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向子女傳達過愛，沒有教過他們如何愛人，又哪有資格要求他們愛他？
兩人低頭吃麵。
沉默。
元老爺想誇一句麵的味道不錯，話到嘴邊又折回去。
父子之間的感情表達向來含蓄，甚至沒有，一時間無話可說。
元牧陽記得。
在元家，從來沒有和父親單純聊天的機會。
父親很忙，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偶爾回家一次，也是三言兩語問問他最近的表現。
然後去陪元以櫻。
曾幾何時，他做夢都想和父親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說話。
現在有機會同桌而坐，卻沒了說話的心情。
半碗麵下肚。
元老爺沒接收到對麵人一個眼神，心生失落，開口打破沉默：“創業失敗了？”
“嗯。”元牧陽臊得耳根發紅：“一回生二回熟，我以後就有經驗了。”
失敗的事情還沒有告訴瑾兒和大哥，也沒臉告訴他們。
元老爺想安慰什麼，想說——
三年。
我給你三年時間。
三年裏沒有闖堂出一片天地，說明你沒有業天賦，給我老老實實回家接管公司。
話還沒說出口。
門口突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沐笙簫興衝衝跑過來，雙手背在身後，歪頭去看吃麵的男人。
“元家老頭？是你嗎？”
咋咋呼呼的一點都不穩重，還沒有禮貌，元牧陽放下筷子訓斥。
“注意你的措辭，說話態度放尊重點，有你這麼喊長輩的？”
好凶。
沐笙簫聞到護短的味道，不自然的扣扣掌心，撇賠罪：“不好意思，我喊順嘴了，我改。”
“坐。”元老爺吃相優雅。
“謝謝。”
家裏沒什麼好招待人的，雖然是老熟人，但也是客人，元牧陽倒一杯紅酒給沐笙簫。
“你來找我幹什麼？”
沐笙簫抱住紅酒杯抿一小口：“傅斯年說元家老——老，老先生來了，我過來打個招呼。”
其實。
主要是過來看看人長什麼樣，嗯，現在一看……
不老。
沒有一點老頭的樣子，保養得體，皮膚白皙平整，精神，沉穩，看樣子頂多三十多歲。
豐神俊朗，年輕時候一定迷倒過女性。
最關鍵的是氣勢逼人，光坐在那裏就讓人心生膽怯，一看就知道是大佬級別的人物。
沒人回複。
沐笙簫也不覺得尷尬，吃一口五仁醬丁，就著一口紅酒。
哼。
你們不說，我說。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特好奇一個事。”
沐笙簫單手托腮。
“老先生，你是Z國重臣，偷偷來A國。如果被A國政府人員逮到，會被當成臥底或者細作？”
元老爺：“……”
元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