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上司,真是沒人性,不過我喜歡……”話沒說完,手機響了,江一看看名字,腦袋頓時大了三圈,
“喂……”
“你又死到哪兒去了,還不回來?”沈瀾說。
“不是你叫我出來的嗎?我正在找……”
“找什麼找?有工作了,有位周先生請保鏢,你快回來。”
“保鏢?我沒聽錯吧,我是偵探,不是……”
“管你是不是,沒工作,沒錢交租金,我賣你的房子。”
又是賣房子,江一的頭很暈,“好好好,我這就回來了。”
江一掛了電話,長長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神情萎靡,目光呆滯,管家婆發威,果然非同小可。”文輝笑著說,“快回去吧,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案子有什麼進展,隨時通知我。”江一說,揮手截停了一輛的士,無可奈何地鑽了進去。
沈瀾的表情難得的和藹,姿勢難得的優雅,因為客人就在旁邊。
“我來介紹,這是周長武先生,我們這一次的委托人。”沈瀾說。
江一打量了周先生一眼,五十來歲,西裝革履,典型的成功人士模樣。
“周先生,幸會。”江一說。
“江一先生你好,久仰你的大名,這次有你幫忙,我就放心了。”周長武熱情地上來握手。
江一虛與委蛇地笑著,之後周先生和沈瀾說什麼,他基本上都沒聽見,甚至連老家夥什麼時候走的他都沒有印象。
“哇,出手真大方。”沈瀾興奮,不對,應該是甜蜜地笑著,拿了張支票在江一麵前晃來晃去,“看,看,看,看見沒有,多少定金,哈哈……”
江一推開了她的手,躺倒在沙發上,“再多也沒我的份,你看清楚不就行了。對了,這家夥怎麼會認識我?”
“你不知道嗎?他說是昨晚在酒吧認識你的。”沈瀾有些驚奇。
江一明白了,原來這單生意是打架打出來的,老家夥肯定是Night Elf大戰的證人,難怪找自己做保鏢。
“嗯?不對。”沈瀾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你不是說昨晚沒出去玩嗎?”
“這個……”江一支吾著,心想:“難道你是澳洲的慢條斯理獸?現在才反應過來。”臉上卻擺出了一副諂媚的笑容。
“你笑什麼?牙齒很白嗎?哼,看在生意的份上,這次算了,哼哼,你小心著點兒。”沈瀾寒著臉把支票塞進了手袋,“我去銀行存錢,你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等電話,要是錯過了什麼委托,看我怎麼修理你。”
“遵命,遵命,走好,走好。”江一唯唯諾諾地應承著,目送著沈瀾的背影消失,才長長舒了口氣。
江一又懶洋洋地躺在了沙發上,“三天也不會有一個電話,是不是考慮把電話拆了,免得白交電話費?”江一喃喃自語,躺得久了,眼皮有些發沉,“幹脆睡一覺,晚上再出去玩兒。”他剛起了這個念頭,電話響了。
江一有些驚奇,爬起來接了電話,“您好,一瀾偵探社。”
“您好,請問江一在嗎?”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的女聲。
“我就是,請問有什麼能幫忙的?”江一的精神來了。
“噢,我們在街心公園見過麵了,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筆?”她有些躊躇。
“嗯,小姐,請問貴姓?”
“我姓鍾。”
“鍾小姐,既然你特地打電話來問我,證明這支筆對你很重要,不如咱們約個地方,見了麵慢慢談。”江一說。
“那……算了吧。”鍾小姐說。
“等等……你也可以留下姓名電話,再描述一下……”江一還在連珠炮似的說著,聽筒裏已經傳來了忙音。
江一沮喪地扔下了電話,那玩意兒卻又著了魔似的響了起來。
“鍾小姐,你聽我說……”江一可不想放過機會。
“什麼鍾小姐?你聽我說才對。”原來是文輝。
“是你,說吧,我聽著呢。”江一頓時泄了氣。
“張大名出門了,去了射日酒店,房間號碼1804.”
