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3)

唱東方給孟勇敢打電話,沒想到是姐夫徐曉斌接的。

唱東方說:“姐夫,孟勇敢在嗎?”

姐夫問她:“你找他幹嗎?”

唱東方說:“我找他有點事。”

姐夫想問她什麼事,但轉念一想,自己這麼追問下去,似乎也不太好,不怎麼太合適。她再是自己的小姨子,但這裏畢竟不是孟勇敢他們家鄉那裏,姐夫跟小姨子可以隨便開玩笑,隨便鬧。徐曉斌這個姐夫,可不敢跟唱東方這個小姨子隨便開玩笑。一是他們的年齡差得不太大,二是這個小姨子長得太好了。做為表姐夫的他,如果不嚴格要求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地糾纏下去,很容易給別人造成自己想跟人家多說幾句話的壞印象。徐曉斌才不會去犯這種沒水平的低級錯誤呢,即便他心裏再好奇,再想知道底細,也隻好就此打住,就此罷手了。他讓她去打孟勇敢的手機,並多此一舉地問她:“你知道他的手機號嗎?”

唱東方說:“知道!謝謝姐夫,姐夫再見!”就飛快地掛了電話。

徐曉斌知道,伸向孟勇敢同誌的黑手出洞了。他不禁替自己的戰友和同誌捏了一把汗。

孟勇敢同誌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並沒有推門進來,似乎是希望在門外講完這個電話。隻聽孟勇敢一迭聲地答應著:“好好好,那就晚上七點。行行行,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徐曉斌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他在心裏哀歎:傻小子!你還在那裏傻了巴嘰地不見不散呢!你哪知道美女蛇已經向你靠近了!等你見了人家,上了人家的賊船,再讓人家把你拉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一腳再把你踹下去!到那時,有你小子難受的時候!讓你也嚐嚐人家倪雙影難受的滋味!唉,原來還真希望讓這小子也嚐嚐難受的滋味呢,這一旦他真要去嚐了,徐曉斌這心裏還真有點不舍得、不落忍呢!

傻小子的電話講完了,但他人並沒有進來。徐曉斌等了一會,還不見他人進來,徐曉斌都有點納悶了,心想:他是不是又走了?但好像也沒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啊?徐曉斌沉不住氣了,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孟勇敢就站在門口,不過他正在發呆。見到徐曉斌出來,他還跟夢遊似的,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六神無主地望著徐曉斌。

徐曉斌一見孟勇敢這副德性,心裏就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這小子人還沒上賊船呢,魂就沒有了!大概早就奔赴晚上七點那不見不散的鬼地方去了!

她約他在什麼地方見麵呢?見了麵要幹什麼呢?肯定不是吃晚飯,要共進晚餐,不會約在七點鍾。那要幹什麼去呢?看電影?去酒吧?徐曉斌十分想知道這些,好替這傻子把把關。畢竟人是不能打無準備之仗的,不管打什麼仗,跟誰打,都還是準備準備的好。但徐曉斌是不會主動問他的,一問會令自己陷入被動,好像他提前早就知道了似的,不是個同謀者,也是個知情者。到那時,孟勇敢會連他一起惱的!

徐曉斌要等孟勇敢主動告訴他,他再自動升級為孟勇敢的軍師。告訴他要這樣、要那樣,指揮他朝這邊走、再朝那邊走。這樣一來,兩邊的力量就能勻等了,起碼是勢勻力敵了。最後誰能鬥得過誰、誰能打得過誰,那還不一定呢!畢竟這邊是知己知彼了,雖然還沒有百戰不殆的十足的把握,但起碼不會輸得顏麵掃地吧?一個朝氣蓬勃的大男人,中了兩個手無寸鐵的小女人的美人計,先不說自己內心的失敗感和痛苦,光是傳出去遭人恥笑,那也是一件相當難堪、相當糟糕的事!不行,無論如何要幫幫他!在這種個人尊嚴到了最危險的時刻,他徐曉斌作為同誌,作為戰友,作為哥們,怎麼都要發出最後的吼聲,起來!同孟勇敢聯起手來,擊敗美女蛇們的猖狂進攻!雖然她們的模樣兒長得好,有足夠的殺傷力,但架不住男人們早有了思想上和心理上的準備,在這裏強強聯手,單等著兩強相遇勇者勝了!

