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之外一座莊園之內,一個十四、五的白衣少年正在桃花林練劍,練到興起處猛地一聲清嘯,劍光一閃,四麵八方都是劍影,劍光忽斂,隻見桃花飛舞,白衣少年卓立其中,手中寶劍上黏著七朵桃花,最前麵那朵上還隱隱有露水閃光,看上去仿佛仙境。
那少年正是楊虛彥,他看了看眼前情景,忽然詩興大發,漫聲吟道:“桃花影裏飛神劍……”想了想周圍似乎沒有海,總算還有幾分急智,續道:“一劍霜寒十四州。”
“虛彥賢侄好興致阿!”一個胖子從外麵走了進來,聽見楊虛彥吟詩,出聲讚了一聲,也是打個招呼,楊虛彥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原來是隆叔,小侄最近劍法初成,正想請隆叔幫我找幾個人試劍呢,不想隆叔就來了。”說是試劍,其實就找個人去刺殺。
那胖子乃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是石之軒的鐵杆支持者兼崇拜者。套用句現代的話說,就是“石粉”。隻從石之軒把楊虛彥交給安隆來訓練,兩人關係便可見一斑。此刻安隆哈哈一笑,“虛彥你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成就,石大哥果然沒有看錯人。”
楊虛彥微微一笑,並不回答,答是未免有些自負,答否更是連石之軒的名頭都弱了,當下轉移話題道:“可有師尊他老人家的消息。”
安隆苦笑一聲,“石大哥行蹤飄忽,誰也不知他在哪。”楊虛彥心裏其實根明鏡似的,石之軒化身為裴矩,為楊廣經略西域,去年拓地數千裏,功勞不可說不大,堪稱是隋唐時代的班超。記得原著中師妃暄用此事來說石之軒的不是,實在是說錯了地方,至於期間出現類似伏騫那一類人其實在所難免。如此大事,石之軒自然要親自經營,因此在不明內情的人看來,石之軒走位飄忽,路線淫蕩,其實說穿了也就那麼回事。
安隆忽然轉頭向一旁看去,楊虛彥比遲一步生出感應,就見一人身披錦袍,緩步而來,明明走的不急不躁,偏偏速度極快,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正是剛剛提到的邪王石之軒。
楊虛彥見了,急忙上前拜見,石之軒道聲罷了,安隆目光閃爍了一下,也上前見禮,石之軒看了看楊虛彥道:“看樣子你武功頗有進境。”
楊虛彥道:“都是師尊和隆叔教導有方,弟子今日才能略有小成。”
安隆忽然道:“石大哥,小弟有一事要告知大哥。”
石之軒“哦”了一聲,問道:“什麼事?”
安隆咬了咬牙,道:“大嫂在三個月前去了,石大哥還請節哀。”
“你說什麼……”石之軒身形一震,喃喃說道:“不可能的,秀心的武功也就是差我一線,怎麼會就這麼去了。”忽然一把抓住安隆厲聲喝道:“安隆,你騙我是不是”安隆也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被石之軒這麼一抓竟然是毫無還手之力,趕緊道:“小弟如何敢欺騙大哥……”石之軒鬆開安隆,轉身便走。
楊虛彥見了急忙道:“師尊。”石之軒霍然轉身,雙目如電,透出無窮煞氣,看得楊虛彥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一旁安隆也是倒退了一步。此刻才想起此人不僅是自己的老師,同時也是凶命震懾天下的邪王。
說起來這幾年下來,楊虛彥從沒覺得石之軒是什麼凶神惡煞,反而溫文爾雅,又對他用心教導,也從未要求楊虛彥做過什麼事情。隨著時間日久,越發從心裏感激石之軒當年救下自己。說起來也是此楊虛彥非彼楊虛彥,兩人性格不同,原著中小楊被國恨家仇壓得喘不過氣來,至死才放得下,雖然更和補天閣的武功心法,但對石之軒太過懼怕,也無形中對石之軒疏遠了許多。這個卻不同,他對石之軒甚至有些同情,至於國恨家仇,他才沒這個概念呢。
楊虛彥趕緊跪倒在地,拜道:“弟子自從被師尊救出,又得師尊傳授武藝,早以視師尊為父。如今知道師母過世,於情於理都該去拜祭一番。”
石之軒默然片刻,道:“既然你有此心,就跟我來吧。”
楊虛彥暗自擦了把冷汗,看了一眼安隆,安隆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想要說話,卻被石之軒揮手阻止,一手抓起楊虛彥風馳電掣般去了。
鳳凰山位於成都東北多扶平原之西,主峰高起百餘文,山勢雄偉秀麗,婉蜒數十裏,四周蜂巒透這,群山環抱。主峰高出群山之上,拔地而起,形似展翅欲飛的鳳凰,故有“鳳凰山”的雅號。
穿過鳳凰山往南行,漫山古木、野草委萎,一道河溪從西北境蜒而來,流往東南,兩岸長滿楓樹,際此秋盛之時,楓葉部分轉紅,紅黃綠互相輝映,造成豐富的色感層次,景色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