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四十一至(1 / 3)

第四十章情竇初開的迷惘上

此時夏羽扇聽從了易和的提議,搬進了兩年半以前的公寓,她帶著海棠花,就不由得不去思索與她相關的淨界和記憶。

她每天都會給海棠花澆水,它隻是比一般的花茂盛些,卻再也不見它現出人形來,她思索著,她到底該刪除怎樣的一份記憶呢?她開始回憶著。。

小時候的記憶多是與爺爺有關,她是在爺爺的背上長大的,而爺爺原來是淨者,她想也許母親跟爺爺並無血緣關係,爺爺的血液是他的淨力,如果母親是爺爺的女兒,那豈非也擁有淨力?一時間她仿佛理解了母親為何沒有爺爺那般良善並一心為他人,整個家族沒有人繼承了爺爺的品質,他們都與人類無異,有著人類的好與壞、善與惡、真與假、高貴與低賤、優秀與低俗,也不曾見到哪怕誰有爺爺純淨的眼神,更別提有爺爺十分之一的舍己為人了。

夏羽扇漸漸從對爺爺的回憶中想到了另一個觸碰到她長發的人——聞桑。

那是她初二的時候,聞桑要參軍了。聞桑留下了所有的學習資料給她,在聞桑離開的前一夜正值元旦晚會,在一片歡聲笑語,整個學校沉浸在文藝帶來的歡快中,聞桑在早早地整理著形裝,第二天他將要離開學校前往邊疆,夏羽扇不能無感,她拿著一隻想要送給聞桑的筆在宿舍裏徘徊,離別將至,她卻忽然感到了一絲愁緒,聞桑對她的關懷曆曆在目,他彷如是走進她生命中的哥哥,隻是她沒有想到待她好的緣分竟是那樣淺薄,她默默心念:“希望這隻筆能帶給你譜寫新的人生的祝願。”

當她敲開聞桑宿舍門的時候,隻見聞桑的房中點滿蠟燭,好不浪漫。

“你要走了嗎?”她輕聲說,立在門口。

“是,我要去當兵了。”聞桑的語氣中透著激動。

“我是來送你一份禮物。”四下無人,風起,夜黑,夏羽扇的心中也莫名的一緊,許是由於環境的滲人。她將手中的鋼筆拿給聞桑,聞桑接過鋼筆,碰到也微微握住了她的手,一絲別樣的感覺從她的指尖掠過,她急忙退了一步,聞桑也下意識地向前一步,他剛一伸手,就碰觸到了她的長發,長發隨風飄舞,拍打著他的手掌,夏羽扇心中一動,慌忙跑開。

從那以後的課餘時間,夏羽扇就會在聞桑所送的本子上畫畫,直到中考臨近,父親將她鎖在了家裏,不許她上學參加考試,自然也勒令母親不準許給她交納學費,她開始感念起聞桑的好處來,如果聞桑還在,她便也多了一個可以借學費的人吧,也會懇請聞桑教她高中的學業吧。

中考前一個禮拜的受傷,她雖然因長發的力量逃過了死劫,她的眼睛消腫後還是時不時地就看不見了,她的臉消腫後也留下了傷疤,此疤過去十年後才淡化。她開始才思泉湧,盡情地在聞桑留下的本子上畫畫,她想象著那些畫賣了以後可以換來高中的學費,她就不至於輟學了,然後開學很久以後,她仍在作畫,父親出遠門時,母親還是送她入了高中的學門。

夏羽扇清晰地看見,那個家已經容不下她了,他們終於找理由趕走了奶奶,送走了她,然而不到一年,父親就死於電擊之下,在母親的以淚洗麵中,她被接回了家裏,母親隻要稍稍從父親去世的噩耗中恢複一絲元氣,就將怒罵劈頭蓋臉地潑向她。在她放下一切,陪伴母親,為父親的三年守孝期滿的時候,她離開靖安,來到了北京。

第四十二章情竇初開的迷惘下

在夏羽扇離開靖安的前三個月,在她步入二十歲的幾個月後,她從同學口中得知了聞桑的聯係電話,聞桑語氣激動,說一個月後安排回家探親,到時便可一見,兩個多月後,兩人已經闊別的第七個年頭,聞桑如期而至。隻見他十分的英氣中七分英俊三分剛毅。人還是七年前的人,心境卻已經早非往昔。

寒冬初過,安靜的小屋中布滿一絲暖意,夏羽扇極其怕冷,偏偏窗外積雪已經寸深,白皚皚的雪花為兩人的重逢增添著一抹淨色。

離開了同學的圍繞,單獨麵對夏羽扇的時候,聞桑顯得格外輕鬆和喜悅,他笑意盈然,嘻嘻說道:“變了,變了。。當年的小姑娘長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這麼漂亮。”

夏羽扇也笑起來,沉吟地說:“那時候他們都在起哄,到底是為什麼?”

“那時候我喜歡你啊。”聞桑說了起來,仍然驚到了夏羽扇,盡管她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從聞桑口中親自說出來,她才確認,她終於明白到自己多年受累於同學的起哄說笑,還跳高受傷流血,原來都是確有原因,並非都是同學的故意流言。她心中有個聲音說:“可是我當年才十三歲,我還那樣小,就連分開時也不到十五歲的年紀。”她雖然也能隱約覺察到聞桑的情誼,但卻從來沒敢深思,此刻聽得他如此說來,不由一陣難以為情。她握著自己的手,翻轉著,似乎這樣能翻轉凝結的氣流,聞桑靠近過來,她低頭問著:“你當時為什麼調去教了下一屆?”

“哦……”聞桑靠著夏羽扇身邊坐了下來,說:“當時校長問我跟你是怎麼回事,後來就去聽課,問我願不願意調去教下一屆,我也同意了。”

“因為我?”夏羽扇低聲沉吟,她有些窘迫,不知所措,便連忙起身說:“我去給你燒水喝。”

“我不渴……”聞桑也連忙起身,未料腳下一滑,將夏羽扇也絆倒,兩人跌坐在床上,失去支撐力的夏羽扇倒在了床上,聞桑連忙去瞧,四目相對,她吹氣如蘭,聞桑忍不住意亂情迷,朝她唇上靠去。

她心似鹿撞,不知將於發生何事,卻動也不敢一動。

聞桑凝視著她怪異的表情,低聲說:“哦,我該先向你媽媽提親,我們才在一起,你願意跟我去邊疆嗎?”聞桑樓了摟她,詢問著。

夏羽扇仍然動也未動,此刻興許她腦中是一片空白,在沉寂了近五分鍾後,她恢複到較正常狀態。咕嘟一句:“我要馬上去北京上學,離三年,還有最後七天了。你要多久才回去?”

“我探家半個月。”聞桑望著夏羽扇,滿含情愫,一如當年,目光不移,然而夏羽扇卻並未去讀那目光,她嫣然笑一笑,說:“看來我要在你前麵離開了,你到時候會送我上火車嗎?”

“當然啊,我一定送你,你真的不願意跟我一起走嗎?”聞桑用了輕鬆的笑意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