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搭建一個塔,他們說人死了要住在塔裏。”
什麼東西?岑竹感覺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人死了要住在塔裏?
“你辮子沒綁好。”鏡瞳的發型繁複到女孩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這人是怎麼辦到有這麼多頭發還紮的這麼好的?
“我綁不到。”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辮子,這是她自己紮的,因為看不到後麵,所以總是綁不對稱。
話音剛落,鏡瞳就伸手快速把兩個辮子都拆開又幾下紮好了,很好,跟對稱,這下看著順眼多了,她滿意地看了看,又隨手拿出一朵珠花按了上去。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很整齊,沒有掉下來的碎發,和娘以前給她紮的一樣,娘也會給她綁些小花,同學們都說自己的辮子整齊。
可惜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上學了。
“看在這頭發的份上,能告訴我們哪家是王芥的家嗎?”
岑竹還以為這女孩肯定會給她們指路,沒想到卻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詢問。
“你們找她家有什麼事嗎?”
好吧,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女孩是王芥的女兒,岑竹繼續用剛才編的假話。
“我是王芥的遠房親戚,有人要死了,派我來找她過去。”
女孩站起來拍了拍土,她看了看兩人的衣著穿戴,不像娘的親戚,娘要是真有這樣的親戚就好了。
她正思索著要怎麼開口,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環顧四周看到女孩後就開始嚷。
“小荊,該回來了!”
但是緊接著他就發現旁邊還有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他有些疑惑地走了出來,這人倒是看起來過的不錯,精神飽滿的樣子。
“我們來找王芥,是她的親戚。”
聽到這話男人的眼神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他又看向那個女孩,岑竹知道他肯定是在懷疑女孩剛才和她們兩個說了些什麼。
“原來是親戚啊,我是王芥的丈夫,她不久前去世了,恐怕讓你們白走一趟了。”
“去世了,怎麼去世的,我看家裏也沒像剛死了人。”
男人尷尬地回頭看了看沒有一點白的房屋,確實,任誰來也看不出這戶人家剛死了人沒多久。
“是這樣的,她的死因特殊,我們專門問了人,說是不能擺靈。”
放狗屁,她怎麼不知道吊死的人連葬禮都不配有?
“什麼死因?”岑竹又往前走了走,她的個子比這男人還高,直接越過對方的頭頂往門後瞧。
“額,是,是被髒東西附了身… …”
這理由鏡瞳都差點沒樂出來,怎麼想的編這麼個由頭,這人真是蠢死了。
“原來如此,那怪不得,看來是找不到她了,既然如此,這東西直接給了你吧,我看孩子也不大,讓她好好讀書。”岑竹說著從身後拿出一方木匣。
她將木匣上的鎖拿了下來,給男人打開了一半。
裏麵是白花花的銀子。
男人看到這銀子就想伸手,可又害怕對方又問東問西,手指隻是尷尬地在下麵彎了彎。
“給你怎麼不接?”岑竹直接把木匣推到了對方胸前,麻煩,這人怎麼跟個蟲子一樣慢成這樣,要是讓這種人和她住一塊,上午搬家中午她就得用筷子把這人眼睛紮穿。
聽到這話男人才趕緊把銀子接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裏,生怕被人搶了去。
“您都來了,幹脆吃了飯再走吧,小荊,怎麼還在那傻站著?”男人一笑起來岑竹更覺得惡心,對方把女孩扯回了院子裏,然後又陪著笑讓兩人趕緊進屋。
沒有牌位,岑竹看了看周圍,倒是挺幹淨,一看就不是這男人打掃的。
那個名叫小荊的女孩進了屋就直接沉默著進了廚房。
“你們家現在誰做飯?”岑竹看著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問了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啊,是我女兒,您看到了就是剛才在門口的那個。”男人好像一點不覺得自己一個大人等著孩子做飯有什麼問題。
“她才多大,你怎麼不去幫幫手?”岑竹看著廚房裏的身影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這男人的懶惰倒是方便了這女兒。
“唉呀,我一個大男人,進廚房,這,不合道理吧。”男人想起自己還沒把銀子放起來趕緊又起身抱著盒子去了裏屋。
岑竹走到廚房裏想看看小荊在幹什麼,沒想到對方一聽到腳步聲靠近就像變了個人。
“出去!出去!我不喜歡你們!”
被轟出去的岑竹和鏡瞳都有些懵,這麼激動做什麼,她們又不會壞事。
“小荊,我在裏屋都聽到了,你喊什麼喊,慣的你那個狗脾氣,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這孩子從小就不懂事。”
不懂事?岑竹在心裏冷笑,恐怕這孩子比起這位“大男人”可懂事多了,隻是她認為懂事並不是什麼應該讚揚的優點,什麼是懂事?無條件順從別人的命令,這也是優點?隻不過是奴隸的特性。
“沒事,孩子還小嘛,上學就好了。”岑竹故意又提起上學,男人的麵色如常,也是,他壓根不覺得自己有錯,怎麼會麵露羞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