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和晚飯都比岑竹想象中豐盛的多,很明顯是為了自己這個客人特意做的,她生怕對方就這麼繼續招待下去,趕緊囑咐下次別搞真的多,自己壓根吃不了,浪費食物多可惜啊,對方才勉強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岑竹就出去直奔鬆節山,之前說的鬼是在鬆節山上盤踞,就算現在不在了,她也得去探查一番。
鬆節山上的植被不太茂盛,很多地方都是一堆枯枝敗葉,落葉厚厚地積了一層,踏上去哢哢作響,岑竹始終沒有感應到邪氣,看來確實對方已經不在這裏了。
快到山頂時,她發現斜前方有一塊凸出來的石頭,光滑的不像天然形成。
把附近的落葉掃開,露出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麵沒有刻任何文字,頂部的刻痕不甚平整,看來不是專業匠人所造。
岑竹又往下挖了半天,果然扔到了一個木板,把土扒開,用力往上一搬,一個差不多隻有她小腿長的棺材露了出來。
棺材上什麼都沒寫,岑竹直接用手把棺材板給拆了,裏麵沒有屍體,隻有一套衣服,一條抹額,還有兩個像是小孩的玩具,岑竹撥了撥,做工還挺好,即便在地下待了不知道這是多少年也依舊能晃動。
這是誰的棺材?沒有墓誌銘,也沒有屍體,隻是孤零零地葬在這半山腰上。
岑竹把棺材扔到了剩下的這個靈戒裏,這些東西都是線索,她又繼續往山頂爬,可惜上麵沒有再發現什麼,她隻能又原路下山,剛回到村子裏,一個正扛著鋤頭的男人就湊了過來。
“客人,您是不是在打聽我們這地方之前鬧鬼的事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岑竹倒是挺想看看他要玩什麼花招。
“是,怎麼了?”
“我昨天瞧見您住進了那老宋家,他們家的女兒你見過了沒有,那人就是髒東西!”
“你怎麼知道的?”岑竹一臉冷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對方說的話。
“嗨呀,我們都是些村子裏土生土長的,他們家的閨女早死了,兩歲就死了,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這女兒,這一看就是那個什麼啊。”
“那你們怎麼什麼都不做?”
男人好像被問住了,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岑竹懶得搭理他,轉身離開,又回了那老人的家,一路上她發現周圍的人似乎都在側目注意自己,還竊竊私語著什麼。
確認兩個老人都不在後,岑竹用了匿形訣直接挨個房間翻了個遍,沒有可疑的地方,兩個老人的房間很整齊,是陽麵,太陽都能照到被子上,那個女兒的房間在陰麵,也很整潔,她從靈戒中取出一根鮮紅的蠟燭,這蠟燭她隻有這一根,用了就沒了,點燃以後將其小心平穩地放到了牆角,那女兒現在在廚房,所以還有點時間試驗。
蠟燭點燃後燭火搖了搖,好像收到了風吹一般,緊接著,燭光一閃,由普通的火焰變為了灰白的火焰,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就知道… …”
正在廚房忙碌的平兒剛把菜切好,正打算轉身去拿鹽,卻發現有人已經站在了身後。
“鬼。”
聽到這字她立馬就要從這廚房的窗戶溜出去,可對方比她更快,一把將她按到了地上,劍尖已經對準了她的眼睛。
“怎麼去幽冥之地。”
什麼?這人問自己怎麼去冥府?
“您是問活人,還是,死人?”
“當然是活人。”
她想用法術,卻發現對方那隻按著自己的手中拿著符籙,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活人去不了那啊,隻有死人才能去!”冥府哪有活人,她隻覺得對方問的莫名其妙。
“放屁,肯定有別的辦法,別給我玩花招!”岑竹作勢要砍下對方都胳膊,可這人隻是發抖,不斷重複著活人去不了冥府。
難道她沒有撒謊?
岑竹重新站了起來,那平兒也趕緊躲到了一邊警惕地看著她。
“我不想殺你,我隻想知道活人怎麼才能去那裏。”岑竹感覺很無力,這一路上她還沒聽到其他說法,都是告訴她,活人去不了冥府。
怎麼現在還有人想去那地方?
“你為什麼要去冥府,那地方沒什麼值得去的。”平兒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她不想那兩個老人回來後看出來端倪。
“找人,我必須去。”岑竹把劍收了回去,她看出來對方不像其他鬼一樣帶著嗜血的性格,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你身上怎麼沒有邪氣?”
“我用了別人的身體,把自己的氣息都藏起來了。”她當時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完全沒有鬼魂的氣息,她希望自己從內到外都是個活人的樣子。
岑竹其實還是不太理解對方為什麼費盡心思把自己裝成一個活人,之前那些滅門慘案應該也是她做的,怎麼殺完人又突然改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些人是我殺的,我都承認,但我當時還不是平兒,跟我,不,跟平兒的爹娘沒關係… …”
終於還是有修士來了這村子,她還以為自己還能再多演這個平兒兩年,還以為自己把氣息收起來就能當一個活人了,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我不在乎這些事,誰管你死活,我隻想知道怎麼去冥府,你們都不知道,連鬼也不知道… …”岑竹其實壓根沒打算殺她,殺了對自己又沒好處,她隻想趕緊去找鏡瞳,那冥府全是死人,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