都使在喉嚨頂，使勁的對著夜空呼喊著。
「王爺…..」小青緊扯著孔吉的衣襟，就怕他這麼消失在這片夜空下，像是他隨時都會隨著楓葉飄走，甚至…..枯乾。
「王爺….我….」小青想說出全部，說她今天聽見了，她聽見了長生大人還活著的消息，但她，能嗎？麵對親愛的王，她能嗎？孔吉如果知道了，王會從此失去他嗎….
但…..
孔吉
卻快隨風飄走了。
這美麗，卻刺骨的秋風。
如同他的人。
這麼悲傷，這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