“跟他見麵的是什麼人?”江一問。
“小傑還沒見到。”
“那你這麼快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有事找你啊。”
“什麼事?嗯……我很忙……”江一有種不詳的預感。
“少來了,聽我說,這是個好機會,張大名家裏沒人,你幫我潛進他家裝個竊聽器。”文輝說。
江一心裏暗罵:“就知道這死小子沒好事。”嘴上說:“文輝隊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警察,居然教我擅闖民居?被人抓住了是要坐牢的……”
“行行行,欠你一頓好的,行了吧,你要是被人抓住,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快啊,沒多少時間,對了,你要是真被人抓住,我們警方是不會承認的。”文輝不給江一任何爭辯的機會,把電話掛了。
“這臭小子,為了破案立功就是不擇手段。”江一恨恨地罵著,不過還是得去,誰叫文輝是他的哥們?
開鎖是江一的強項之一,從動手到裝好竊聽器出來,也不過幾分鍾而已。江一若無其事地下了樓,到對麵的麵包車裏跟文輝會合,正好小傑來了通知,說是張大名已經離開了射日酒店,從始至終沒見他會見任何人。
文輝讓小傑繼續監視著1804號房間,放了電話,滿臉迷惑地望著江一,“什麼人也不見……他跑射日酒店去幹什麼?”文輝問。
“我怎麼知道?我隻知道時間差不多,該是時候吃頓好的了。”江一說。
“再等等,再等等。”文輝說。
“等?你今晚要在這裏通宵監聽,我等到什麼時候?”
“今天不行就明天,反正少不了你的。”
“你你你……交友不慎,下回別想我幫忙。”江一氣哼哼地下了車,肚子開始咕咕叫了,“到哪兒去吃飯呢?就小上海吧,那裏的老板娘長得不錯。”江一這麼想著,眼睛又放光了。
老板娘真的很漂亮,還坐下來聊了幾句,江一這頓飯吃得挺開心的,酒足飯飽回到家裏,沒開燈,到床上趴了,黑暗裏,留言機的紅燈一閃一閃的。
留言很簡單,沈瀾要他明天早上九點去誌成大廈頂樓的餐廳找周先生。江一想到那家夥的胖臉,頓時沒了精神,“沒辦法,糊口啊。”江一喃喃自語著,閉上了眼睛。
半夜三點零七分,電話象發了瘋似的響,江一沒有接,留言機開了,裏麵傳來文輝激動的聲音,“江一,快聽聽這個。”接著是一段錄音,顯然是竊聽來的,“是你?……沒錯,是我殺了她……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不說了,明天老地方見。”張大名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聽見了沒有,快起床,真的是張大名幹的。”文輝叫著。
江一抓起了電話,“那又怎麼樣?這段錄音又沒指名道姓,而且不合程序,根本不能做證據。”
“至少我們知道張大名就是凶手,我馬上申請搜查令,明早就到他家裏搜集證據。”文輝說完,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就這樣也半夜三更叫醒我?天啦。”江一扔了聽筒,一手拉過被子蒙了頭,一手伸到床頭櫃後把電話線拔了下來。
沒有電話,沒有“活鬧鍾”,江一自然是睡過了頭,他用了一分半鍾刷牙洗臉穿衣服,一分鍾狂奔下樓,十四分鍾截停及乘坐的士,三十秒狂奔,一分鍾坐電梯,梳頭及打領帶,還好,隻遲到了一分零三秒。
周先生坐在窗邊,江一走了上去,“不好意思,周先生,我遲到了。”
“沒關係,時間剛剛好。”周先生笑著說。
“那……請問周先生今天的日程安排是……”江一說。
周先生又笑了,“我的日程安排你不必知道,因為你要保護的不是我。”
“不是您?那是誰?”江一迷惑地問,話沒落音,他的眼睛就直了,因為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青春無敵的美少女。
“說曹操,曹操到,就是她,我的女兒。”周先生一麵說,一麵拉住了美少女的手。
美少女顯然有些詫異,“爸爸,他是誰?”
