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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第三章

『我願把愛意化為一片花田,在你逝去時,願這一片香氣和色彩,能撫慰那灰白的靈魂』

『我願回到最初,在貧困時能尋得那單純的歡樂』

『我願化為一池秋水,在初冬來臨時,粉白的雪,能遍滿我的寂寞和思念』

孔吉已經痊癒了,但長生在他病夢中的容顏依然叫他思念,也叫他愧疚…

「小青….他是恨我的吧….長生是恨我的…」孔吉乾裂蒼白的唇,緩緩的說著,一句一句,過份自責的讓人心疼。

「爺….」小青很難過,自從主子病癒後,卻愈漸寂寞消瘦了,但他和長生的感情,她卻了解的不多,小小的腦袋併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王這幾天因忙於國事,已經幾日不見人影。

但孔吉關心嗎。

身為一個卑賤的侍女,小青卻看得出王對主子用情至深。

「爺….王他…很擔憂您…您終日悶悶不樂,王也很心痛…..」

雖然知道主子可能一句也聽不進,但小青仍是細細的說著,她訴說著王對孔吉的關心,訴說著王的心疼,訴說著連旁人也羨煞的,王對孔吉的百般寵愛。

「王…..」

孔吉何嘗沒有感受,隻是長生的死對他而言太過震撼,太多的無法接受,太多的傷心。

孔吉撇見放在木櫃旁的一對人偶,王命人為人偶造了一個家,一個美麗的盒子。

男的人偶摟著女的人偶。

但孔吉卻哭了

看著沒有表情的人偶,哭了。

孔吉想起長生將人偶送他的那天,是一個飢寒交迫的冬日夜晚,他和長生又被戲班趕了出來,二個就埃著一間破舊的木屋避寒,長生看著難過的孔吉,在破爛的布包裡掏出了這對人偶。

「看這難過的美人,怎麼在哭泣呢?」長生把玩著人偶,在孔吉垂喪的麵前晃動。

「因為我們沒錢了,沒食物,天氣凍得呢…」女人偶看著男人偶。

「但是妳還有我啊,我會守護妳的,相信我吧!」男人偶拍著胸說。

孔吉笑了,搶過女人偶。

「嗯,我相信你….」

孔吉相信再飢寒的日子都會過去,但長生卻會一直在他身邊。

孔吉從盒子裡拿出人偶,將他們套在左右手。

「對不起….」女人偶說。

「對不起什麼….?」男人偶問。

「是我偷走主人的金戒指….」女人偶掩麵哭泣。

「沒關係,我會保護妳。」男人偶抱著女人偶。

「一起逃吧….」男人偶拉著女人偶。

「一起逃吧….」

「一起逃吧….」

小青轉頭,再也不敢看。

不敢看主子悲傷的麵容。

不敢再聽見那悲傷的道歉。

她起身離開了房間。

門後。

「一起逃吧…..」

她彷彿還聽見,孔吉細細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