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君，不要啦，人家羞羞噠。”兔小萌憨憨地將小墨推開，滿臉通紅。
“聽媽媽說，女生隻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抱抱呀。”
“哦。”小墨，摸了摸腦袋，感覺自己犯了一個彌天大錯，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忽然窗外頭一個熟悉的人影帶似乎著灰色大海，泛著波濤一樣的麵容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媽媽。”小墨尖叫出來。
小墨打開窗戶，探出頭。
“媽媽，你怎麼來了。”
“小墨，我跟何老師說過了。帶你回家，有事兒。”
“哦，媽媽，什麼事兒。”
..
“小墨媽媽，小墨媽媽呀。”何老師的臉上寫滿了歎息，她徒步走過來，上前拉著媽媽的手說：“小墨媽媽呀，唉，怎麼會這個樣子呀。前頭兩天我還看到你家老公，那時候還生氣勃勃的樣子，怎麼才過了幾天，就..”
“沒事兒，沒事兒啊。”張十月的眼角有明顯的濕紅，然而卻怎麼也擦不掉。秋天冰冷的寒風像刀刺一樣猛撲過來，傷了人本來溫暖的心。
“小墨和你啊，這下日子要苦一點兒了，小墨啊，是個好孩子，在學校裏也聽話懂事，怎麼才這麼小就沒有了爸爸，做老師的我，心裏也非常難過啊。唉。”
“何老師，小墨多謝您照顧了，還望以後能多多關照下，我們家裏的事情現在太多了，我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走了。”
“能有什麼辦法呀，走一步算一步唄。唉..”何愛娟拍了拍張十月的肩膀，沒有更多的言語了。她雖然已經49歲了，但她的爸爸媽媽卻依舊在身邊，依舊有一個愛她的老公和一個考上名牌大學的孩子。她很幸福，同時，她也很善良。
在崔小墨的記憶裏，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第二年香樟樹長滿校園的日子，何愛娟對他的幫助和善意。
“好的，就這樣吧，何老師，我帶小墨回去啦。”
“嗯，好的，路上慢點兒。”何愛娟再三叮嚀著。
下午的光線格外的昏暗，像是夏天裏，雷陣雨前烏雲密布的感覺，而你抬頭仰望著天空的時候，卻看不見烏雲，留下的隻有暗淡的天空罷了。那一抹陽光，散發著低沉的哀悼，仿佛它好像配合著小墨的經曆，跟隨他一同，唱著悼歌，緬懷著父親的離開和母親的絕望。
腳踏車上，張十月緩緩地瞪著踏腳，小墨背著書包，坐在身後。本來娘兒倆都不是大個子。張十月148，崔小墨也才140，兩個瘦弱又渺小的身影，就像是烙印上個世紀歐洲的油畫裏的那些貧民。他們眼神空洞，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想不到生命的終結，上帝給他們也仿佛隻是悲傷，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也好像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死亡，卻偏偏愛上了他們。
“媽媽，爸爸回來了嗎？”小墨問。
“回來了。”
“在哪兒？”
“在冰櫃裏。”
“什麼？”
“爸，爸，爸爸在冰櫃裏”。張十月不想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