“我來介紹,我女兒菁菁,這位是……”
“我叫江一,G市最好的私人保鏢,幸會。”江一搶著說,他霎時間精神抖擻,豪情萬丈。
菁菁瞥了他一眼,轉向周先生,“爸爸,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請保鏢?難道你……真的相信那些無聊的恐嚇?”
“不是相信,總是有備無患嘛。”周先生說。
“可是……爸爸,這種惡作劇我們一年遇到好多次,從來沒有一次真的。”
“聽爸爸的話,咱們防範幾天,如果沒事就算了。”周先生說著轉向了江一,“江先生,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的工作就是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女兒的安全。”
“二十四小時?”江一和菁菁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
“怎麼?有問題嗎?”周先生問。
“不是,當然沒有。”能二十四小時跟美女在一起,江一肚皮都快笑破了。
“菁菁,你呢?”
“我……”菁菁打量了江一一遍,“我也沒問題,好象‘中南海保鏢’,挺好玩。”
“既然都沒問題,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安排。”周先生說完,自顧自地離開了。
“怎麼樣?菁菁小姐有什麼吩咐?”江一問。
“叫我菁菁就可以了,上午shopping,下午swimming,晚上dancing,大概就這樣,清楚了沒有?”菁菁說。
“完全沒問題。”
“那好,先陪我去買個手機,回來兩天了,還沒跟任何朋友聯係呢。”菁菁說。
“好的,樓下就有賣。怎麼菁菁小姐剛從外地回來嗎?”江一問。
“是啊,剛剛大學畢業,從加拿大回來。”菁菁和江一閑聊著,很快就到了一樓的手機賣場。
“小姐,你們最新的手機是哪一款?”菁菁問售貨員。
“最新的是這一款,又輕又小,功能多,信號強……”售貨員起勁地介紹著。
江一可沒興趣聽這個,四麵望了一眼,沒有紮眼的人物,小美人兒暫時安全,正想偷偷懶,大腿上卻一陣酥麻,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喂,二輝,什麼事?”江一接起了電話,小聲說。
“我拿到了搜查令,到張大名家搜證抓人,可是……”文輝欲言又止。
“怎麼了?”
“張大名死了。”文輝說。
“什麼?張大名死了?”江一很驚詫。
“是的,身上完全沒有外傷,現場找到海洛因和針筒,似乎是吸毒過量致死,另外……我們在他家床下搜到一個旅行包,裏麵裝著女人用的假發和白色風衣,風衣的款式跟盛秀貞死時穿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件是大號。看來張大名就是謀殺盛秀貞的凶手。暫時就這樣,等法醫仔細驗過屍體,我再給你打電話。”文輝說完掛線了。
江一在發愣,不過視線仍然在菁菁身上,菁菁向他招了招手。
“什麼事?”江一上前問道。
“給我打個電話,試試我的新手機。”菁菁說。
江一撥通了菁菁的號碼,通話良好,菁菁回撥江一的號碼,良好通話。
“好了,咱們去看衣服吧。”菁菁笑著說。
逛街實在是男人的苦差事,江一覺得頭暈眼花,單調的小碎步走得自己想吐,要不是菁菁的背影還有幾分婀娜,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堅持下去。
“逛來逛去也沒什麼好看的,算了,咱們去吃飯吧。”菁菁說。
“終於解脫了。”江一腦海裏歡快地跳躍著這個念頭,舒了口氣,微笑著說:“好的,去哪兒?”
