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血流千裏。
於正陽自然不是天子,但身為一省之長,他的憤怒也足於撼動整個湘南。命令下達後,各相關部門立刻動作起來,組織人員趕赴那個他們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穀口。
等待相關人員到來的時間,於正陽又同穀口村的村民談了許多。而且還特別跟秦夙兄妹作了交流,當得知秦夙兄妹一個在天平大學,一個在縣第一中學之後,於向陽多了幾分感歎,他勉勵兩兄妹要堅強,好好完成學業,將來做一個對祖國和社會有用的人。
秦願十分感動,她萬萬沒有想到,省長於正陽會親自來到這個地方,她想著,這下,母親的冤屈終於能得到伸張了。
而秦夙,對於這位封疆大吏的親臨,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也沒有秦願的那種激動,這一點讓秦願很費解,甚至於於正陽都有幾分疑惑。他感覺,這個年輕人好像知道自己會來,他的從容、淡定,都超過了自己對這個年齡段大學生的認知。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難道……”看著秦夙,於正陽忽然想到了什麼,但他並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很快,清水市和雲北縣的主要領導到了。
他們本來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沒有想到的是,於正陽的動作那麼快,他沒有講排場,甚至沒有按照慣例進行通知,而是輕裝簡從地直奔事發地,這一點令他們始料未及。
看著驚慌趕來的這些幹部,於正陽隻是回應了清水市委書記丁為國的問候,因為來的路上,於正陽已經對事情有了初步了解,他知道丁為國和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關係。至於其他人,於正陽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沒有寒暄,沒有多餘的話,這讓一幹人十分緊張,緊張的人包括清水市的市長,曹向南。
“穀口村項目動遷辦的人來了嗎?”於向陽沉聲問。
“來了。”那個姓鄧的站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是滿頭大汗。
“你是負責人?”於正陽平靜地問。
“不,不是。”鄧主任戰戰兢兢。
“那你們負責人是誰,人在哪兒?”於正陽追問道。
“負責人是三哥……哦,不是,是王三德。現在聯係不上他。”鄧主任臉色煞白。
“你們不知道,夜間不能進行強拆嗎?”於正陽冷冷地說。
“不……不清楚,具體工作都是王三德指揮的。”鄧主任兩腿都在抖。
“誰是劉懷歲?”於正陽又說道。
“於,於省長,我是。”劉懷歲哆嗦著走了出來。
“聽說你是動遷辦的成員?”於向陽盯著劉懷歲,目光銳利。
“是……哦,不是,我……”劉懷不敢看於向陽的眼睛。
“是還是不是?”於正陽沉著臉問。
“是,但強拆是王三德指揮的,我,我不知情。”劉懷歲低下了頭。
“徐剛來了嗎?”於正陽繼續問。
“於省長,我是徐剛。”徐剛站了出來。
到底是縣委書記,雖然也很緊張,但比起劉懷歲和鄧主任,徐剛顯得鎮靜了許多。
“穀口村的村民到你那裏去告狀,你答應給解決問題,有什麼具體行動嗎?”於正陽不緊不慢地問。
“哦,是的。我們特別開會進行了研究,準備了臨時帳篷,也對事件進行了調查。”徐剛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帳篷呢?”
“就在村外,隨時可以運進來。”
“那調查結果呢?”
“初步結果,動遷辦人員在拆遷過程中有違規行為,主要責任人王三德失聯,可能已經潛逃,我已經責令縣公安部門進行抓捕。”徐剛小心地應對著。
於正陽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但還是很平靜地說:“徐書記,我聽說,你當時留下了幾名村民代表談話,但是他們至今都沒有回來。我想問你,他們人在哪兒?”
“這……”徐剛心裏一緊,那幾個村民代表,他壓根就沒打算跟他們談,而是交給了公安局的人去處理。因為事發突然,自己一直在安排掩飾工作,偏偏就把那幾個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