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涼快,趕快幹”,楊福勞一邊想著一邊紮進了棉花地,現在的棉花澆了幾遍之後漲勢真好,每個都一人多高,長勢太好也不行,隻長個不結果,也沒有什麼用,所以農藥裏也有控製長勢的。幾十斤的打藥桶背在身上,剛開始還行,慢慢的感覺沉重,隨後隨著藥液的下降,慢慢的又變輕了,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感受,楊富勞對這種複雜的感受非常迷戀,因為他感到的是一種希望,或者按他的話說是事情會越來越好,即使有波折。
當然媳婦總結起來更經典,或者是媳婦經常引用的常言:“人怕活,活怕磨”,每當大妮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棉花隴或者小麥隴,皺眉頭埋怨活太多的時間,母親總是用這句話來“勉勵”她,她每次都皺著頭皮,她知道,這個時間不要頻繁抬頭看,而要迷著頭,抬頭看看著很長,迷著頭一會就完成。
打藥桶長長的噴出的水霧落在棉花葉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楊富勞揮動著噴霧杆上下翻飛,唯恐遺漏了某一片葉子,他仿佛看到蟲子挨了他的農藥從葉子上滾落,邊滾落邊捂著肚子說“算你狠”,想到這裏,他臉上浮動了一絲微笑,這是他看武俠片學到的“跟我鬥,你還不行”!
一桶農藥很快打完了,他又回到了溝邊。這時看到了對岸的老愛軍正在裝給打藥桶裝水,立馬打招呼,
“來的怪早,還有多少沒打”
愛軍笑了笑,立馬答道:“這一桶打完就好了”
“你家棉花今年長的真好,你看多高”
“澆了三遍,溝裏的水都快讓我抽完了,光高也沒用啊,沒啥棉桃子,今天我打的就是控勢肥”愛軍邊說邊蓋打藥桶的蓋子。
“是啊,助壯素我這次也沒加,棉花杆又粗又壯,下麵沒啥桃子,葉子多了,下雨天都悶桃子了”
說話的時間,福勞已經活好了農藥,裝進桶裏,開始加水
“你啥時間去棉花站賣花?咱一起去,你不是有個親戚在裏麵當質檢員,評個一級花一斤多5毛呢”福勞問愛軍。
愛軍笑笑:“現在管的嚴了,得等他上班才行,他不是都認識你了,現在隻攢了3大包,到時間我叫你。”
“好好好,到時間請你下館子啊”福勞很開心的說
“中啊”愛軍邊說邊爬上坡,背起農藥桶鑽進了棉田。
打了三桶完成任務,福勞有點累了,坐在棉花地頭抽起了煙。太陽快升起來了,他看了看棉花,真的覺得這是時間上最美麗的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全開,有的雖然枯萎但是還在保護著剛剛長出來的棉桃,微風吹拂下,花隨著枝幹搖擺,在葉子的相互掩映中更顯得美麗動人。
抽完煙拍拍屁股上的灰,福勞背起打藥桶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