“我聽說附近有一家法國餐廳,咱們去試試。”菁菁說。
“法國餐廳?有嗎?難道是新開的?”江一這麼想著,跟在了菁菁身後。
果然有法國餐廳,而且不是新開的,裏麵格調高雅,氣氛很好。
江一翻開了價目表,法文,全不認識,隻有每條菜名後麵的價格充滿了視覺衝擊力,“奶奶的,這麼貴,當保鏢應該是雇主管飯吧。”江一暗想。
菁菁是駕輕就熟的,聽說加拿大很多地方說法文,果然不假。
“你要什麼?”菁菁點完了自己的,問江一。
“看不懂,就跟你一樣吧。”江一說。
菁菁笑了,“你倒是挺老實的。”
“有眼光,一下就發現我的優點了。”江一笑著說。
這頓吃得不錯,江一記不住名字,大概就是紅酒燴牛肉什麼的,吃什麼無所謂,最開心的就是不用付錢。
“好了,回家了。”菁菁收起信用卡,眼神中有些倦意。
江一完全同意,因為血液都在胃裏賣力地消化美食,他也頭暈。
豪宅,菁菁的家,江一戴著墨鏡,懶洋洋地躺在遊泳池邊的遮陽傘下,胸口放著一大杯冰檸水。
“爽啊,讓我當一輩子保鏢吧。”江一心中呼喊著,咬著吸管,不停地咂吧。
可惜,每當這種時候,文輝的電話就會不合時宜地打來。
“喂,又怎麼了?”江一問。
“確定了,張大名是吸毒過量死的。”文輝說。
“他有吸毒的習慣?”
“手臂上滿是針孔,地道的癮君子。”
“哦,是嗎?”江一若有所思。
“人死了,這個案子也結了,本來還以為可以破一宗大案,讓咱們的名字也上上報紙,這下又沒戲了。你在哪兒呢?晚上喝酒去。”文輝有點鬱悶。
“唉……不行,我現在是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沒有人身自由。”
“還保什麼鏢,我不爽著呢,當然是陪我喝酒。”
“這……不太好吧。”
“嗯?……”文輝愣了愣,以他對江一的了解,事情有古怪,“我明白了,原來你小子保的是個美女。”文輝說。
“不是……”江一還想掩飾。
“少來了,我還不了解你?有美女還自己藏著,不講義氣,帶美女一起,上次去Night Elf沒去成,今晚就那兒見。”文輝說完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總是跟我分美女,我是不是虧了?”江一喃喃地嘟囔著,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秀美的長腿,雪白雪白的。
江一咳嗽了幾聲,因為被冰檸水嗆到了。
“說什麼呢?”美腿的主人是菁菁。
“沒什麼,一個哥們約我晚上去Night Elf玩兒,我拒絕了。”
“Night Elf?什麼地方?帶我一起去啊。”菁菁說。
“是一家新開的酒吧,你也有興趣?”
“既然是新開的,去看看環境啦,就這麼說定了。”菁菁說完,左右扭動了幾下身體,算是做完準備活動,“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仰泳,居然是仰泳,江一的眼睛有些發直了,鼻孔裏麵酸酸的,好像有點兒流鼻血的前兆。
又是夜晚,西湖路,霓虹閃亮,紙醉金迷。江一把車停在街角的暗影裏,沒有下車。
“咱們在等什麼?”菁菁問。
“等我朋友,文輝。”江一說。
“這麼等著多無聊,咱們進去等吧。”
“裏麵人多,怕他找不到咱們。”江一隨便找了個借口,他可不想讓菁菁知道,其實是因為他前天在這裏打過架,怕一下車就被人扁成豬頭。
幸虧文輝沒耽擱多久,他的巡邏車緩緩駛來,大搖大擺地停在了Night Elf門口,開著警車來泡吧,G市裏也就隻有他了。
江一這下放心了,下車替菁菁開車門,裝起紳士來。
“我來介紹,這位是菁菁小姐,這位是刑警隊長文輝。”三人會麵了。
“菁菁小姐你好。”文輝有點靦腆地跟菁菁握手,看來這類型的美女他抵擋不住。
美女總是招惹目光的,於是江一也被人發現了,小混混們互相遞著眼色,隻是忌憚警車,不敢有所動作。
江一領著二輝和菁菁,得意地,大搖大擺地走進Night Elf。
美女比那天還多,還時尚,還性感,酒隻喝了一輪,江一已經有些薰薰然了。
文輝很清醒,不過樣子有點兒呆頭呆腦,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菁菁身上。
“喂,快十點了,你還不走?”江一對文輝說。
“走?我為什麼要走?”文輝不解。
“你還有兩宗謀殺案要查,不努力點兒,怎麼會有結果?”
