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識趣,就該識趣到底。”
“你想做什麼?”
“你身為長姐,我嫁人你得給我添妝。我要的也不多,二十箱。”
翠竹驚愕,“二十箱?”
宣宜帝姬嫁過來後嫁妝一部分扣在了老夫人手中,後來分給二夫人一些,小姐手中所剩正好二十箱,還是她幫忙藏的。
二小姐一下子全要走,是要大小姐一無所有嗎?
“小姐,您不能給她。”翠竹忙道。
韓凝霜眸色一狠,“賤人,主子說話你敢插嘴?長姐,你的狗不太乖,妹妹幫你教訓。”
說著話,她擼起袖子,揚手就要揍翠竹。
翠竹是丫鬟,不管府內哪個主子動手,她都沒資格躲,遂站在原地等待。
然,等了許久,巴掌也沒落下來,她悄悄睜開眼,竟是有人擋在了她身前。
“小姐!”她大喊,驚動了附近的下人,以及剛談完兩家親事出來的韓老夫人、楚氏和謝昭。
眾人聞訊趕來,看見韓凝霜氣急敗壞指著對麵主仆,盛氣淩人,反觀韓夜和翠竹,瘦瘦弱弱,韓夜捂著右臉,翠竹則抱著她,將她護在身後。
一看就像被欺負了似的。
鳳夜餘光一掃,觀眾到的差不多了,反手掐了下翠竹腰間,疼痛促使翠竹眼淚汪汪,哽咽道:“二小姐,您就可憐可憐我家小姐吧。宣宜帝姬在世時,我們就吃不飽,穿不暖,帝姬的嫁妝全分了出去,我家小姐手頭隻有二十箱,如今婚事也沒了,往後小姐還等著賣嫁妝過日子呢,您開口就讓小姐送您二十箱嫁妝,是讓我們往後喝西北風啊!嗚嗚嗚——”
她用力抱住鳳夜,“小姐,您的命真是太苦了,宣宜帝姬剛故去,立刻有人惦記您的嫁妝,要是宣宜帝姬在天有靈,一定會心疼您的。”
鳳夜不會哭,但看在翠竹盡心盡力演戲的份兒上,掏出手帕佯裝拭淚,“翠竹,我知你對我忠心耿耿,可我若不給,二妹妹還要繼續打我,我不想挨打,也不想丟命。母親臨走前叫我好好活著的,我不想辜負她的期望。”
“小姐!”
“翠竹!”
……
身心受到重創的主仆抱頭痛哭,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韓凝霜目瞪口呆看著她們,手指她們半句話也說不出。
“你們,你們……”太卑鄙了!
居然敢陰我!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韓老夫人看不過去,尤其貴客還在,更不能叫他發現端倪,“你們姐妹有什麼事不能和平解決?謝少爺還在呢,淨給我們韓家丟人!”
楚氏見風使舵,“嗬嗬,娘,您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此事交給兒媳處理即可。”
凝霜這個沒腦子的,沒事招惹韓夜做什麼。
韓夜也是奇怪,清醒後手段層出不窮,連她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
今日的事若傳揚出去,對凝霜極為不利,她得主動攬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韓老夫人應好,轉頭請謝昭一同離開,謝昭道:“大小姐的母親是宣宜帝姬,我謝家祖上也曾娶過一名帝姬,算起來,本少爺當得起大小姐一聲表哥。妹妹受了欺負,當哥哥的得護著些,老夫人說呢?”
韓老夫人和楚氏內心打鼓,從謝昭來了之後,一直扮演維護韓夜的角色,可他們兩人應該從未見過,謝昭為何會維護韓夜?
難道……
“謝少爺說的是,那老身先回去休息了。”
楚氏一聽,老夫人竟然獨自走了,她怎麼辦?
懲罰重了,凝霜不開心,懲罰輕了,謝昭不滿意,她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她狠狠剜了眼韓凝霜,“還不給大小姐道歉?”
“母親!”
“快點!”
韓凝霜死咬著唇,一動不動。
長大至今,從來是別人給她道歉,何曾有她給別人道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