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談戀愛就這樣,我問他吃不吃,下一步就是要把食物遞過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

我把服務員叫過來說再加一份海綿蛋糕。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瞳。”

“等會兒,”我製止他:“先吃東西,一會兒聽你說話我就該吃不下了。”

“……”

店員小姐很快就把另一份海綿蛋糕送上來了。

伊路米沒動。

不管他,我把自己的這份吃完。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愛我,我也愛你,為什麼我們要繼續這樣鬧下去浪費時間呢,對不對?”紅茶還剩半杯,我握著茶匙在杯子裏轉圈,緩緩道:“但是你擺了我好幾道啊伊路,包括我會殺死你,是不是都是你計劃好的?”

伊路米沉默地看著我。

“你不說話那就是被我說中了,你把愛情當勝利品,那確實是你嬴了,我沒有辦法不愛你,”我坦誠道:“可是就這樣跟你重新在一起,我太不甘心了,你的愛意太過傲慢,居高臨下地像個操控全局的上位者,太沒意思了。”

“你想說什麼呢,瞳。”

他平靜地注視著我,連詢問也是陳述句,他已經猜出了我的想法。

“我們來玩俄羅斯輪.盤吧,槍裏有沒有子彈由我來定,要不要開槍由你來定,”我在他幽深又複雜的眸色中翹起了唇角:“我爸媽要去黑暗大陸,作為他們的女婿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這個故事怎麼寫結局的權力給他,書寫的過程交給我。

伊路米是真的很聰明,他的腦筋轉得飛快,我剛開了個頭他就知道我的目的了:“你要我取回什麼?”

“還能有些什麼呀,就是每批去黑暗大陸的人都想要的東西了。”

我掰著手指頭,把前幾天在新聞上聽到的灰鍋肉國王說到的四樣極品數給他。

多少獵人和雇傭兵都拿不回來的東西我讓伊路米去取,擺明了刁難他,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

我就是要讓他死在那裏。

他也可以選擇不去,繼續和我這樣僵著,永遠也得不到我的能力,就這麼一輩子僵著。

可是伊路米問的是:“有期限嗎?”

他像是之前被我殺死一樣都沒有反抗。

他憑什麼相信我這次就是認真的?

是因為知道之前被我毀約的約定是他本身就是破壞約定的前提嗎?

我猶豫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之前答應過你畢業後就結婚,如果在我畢業後你還沒有回來,約定就作廢。”

“可以,”他的話裏有著篤定的從容:“我接受。”

桌子上的海綿蛋糕一口都沒動,伊路米起身要走,好像現在就要出發一樣著急,我突然很想拉住他,然而還是使勁把想法按了下去。

他賭我會救他,救他一次就會救他第二次第三次,但他有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揍敵客的家訓不是不打沒把握的仗?如果我的能力在黑暗大陸用不了……伊路,你真的會死。”

他的步伐沒有停下來。

門被推開了,甜品店門頭的迎客鈴鐺叮鈴鈴地響起來。

“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

如果他回不來呢?

他似乎沒想過這種結局。

***

伊路米臨走前把在學校裏紮了一圈用來監視我的針人都拔掉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