“兩宗謀殺案?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案子已經結了,再說哪來的兩宗?”文輝沒好氣地說。
“誰說結案了?張大名根本不是殺他老婆的凶手。”江一說。
文輝很驚訝,江一的目光很清澈,他不是在說胡話。
“為什麼這麼說?你也不是沒聽過錄音,張大名親口承認殺人的。”文輝說。
“他有指名道姓說殺了誰嗎?沒有吧。就算他真殺了他老婆,也一定還有幫凶。”
“你這麼說,到底有什麼依據?”文輝問。
“那還用問嗎,再明顯不過了。”江一似笑非笑地說。
“還跟我賣關子?得,今晚算我的。”文輝知道江一又要趁機敲詐。
“這還差不多。其實真的很明顯,在盛秀貞案的案發現場,寶馬車方向盤上的指紋被擦掉了,張大名跟盛秀貞是夫妻,方向盤上有張大名的指紋很正常,如果真是他做的,他完全沒有必要擦掉指紋。”江一說。
“可能他一時情急,沒想到這麼多,本能地消滅證據呢?”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剛才說的是第一點,第二點就是,駕駛座離方向盤太近了,張大名身形高大,那麼小的空間裏,他根本開不了車。”
文輝呆住了,江一說得沒錯,這些的確是很明顯的疑點,“這麼看來,作案的應該是個身材嬌小的人,難道是張大名的情婦?”
“很有可能,所以你要查昨晚是誰打電話給張大名,這個人多半就是他的情婦。”江一說。
“這宗案子還沒完,還有一宗,難道是張大名的案子?”文輝說。
“沒錯,既然張大名不是殺他老婆的凶手,或者說不是唯一一個凶手,他的死就非常可疑。”
“好,我這就去查。”文輝說完轉身要走。
“慢著。”江一趕緊叫住了他,“先把賬結了,咱們一起走。”
文輝瞪了他一眼,掏出錢扔在吧台上,江一得意地笑著,招呼菁菁一起出了Night Elf,文輝開著警車風馳電掣地走了。江一和菁菁也上了車,“接著咱們再去哪兒玩?”江一問。
“剛才你們談的案子,我在報紙上也看到了一點兒,他們說是自殺,沒想到竟然是謀殺。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菁菁說。
“怎麼?你也對這個案子有興趣?”江一問。
“不是,我是對你有興趣,你明明早就想到了疑點,為什麼剛才才告訴文輝?”
“這個嘛,是我的秘密,可不能說。”江一笑著說。
菁菁有些失望,還想問什麼,江一的手機響了。
“喂,你在哪兒?怎麼這麼吵,你一定在街上,難道你偷偷溜出去玩兒了?”沈瀾在電話裏查問。
“不是吧,我在車裏,你也能聽見吵?什麼耳朵?”江一疑惑地想著,忙不迭地說:“不是,不是,我是陪菁菁小姐出來的。”
“菁菁?果然又出去泡妞了,你等著,有你好看的。”
“什麼啊,菁菁是周先生的女兒,咱們的雇主,不信你自己問她。”江一說著把電話遞給了菁菁,乞求的眼神撲閃撲閃的。
菁菁接過電話,按住了話筒,“用剛才的秘密來換。”菁菁狡黠地笑著。
“好吧。”江一知道自己沒選擇,難道全世界的女人都善於趁火打劫?
“你好……對,我是周菁菁,周長武是我爸爸……江先生是我爸爸請來保護我的……是的……好的……再見。”菁菁應付完了沈瀾,把電話遞還江一,“她是誰?你老婆?”
“胡說,我哪來的老婆,她隻是我的合夥人罷了。”江一急忙分辯。
“可是……聽她的口氣……”
“沒辦法,有些女人天生就凶悍又霸道,不是做了老婆才那樣的。”江一無奈地說。
“好吧,說說文輝,為什麼不早告訴他?”
“唉……好吧,我要是早告訴他了,他就會去查案,我還用什麼借口叫你出來玩?用什麼理由讓他付賬?”江一說。
“啊,你好壞。”菁菁驚詫地說,想了想,又忍不住好笑,再想想,又變成了另一種笑,“怎麼你很想約我出來玩兒嗎?”