徐曉斌假裝一愣,故意問:“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孟勇敢也是一愣的樣子,關天沒明白他問的什麼的鬼樣子,兩隻死羊眼眨呀眨呀的,望著徐曉斌還在發愣呢!

徐曉斌心裏這個氣呀!在心裏罵他:奶奶的!跟這麼個熊人聯手,哪可能是強強聯手哇!這簡直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簡直就是個行屍走肉的廢物!跟這樣的廢物聯手,不但幫不了他的忙,弄不好,自己還得惹一身臊,回家沒有好日子過了!

徐曉斌把門大開,沒好氣地說:“你站這幹什麼?還不快進來!”

孟勇敢聽話地進來了,徐曉斌飛起一腳,“咣當”一聲將門踹上,嚇了孟勇敢一個激靈,他似乎是醒過來了,回過神來了。

孟勇敢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手指頭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發出很象樣的響聲。徐曉斌驚奇地發現,這小子的節奏感還挺好的,挺有點音樂天賦的。

徐曉斌坐在自己的床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對麵的孟勇敢,等著他主動開口,等著自己搖身一變,成為這場戰役的指揮員。

終於,孟勇敢停止了打擊樂,開口說話了。

孟勇敢問:“哎,你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我幹嗎?”

徐曉斌在心裏罵他:奶奶的!你是屬豬的嗎?怎麼跟豬八戒似的,還會倒打一耙了呢?徐曉斌本來想說:我怎麼看你這麼反常呢?但話到嘴邊,他又給咽回去了。他舌頭打了個彎,話又變了:“我這不是沒事幹嗎?我這不是閑的嗎?屋裏又沒別人,我不看你、我看誰呀?”

若是平時,孟勇敢有的是俏皮話等著他,但今天孟勇敢的確反常得厲害。他隻是微微一笑,並沒說什麼,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又突然站起身來,走到臉盆架那兒,收拾起洗澡用的東西來,似乎是要去洗澡了。

徐曉斌故意問:“你要幹什麼?”

孟勇敢說:“我要去澡堂洗個澡。”

徐曉斌真的有點吃驚了,脫口而出:“孟勇敢!你至於嗎?你……”話說了一半,他又急忙刹車,不往下說了。

好在孟勇敢這時候的腦袋瓜子還是木的,沒聽出徐曉斌的話中話來。他自顧自地說:“好久沒去澡堂搓澡了,身上髒的要死,你去嗎?”

徐曉斌馬上搖頭,說:“我身上又不髒,我去幹嘛!不過……”他又停下不往下說了。

這次孟勇敢可注意到了,他說他:“你怎麼了?怎麼老是說一半話?吞吞吐吐的?”

徐曉斌隻好說:“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洗的那門子澡哇?還要到洗澡堂裏去洗!”

孟勇敢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過去來望著他,似乎想看出什麼破綻來。

徐曉斌隻好以攻為守:“你看我幹嗎?”

孟勇敢沒好氣:“我看你有點不對頭!有點反常!”

徐曉斌在心裏笑了起來:這叫什麼事呀!明明是他反常,我卻不敢明說他;他卻反到賴我反常,還賴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徐曉斌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好好的洗什麼澡哇!再說這又不是洗澡的時間,小心讓我那操蛋的老婆給看見!”

孟勇敢說:“她知道我要幹什麼去呀?我又不脫光了去!隻要你不告密,沒人知道!我走了!”

孟勇敢一溜煙地跑掉了,徐曉斌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徐曉斌在心裏頭罵他:你小子還去澡堂子裏搓澡!你就是把身上的皮都搓下來,人家也看不上你呀!人家那是在逗你玩哪!看把你激動的,還真當真了!又搓澡又扒皮的!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哎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呀!

吃晚飯的時候,徐曉斌見老婆一個人在連部的飯桌上吃飯,就端著飯碗湊了過去。

許兵一見他主動坐過來,有些奇怪地問:“哎,稀奇呀!平時怎麼叫你都不過來,今天這是哪根神經發炎了!”

徐曉斌不說話,吃了幾口米飯,突然出奇不意地問:“你的別動隊出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