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蔣介石運金一事,台灣一些深藍(“藍”代表國民黨)人士,覺得這是蔣介石為了中華民族生存,所做的愛民決策。陳誠之子、前“監察院院長”陳履安亦曾指出,他是帶著一顆感恩的心來看這些問題的。在那麼艱苦的環境,要做一些決策,這對後人有非常大的影響。因此不管民眾戴著什麼眼鏡、什麼心情來看這件事,對於以前種樹的人,不管樹種得正或歪、營養夠不夠,總能讓後人在樹底下乘涼,不要抱怨樹不夠大。大家在夜闌人靜的時刻,應該問自己為後代做了什麼。如果忘掉過去,就沒有未來。
作為台灣土生土長的所謂“本省人”,丁雯靜知道,台灣很多本省人對大陸有敵視態度,她對此不以為然。“我一直期待,台灣人要先了解曆史脈絡,學會感恩。感恩是很棒的一件事,蔣經國也說過,這每個銅板敲出來都是血。對這些來自大陸的抗戰鮮血換來的錢,難道不應該感恩嗎?”
吳興鏞在某年接受記者采訪時,這樣說道:“這筆相當於700萬兩黃金的資金,僅是讓台灣渡過朝鮮戰爭爆發前後的難關,穩定了新台幣;但不是台灣經濟起飛的主要因素,也似非大陸改革開放前經濟困境的因素。有專家曾說,解放後,僅廣東一省就收兌出黃金700餘萬兩;當然,有人對此數有異議,如果實事求是的話,有史料原件為證:《廣東綜合統計(1950年)》,廣東省人民政府調查統計委員會(1951年)。至少,運台灣的資金,造就了台灣的今日,那也是中國的土地與人民。正如您所說,‘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中國人民有這胸襟。中國曆代都是替前朝修史,但那是封建時代,現在是民主時代,會還原史實,老百姓心頭自有一把尺,相信是公平的。”
“蔣介石到了台灣,把央行的黃金做了新台幣的準備金,曾把台灣建設成一個經濟起飛、亞洲四小龍之首的經濟小巨人,在中國近代史上,除了他是抗戰時期的領袖外(現在大陸已經慢慢有了公正的、超黨派的評價了),他父子建設寶島台灣也應是正麵多於負麵的。即使把眼光放大去看全球,今天台商遊走在海峽兩岸,尤其對中國大陸的現代化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這些也是與蔣父子有關聯的。”
不過,鑒於這筆運送到台灣的巨額黃金終究是“人民血汗錢”,1997年,吳興鏞在《傳記文學》上撰文,建議以部分運台剩餘黃金的利息,來設立“中華世紀黃金教育基金”,主要為支持兩岸交流,互相交換學生,以降低敵意,爭取兩岸和平的願景。在吳興鏞看來,“也是對大陸許多由於這些‘現金’運台而導致金圓券狂貶、受損的老百姓的一點象征性的‘補償’。”這或許是這件曾經民怨極大的事情圓滿解決的有效方法。
迄今,這些從上海運到台灣的黃金大致還剩下100萬兩左右,目前保存在台灣的“文園國庫”。據吳興鏞測算,這100萬兩黃金本金價值10億美元,算1分利,每年利息也有7000萬元人民幣。他建議,這部分黃金的利息,就可以做兩岸交換學生的教育基金;“用於教育,而且不動用本金,這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年過七旬的吳興鏞,談到這一點時,充滿了期待:“現在兩岸的一些大學,都已經互認學曆了,未來將有更多合作發展空間。”(摘自《揚子晚報》2009.12.12)
對於吳興鏞的設想,一位資深報人金堯如(前香港《文彙報》總編輯)寫了《我舉雙手讚成吳興鏞教授之構想》一文(《傳記文學》1997年),今摘錄如下:
……我在這裏要請讀者再體念一遍吳教授的構想的源頭:“1948—1949年,大陸中央銀行黃金(按:還有銀及外彙)分批運到台灣,為早期台灣幣值的穩定、經濟的開展,及人民的向心,曾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但在海峽的另一邊,都認為這些黃金是以沒有準備金的金圓券,以不合法兌換的手段搜括得來的。他們認為這些都是全中國人民的血汗錢。”
……在這一樁兩岸人民曆史沉積下的恩怨中,吳教授想到的是如何在兩岸人民之間泯舊仇、添新恩,他體認到“兩岸不能永遠敵對下去”。他更希望:“從20世紀的90年代起,海峽兩岸應以和平競爭的方式來比賽,看誰能在21世紀的華人世紀的奠基上出力多。”
……這幾句話,精神立現。不單是為消解眼前兩岸“民怨”,更為21世紀的華人世紀的前程設想,他立即想到了大陸人民。他說:“華人的世紀奠基,最重要的也是大陸亟待解決的問題是教育。我提出一個野人獻曝的小小建議:可否把一部分大陸運台的黃金,作為‘中華世紀’教育的基金,這筆‘黃金教育基金’,保留在台灣……這筆基金的利息主要用來支付海峽兩岸交換學生的費用上。以大陸的高中、大學及研究生來台就讀為主,台灣學生赴大陸就讀為輔。至於是否允許支持大陸的‘希望工程’,也可以細則規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