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把泛著血色光澤的烏黑長劍奪走了岑竹全部的目光。
真是一把好劍啊,她摸了摸劍身,與其他劍不同,她能感受到這劍的氣息,一把有自己氣息的劍,這劍模樣倒是很樸素,劍柄也隻是把之前的金絲按原樣纏了回去,這就夠了,她不需要一把太過花哨的劍來殺人。
”謝謝,你真的不考慮回去嗎,按你的手法,在北郡隨便找個鋪子都肯定能遠近聞名。“岑竹對著一邊的木樁試了試劍,這劍簡直就是為自己而生的,她甚至能感覺到所謂的心念合一,劍即為己,她即為劍。
其實說成大白話就是,這把劍也想殺人。
”不了,我挪不動了,不說這個了,你給這劍定個名字吧。“他不想再長途跋涉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鑄造兵器了。
”你覺得叫什麼好?“岑竹問在旁邊一臉好奇的鏡瞳。
”我?我不知道,這不是你的劍嗎,為什麼問我。“她對於起名是真的一竅不通,自己的名字都是隨便起的。
”我想想啊,晷,就一個字吧。“也不知道怎麼,她想到了這個字。
”鬼,這是劍的名字?“哪有管劍叫鬼的,鏡瞳覺得還是想個別的比較好。
”不是鬼魂的鬼,是日晷的晷。“岑竹知道對方肯定是想錯了,哪能叫那個名字。
“就一個字啊,改一下吧你想想,別人一喊都是什麼什麼來!你是鬼來!一點都沒氣勢。”
“也是,我想想,那就夜晷吧,夜晚的夜。”岑竹想著不能叫日晷,那就叫夜晷得了。
看著正觀察這劍的兩人,鐵匠忍不住再次開口。
“最近城裏來回盤問巡邏,你們白天是不是已經出不去了?”
自從對方那次帶著魂骨來了以後,城裏一下變得人心惶惶,也是,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不查?
“還好,我們也不打算在這待下去了。”
岑竹此話不假,今夜她們要離開了,來這除了取劍,還有另一件事。
“你們打算。”話未說完,寒光劃過。
鐵匠的腦袋已經掉在了地上,沒了頭的屍體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你去後邊把那孩子也殺了,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岑竹讓鏡瞳把那奴隸也斬草除根,自己則把這屋子裏剩下的刀劍全都放到靈戒裏,不拿白不拿。
這個人從給自己打劍的那一刻就必死無疑,她不認為對方的嘴有多嚴。
看了看剛殺了自己鑄造者的夜晷,鮮血在上麵甚至沒留下痕跡,很好,這把劍才是她應該用的劍。
“好了,成塊了。”鏡瞳已經解決好了那孩子,
該走了,這城裏現在查的太嚴,再待下去也沒什麼必要,是時候換個地方了。
得去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現在自己離突破隻差一線,必須遠離人煙,看來隻能循著靈氣在大漠裏自己找路了。
追尋靈氣時很麻煩,因為周圍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在幹擾判斷,兩個人隻能走走停停,又遇到了沙禍,不過這次已經很熟悉了,解決起來也很輕鬆。
五天了,岑竹環顧四周隻剩下無垠沙漠,鏡瞳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怎麼還沒到。
在第八天,終於感受到了與周圍不同的靈氣,岑竹扯住昏昏欲睡的鏡瞳就上了飛劍,她已經抓住了這縷靈氣,這次絕對能找到。
慢慢的,眼前出現了一抹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色彩,藍色,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這種湖藍色了。
“到了,終於到了!”鏡瞳激動的差點沒從飛劍上掉下去。
這地方是一片綠洲,中心是一片湖,鬱鬱蔥蔥地長著無數植物,如同沙漠裏的天堂,岑竹落地以後摸了摸樹幹,是真的,她一開始還以為是遇到了幻象。
鏡瞳已經跑到樹林裏撒歡去了,被她的歡呼驚飛的鳥雀叫成一片。
這裏怎麼會有一片綠洲?岑竹感受了一下,這的靈氣比宗門裏還要充沛,她總覺得有什麼在引著自己往這裏走。
穿過樹林,撥開人高的灌木叢,眼前出現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土房。
這怎麼還能有房子??
“鏡瞳,過來。”岑竹一呼喚,鏡瞳立馬就從樹上竄了下來,手裏還拿著一隻剛逮到的鳥雀。
“這還有人住?”鏡瞳也不理解了,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難道還有人在這自給自足地生活?
沒有人的氣息,岑竹一腳把門踢開,灰塵頓時彌漫開來,看來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使用了,屋內也沒什麼東西,隻有一張石床,一個桌子和兩把椅子,上麵的土都積了厚厚一層。
什麼人會在這裏建房子?
正想著,有一張紙從天花板上悠悠飄下,岑竹剛好伸手接住。
她定睛一看,已經泛黃脆弱的紙條上隻四個字。
“終於來了。”
隻四個字,就把岑竹嚇得愣在了原地,這裏的人早就離開了,可這人在離開前就算到了這裏在自己離開後會發生的一切。
有人在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前就知道了自己要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所謂命運,自己以為的掙脫原來也是命運早就安排好的,一切都早已注定。
“這裏有妖物,而且不少。”鏡瞳從後麵跟了進來,她剛才就是在分辨這些妖氣的來源,很多幾乎圍著這裏住著無數的精怪。
“我知道。”岑竹也早就感受到了,這地方一看就有問題,不過她也不怕那些妖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