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說完,眾人紛紛點頭。
卻說李君打衙役之前,心中早就有了計較。
吃過晚飯以後,讓妹妹鎖好門自己,腰間別了把柴刀離開村子,直奔縣城而去。
以李君的腳程,很快就來到了縣城裏。
進城以後,天色已經昏暗起來。
村長的兄弟在縣裏當主簿,也是縣裏的名人。
所以李君隻是稍加打聽,就知道了他家的位置。
而幾個衙役剛剛回到縣城,便來到了曹主簿的家裏。
他們去抓李君,也都是曹主簿安排的。
曹主簿就這麼一個哥哥,被欺負了當然要為哥哥撐腰。
而且這個年代別看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主簿,但對於平民百姓而言,那也是隻手遮天的人物。
把李君抓回來,隨便定個罪,扔到牢裏,沒個三年五載出不來。
在牢裏還不是想怎麼整就怎麼整,整死在牢中,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曹主簿原本以為幾個衙役去了,還不是手到擒來,結果看到一個個鼻青臉腫,臉都沉了下來。
“說說怎麼回事吧?”
曹主簿問道。
一個衙役將臥牛村被李君打了的事情講了一遍,曹主簿卻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先哥哥寫了信,說被病秧子打了,曹主簿還有點不相信。
以為哥哥又是想趁機整人家。
現在聽了幾個衙役的話,才知道那小子不止身體好了,膽子也變大了。
曹主簿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
但他也是個有城府的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哥幾個此次受罪了,這裏有些銀子,哥幾個拿去喝茶。”
“至於那李君的事情,明天怕是還要麻煩跟幾個走一趟。”
“到時多帶幾個人,還能讓他一個窮小子翻了身。”
那幾個衙役雖然挨了揍,不過這打不可能白挨,他們是幫著主簿做事挨的。
以後在衙門裏,也能得到曹主簿的照看。
誰不知道曹主簿和縣令關係好。
當即領了銀子,一個個點頭哈腰的離開。
主簿則是冷哼了一聲。
“大哥也是連個窮小子都搞不定,明天看來要多派些人去。”
“我倒要看看他一個窮小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屋子裏燭光搖曳。
一道黑影突然擋住了燭光。
影子投在曹主簿的書桌上麵。
“怎麼,還有事情?”
曹主簿以為是幾位衙役去而複返。
隻是剛剛抬頭,聲音便戛然而止。
一個俊秀的青年,看上去有些瘦弱,此刻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很快,對方的輪廓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病秧子重合。
“你是李君?”
曹主簿不愧為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
“你倒是有勇有謀,竟然跑來縣城,難怪我那大哥鬥不過你。”
“說吧,來見我有什麼事情?”
曹主簿輕描淡寫的說道。
後背靠在椅子上麵,竟是看不出一點緊張。
在縣衙裏當主簿這麼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
江洋大盜,殺人凶犯,富甲商販,以及那些貴人高官們,李君在他眼中也就是有點血氣的毛頭小子而已。
以為夜闖宅子就能嚇唬自己,哪有那麼容易。
李君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曹主簿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鎮定。
而且看他的意思,竟然絲毫不怕自己,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難怪能和縣裏稱兄道弟。
對此李君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曹主簿,我知道村長是你的哥哥。”
“因為我年少衝動打了他,在這裏我給你賠個不是。”
“本來打人坐牢也算是理所應當,但我還有一個妹妹要養,所以我不能進去。”
“況且是你哥哥霸道在先,求親不成,就想奪我的地,你該知道地可是農民的命根子。”
這話說的,李君其實已經故意低了一頭。
沒辦法,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官府抗衡。
當然,他也可以帶妹妹遠走天涯,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隻是李君話落,曹主簿卻依然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雙手手指交叉,拇指不斷的轉動,似乎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