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花大把的銀子,頓時便覺得不去也挺好。

兄妹二人租了一葉扁舟,上了船。

船翁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帶著鬥笠,手中的竹竿撐在水裏,向後輕輕的一壓,船便向江中央飄去。

天空無雲,顯得特別的高遠,月亮也已經升起。

夜晚的江麵稍微有些清冷,不過裏麵有一個爐子,上麵燒著熱水。

李君和妹妹泡了一壺茶。

旁邊放著從岸上買的燒鵝。

李君抓著一塊肉塞入嘴裏,隻覺得人生當真是愜意無比。

江上還有不少泛舟之人,一位書生一身白衣站在船頭,手裏的扇子還不時扇動幾下。

冷風吹來,衣衫飄動,當真是瀟灑無比。

李闐竹盯著那書生直看,李君打趣道:“怎麼,覺得他長得帥?”

李闐竹搖搖頭:“我是在想,他不冷嗎?”

李君:“……”

自己妹妹的腦回路還真有些奇特呢。

月光灑在江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忽然間,江麵之上,無數人目光望向江心處的一艘大船。

船上有琴聲悠悠響起,悅耳動聽,猶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琴音撥動薄霧,讓人懷疑是否果真出自凡人之手。

琴聲緊,則若急雨敲階,琴聲緩,則如細雨撫桐,張揚似朔風吹雪,舒展如微風拂柳,飄逸時,讓人仿佛看見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著飛旋的衣袂與玄妙的身姿。

一曲結束,仍讓人覺得繞耳三日,餘音不絕。

李君也不由站起身來,來到船頭處。

剛才那琴音一不小心就流淌到了他的心坎裏。

他倒有些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撫琴。

隻是隱約可以看到,船上麵窗戶開著,有一道窈窕身影,朦朦朧朧,隻覺得美的不可方物。

大船閣樓之上,一襲白衣的女子,飄渺如仙,十指如玉蔥般拂過古琴,餘音嫋嫋。

她的雙眸也多了幾分癡意。

一身綠衣的女子,帶著香風闖了進來。

“師姐,你這琴音如此婉轉,難不成是想家了?”

綠衣女子將一個香囊放到桌案上麵:“這是師妹親自縫製的,裏麵放了千陽草,有安神的功效。”

白衣女子笑了笑,如春風化雨,順手將香囊收了起來。

“那就謝過雨荷師妹了。”

“對了師妹,消息打探的怎麼樣了?”

“已經探清楚了,怒江的新任水神是一條黑莽,不知道得了什麼天地機緣,如今已經化為蛟,十天後他要在怒江開府,還邀請了並州境內許多成名已久的大妖前往,聲勢搞得很大。”

白衣女子陷入幾分思索:“蛇類能化為蛟,最起碼也要有千年的道行,又得了水神符詔,在怒江之上實力足以提升三成之多。”

“那我們該怎麼辦?”

綠衣女子秀眉微微皺起。

白衣女子雲淡風輕的一笑:“怒江水神符詔原本是由我漓江劍派,天河劍派以及太虛宗三家輪流執掌。”

“結果天河劍派的弟子為了一個女子,竟然把水神的符詔都給弄丟了。”

“此次最著急的應該是天河劍派,我們也就看看熱鬧而已。”

聞言,綠衣女子才放下心來。

“對了師姐,馬上中秋,各地都有詩會舉辦,這次雲台府的詩會聽說是由府台大人親自出麵,搞得格外隆重。”

“在我們漓江劍派師姐就屬師姐詩情最高,不知師姐要不要去參加詩會?”

“若師姐去了,一定壓得整個雲台才子無顏色。”

白衣女子笑著搖了搖頭:“天下讀書人雖多,但皆為名利所累,全是俗人,更無一個入得了眼的,還是不去看了。”

“雨荷,讓船公調頭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好。”

綠衣女子點頭,又道:“師姐離家已三年了吧,到了雲台府,何不寫一封信給家裏,正好明天師妹幫你送去驛站。”

“原來已經三年了!”

白衣女子輕歎一聲,微微有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