“不出來玩兒會很悶的。”江一說。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菁菁說。
“這……有一點啦。”江一知道躲不掉。
“可是你整晚都望著酒吧裏的辣妹,瞥都沒瞥我一眼,反而是文輝老看著我。”
“是嗎?”江一想了想,好象是這樣,“文輝他……比較直白,喜歡你就一直看著,我比較含蓄。”江一說。
“這麼說,你也喜歡我?”
這個問題可不能亂答,江一是情場浪子,當然知道。
“漂亮的女孩,人人都喜歡。接下來還去哪裏?”江一說。
“你可真狡猾,接下來哪兒都不去,我有點兒累了,回家吧。”菁菁說。
江一和菁菁住套間,周先生的安排,菁菁睡裏間,江一睡外間。周先生的態度很奇怪,好像很緊張,又好像無所謂,找了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鏢,卻又不限製女兒的任何行動。不過這些江一沒興趣知道,連早上菁菁提到的無聊威脅他也沒問,“報酬優厚,雇主是美女,管他那麼多。”這就是江一的邏輯。
“難道我認床?居然會睡不著。”江一這麼想著,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菁菁出來了。
“哇,真是超性感的身材,超嫵媚的睡衣啊。”江一心裏叫了一聲,裝作睡得很熟,偷偷瞄著菁菁。
菁菁走到江一麵前停下了,江一還是一動不動。
“你要是真睡著了,就是世界上最差勁的保鏢,要是裝睡著,就是世界上最壞的保鏢。”菁菁說。
江一歎了口氣,“好吧,我選最壞的保鏢。”說著翻身坐了起來。
“我有點兒擔心,想跟你聊聊。”菁菁說著,坐在了江一身邊。
“什麼事?真的怕那些……無聊的威脅?”江一問。
“我才不怕,這種惡作劇一年不知道多少次,我擔心的是爸爸,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我覺得他有點兒……反正就是不對勁。”
“那你想怎麼樣?”
“我看你這保鏢還挺有偵探頭腦,不如你幫我查查。”菁菁說。
“我就是偵探。”江一得意地說,“本來是可以幫你的,不過我現在的身份是二十四小時保鏢,可不能離開你半步。”
“這……很容易啊,我跟你一起查就行了。”菁菁說。
“嗯?……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什麼好處?”
“我私人給你報酬。”菁菁說。
聽起來似乎不錯,這件非正式的委托沈瀾不知道,所得的報酬就是可以任意揮霍的私房錢,想到這個,江一心裏樂開了花,怎麼會不答應?
“陽光……幹嘛不曬屁股,要曬我的眼睛?”江一這麼想著,翻了個身。
“電話……震得挺舒服的,就當按摩了。”江一愜意地挪了挪頭。
“……還是不行……萬一是沈瀾……”沈瀾這兩個字一出現在腦海,江一就再也睡不著了。
“喂……我已經起床了……馬上去吃早餐……就這樣了。”果然是沈瀾,江一很慶幸自己沒有不接電話。
江一夢遊著來到洗手間,摸到牙刷牙膏,糊裏糊塗地鼓搗著。
“咦?鏡子裏麵怎麼多了個美女?……是菁菁。”這個念頭狠狠地刺激著江一的反射神經,讓他慵懶的身子忽然刷地挺得筆直,“早上好,菁菁美女。”江一吐掉了泡沫,笑著說。
“看來你不但是世界上最壞的保鏢,還是最懶的保鏢。快點兒,給你三分鍾。”菁菁說著,忽然聽見了手機鈴聲,是江一的。
“你有電話。”
“你幫我接吧。”江一滿手都是洗麵奶。
菁菁出去了,然後回來,“文輝說查到那個電話了,登記機主叫金靜,問過張大名的朋友,證實就是他的情婦,住在中華北路嘉禾園九樓A座。文輝現在要去問話,問你去不去。”
“我是保鏢,隻能聽你的吩咐。”江一說。
“我不是在問你,隻是告訴你情況,我已經答應他了,條件是帶我一起去。”菁菁說著,把手機滑進了江一的褲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