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於正陽問起他們,自己又不能不回答,徐剛的腦子飛速旋轉著,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說辭,隻好說道:“這個,我要問一下下麵的工作人員。”
“好。”於正陽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我給你四十分鍾的時間,那幾個人要出現在我的麵前。還有,既然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帳篷,那就安排一下,馬上支起來。”
徐剛連聲說是,回過身趕緊安排帳篷的事,又把縣公安局李強局長叫到了跟前,讓他馬上把那幾個人弄過來。
李強二話不說,立刻打起了電話,可通完電話之後,李強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徐剛皺眉問道。
“下麵人把那幾個人給打了,都掛著彩。”李強苦著臉說。
“你……”徐剛指著李強的鼻子,很想罵他兩句,卻還是忍住了,轉身叫過身邊一個隨從說道:“你從半路上攔住那幾個人,給他們錢,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另外,一定讓他們說,我已經和他們談過了。具體怎麼編,你看著辦!”
另一邊,於向陽又依次叫出了許多與事件相關的人員當場詢問,涉及包括土地、財政、農業、公安、武警大隊等等多個部門,雖然問答的內容不多,但於向陽總能抓到問題的關鍵點。
表麵上看,於正陽的問話似乎並沒有多少收獲,但在於向陽來說,他已經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梗概,他幾乎可以斷定,穀口村的這起事件,不隻是暴力強拆那麼簡單,在這個強拆的背後,還存在著徇私舞弊,權錢交易,濫用職權等問題,還有項目的核查、審批、招標等等。所謂一葉知秋,於正陽認為,穀口村的問題,正好可以成為全省乃至全國的典型,從基層的這些小貪查起,尋根溯源,狠狠地打上一反腐攻堅戰,將那些害群之馬清除出去,還老百姓一個公道,也給全省的大小幹部做一個警示。
從雲北縣城到穀口村,開車的話,速度快一點,大約三十分鍾足夠了,於向陽正是憑著自己的判斷,給出了徐剛四十分鍾的時間。但因為徐剛派人中途搞了點動作,所以那幾個村民代表來到於正陽麵前的時候,幾乎是踩著40分鍾的節點。
於正陽並沒有去理會具體的時間,因為他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幾個村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甚至浮腫都沒有消。
“怎麼回事?”於正陽發問,其實心裏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是,是這樣的……徐書記跟我們談完之後,我們幾個沒有回家,而是……。一起去喝酒,都喝醉了,在外麵跟人打了起來……”一個村民低著頭說。
於正陽掃了眼徐剛,看向另外一個村民:“是這樣嗎?”
“是……”村民的聲音很小。
於正陽沉吟了片刻,忽然抬頭說道:“我隻說一遍,我是湘南省的省長,是來給你們村子解決問題的,我希望聽真話。”
幾個村民代表互相看了看,似乎還在猶豫。而這時,穀口村的村民中已經有人在喊了:“老二,廣文,於省長是個青天,他能給咱們做主,你們一定要說實話啊!”
“對啊!小成他爸,究竟怎麼回事,跟於省長說清楚!”一個婦女喊道。
聽到喊聲,幾個村民終於鼓起了勇氣,其中一個向前走了一步,咬著牙說:“於省長,我說!”
“說吧,我會給你們做主的。”於正陽說。
“那天,縣委書記說讓我們留下,要親自和我們談,我們就信了,跟著他們進去。但是之後,進來幾個警察,二話不說就打我們,還把我們關了起來。我們連縣委書記的麵都沒見到。”老二說。
“那你們剛才為什麼撒謊?”於正陽問。
“是他們,剛才在路上,他們給了我們每人五千塊錢,說是讓我們跟您說,徐書記跟我們談過了,是我們自己不回家,在外麵喝酒惹了事,才弄了這身傷。要是不照他們說的做,以後要我們好看什麼的。”廣文也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