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外麵有人。”沒想到小兒子這時候卻從後麵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怎麼還不睡,外麵當然有人。”女人看著這兩個孩子隻覺得頭痛,白日裏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打交道就夠麻煩了,此時也隻能起身去看小兒子,卻看到對方身後有一道影子。
“凶卦!”
“中吉!”
“不能出去啊大人!”
“大人,這卦像是這麼說的,並非凶相… …”
拿著好幾張不同的卦象埋頭苦思的二皇子突然感覺有風吹過,難不成是哪個窗子忘了關?
第二日莫安易是被急呼叫醒的。
二皇子全府被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就連倆孩子也砍成了四份,死士侍衛也都死在院中。
“隻剩下大哥了。”他想擦擦汗,可又覺得不能表現的這麼慌張,是自己讓對方去做的這些事,是自己殺了二哥的全家。
這就是親人嗎。
這日夜裏,岑竹不緊不慢地推開了他的院門,她正擺弄著手裏的腰牌,昨天她故意露出腰牌讓幾個人看到,又讓他們慢些斷氣,就是為了留下線索讓人們知道這是太子動的手。
“全殺了?”
“當然,留活口你還想不想安安穩穩做你的皇帝了?”
岑竹真的很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長年在邊疆駐陣,怎麼死幾個人跟遭了雷劈一樣。
“剩下的要怎麼做?”莫安易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個空殼,什麼也不會。
“等著,等著你大哥被你二哥的人殺了。”
偏院的那些侍衛她沒殺,現在鏡瞳應該已經混入其中了。
月明星稀,真是適合殺人的夜晚。
太子宮門外傳來陣陣喊殺聲,原本靠他的那些侍衛和死士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可他卻聽著聲音越來越小。
等他想要倉皇出逃時已經太晚了,一個臉上裹著黑巾的人衝了進來,月光下,他看到對方的眼睛中是一對豎瞳。
完事後鏡瞳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遺詔拍到了太子的身下,反正隻是個說法,到時候誰做了皇帝誰才能決定史書怎麼寫,隨便安個罪名就行。
“你這的茶葉不錯啊。”岑竹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盞,其實這三皇子的茶還不如俞雲舫的茶好。
“岑竹,解決好了。”此時從太子處回來的鏡瞳從窗戶外翻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枚戒指,是太子手上拽下來的。
接過那枚血淋淋的戒指,莫安易不知怎麼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這戒指好像就是父親賜給哥哥的,如今卻到了自己手裏。
“你先不要繼位,要裝出一副為兄弟悲傷無心登基的樣子,最好披麻戴孝地待在你這府上,這幾日宮裏會傳出消息說你父親駕崩,緊接著,會死一批人,這批人死完以後,你宣稱為了國內安定立馬登基,不出半月,瘟疫全消。”
聽著這一連串的安排,莫安易隻能點頭,他沒想到對方已經算到了這個地步,什麼時候登基,登基前後要發生什麼事,什麼人死,什麼人活,都被對方計劃好了。
“瘟疫也能治好?”
“當然能治好,這些事我都會解決。”岑竹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詳細了,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也都說了,對方隻要聽自己的話登基是沒問題的,不僅沒問題,登基後百姓還得稱頌他。
回到宮裏後,岑竹和鏡瞳找了個最高的宮殿坐到了屋頂上。
這幾日宮裏應該會用悲傷過度心悸而死作為那皇帝的死因宣布出去,順位繼承人已經成了那個三皇子,肯定會有人懷疑這是他的計謀,沒關係,最後一批因瘟疫而死的人裏會有他們的位置。
“太亂了,好麻煩。”岑竹感覺還是晚上坐在這吹吹風更有意思。
“我也覺得,全是人,說來說去的,有什麼意思。”鏡瞳直接身子一歪躺到了對方的腿上,她不知道為什麼人要為了什麼當皇帝爭來爭去,即使不當皇帝,人們也能找到各種理由去爭,一直爭到死。
回去後還得去一趟北郡,去找許府,把他們大公子的遺物送過去,也不知道這家人能不能承受住這麼大的打擊。
可惜啊,可惜姓許,他們一家人都這樣,骨子裏太相信正道是唯一的路子,見到像自己一樣的東西就像見了瘟神,不過做的也對,自己殺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正道修士們眼裏,可比瘟神該死多了。
岑竹又想起對方在被自己殺死之前說的話。
“嫉妒?”
“什麼?”鏡瞳沒聽清楚對方突然冒出來一句什麼。
“那個男的死之前說我嫉妒他。”
“他故意的吧,死之前想氣你。”
嫉妒嗎?她不是嫉妒,她隻是恨,她恨這個天才命修許玉翡,恨許洛意和許澤蘭,也恨許夫人和許父。
“你比他們好多了。”
鏡瞳摸了摸岑竹的臉,她是在說實話,她真的覺得岑竹比那些人都好多了,她不覺得那些人有什麼好嫉妒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岑竹隻覺得自己還不如鏡瞳豁達,對方總是這麼說,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那個人。
好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