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瞳?”岑竹拉了拉她,什麼情況,大街上走著走著發起呆了?
“啊,沒事,剛才突然走神了。”鏡瞳想再仔細回憶一下剛才的聲音,可卻再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有人在和自己道別。
還有誰知道世間有鏡瞳這個妖嗎?
… …
“岑竹快起床,不快點走你就趕不上晚飯了!”知道岑竹肯定沒在睡覺的許澤蘭嘴上催著對方起床,手上卻直接推開了房門,果然岑竹早就穿戴整齊整裝待發了。
“你起的這麼早怎麼不叫我!”
“起那麼早做什麼,能睡覺不是好事嗎?”
不理解對方怎麼個思考方式的許澤蘭懶得再問為什麼說能睡覺都是好事,推著對方下了樓。
又是一個大晴天,岑竹正看向天空,卻眼前一黑,什麼東西罩住了自己,拽下來一看,是一件大氅,領子處還縫著較長的野獸皮毛,摸起來就暖和。
隻是他們這個階段的修士禦寒已經不需要通過增添衣物這種方式了,何況這大氅看著就價格不菲,岑竹想推回去。
早料到對方要拒絕的許澤蘭伸出手指示意對方閉嘴。
然後一副“勉強告訴你吧”的表情給她解釋了這大氅的必要,“像你這樣沒去過我們北郡的人,都壓根不知道我們那現在到底有多冷,就算你是修士,一下子到那種嚴寒裏還沒有準備,哼,能把你凍成冰雕!”她不是在嚇唬對方,這是她的經驗,那地方太冷了,之前有個從哥哥所在宗門來的弟子,沒想到會這麼冷,一下子被冷風吹的臉都僵了。
“這大氅上的狐裘都是我和我姐我哥一起獵的,又漂亮又保暖,別人想要還買不著呢,先借給你穿兩天。”許澤蘭摸了摸自己的大氅,她這條上麵發紅的狐裘是姐姐給的,她的姐姐什麼都能壓她一頭,就連箭法也比自己好。
“我會小心保管的。”岑竹學著對方的樣子抱著大氅踏上飛劍,“不能放到靈戒裏嗎?”
“來來回回的多麻煩,過不了一會你就得穿上了。”許澤蘭說完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她知道用不著等岑竹,對方自己會趕超上來。
一越過那如同被劈開的峽穀,許澤蘭就示意岑竹穿上大氅同時運轉周身靈氣禦寒,她眯了眯眼睛,今天這邊的天氣不怎麼樣,很可能得冒雪前進了。
果然,行遠遠能看到北郡外城時,雪花也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兩人雖然可以讓周身不被沾染上雪,但眼前卻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清晰。
“岑,呸,竹,你慢點跟好我!”許澤蘭分神跟岑竹說話的功夫不小心吃了一嘴雪,就連北郡的雪片都比其他地方的更大。
“我知道,你別說話了,小心還沒到家就先吃雪吃飽了。”
“你說什麼,我看你是找揍?!”
北郡城內,許府內上上下下忙的熱火朝天,長公子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不過書信沒斷過,二小姐倒是前不久才回來,隻是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整日整日地不見蹤影,三小姐更是一去無蹤影,最近幾年竟是連點筆墨也見不到,隻能通過夫人和從前的同門聯係得知近況,現在終於回來了,自然全府喜氣洋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早別人許久過年了。
正在門口掃雪的仆從看著這鵝毛大雪直犯愁,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回來,這雪掃著是真沒頭,正犯愁時,茫茫白雪中冒出來兩個雪人,愣是走近才發現,都快和周圍的積雪融為一體了。
“我回來了!”
“叨擾了。”
仆從這才看出來其中脖子底下一抹紅的是自家小姐,立馬高呼一聲竄進了院內。
“小姐回來啦!”
這一聲過後,門後冒出來好幾個隨從,看到兩個雪人也是一愣,其中站出來一位眉眼和許澤蘭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女性,越過隨從們就扭住了許澤蘭的耳朵。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崽子還學會不回信了,啊?!”果然是親媽,哪怕許澤蘭都讓糊了一臉雪也能一眼認出來。
把許澤蘭往旁邊一扔,也不看對方怎麼四仰八叉,她趕緊去拉另一個雪人,她從信裏已經知道了這位女兒同門要來,自己女兒的脾氣她知道,能有人願意忍著她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你就是岑竹吧,澤蘭在信裏說了,快,快進屋,別在外麵站著,還有你,進來!”岑竹要給對方躬身行禮自我介紹,卻被一把拉了起來,對方手很熱,讓衣服上的雪都融成了水。
許澤蘭一回家就把大氅隨手扔到一邊,岑竹想撿起來找地方放好,雖說這地上看著比她的臉都幹淨,但還是掛起來的好,而且對方明明在路上就看起來很寶貝這衣服,怎麼到家了卻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誒呦這可使不得,您是客人,哪有客人收拾屋子的道理,您在旁邊歇著就行!”手還沒摸到那大氅,離的最近的一個仆從就趕緊把她擋住,自己則一手一件把兩人的大氅收了起來。
她還沒有體驗過這種被人伺候的日子,環顧四周不管家具擺設還是牆壁木料都挑不出一件次品,她知道北郡是什麼情況,在這裏能過上這種日子,許府的積累到底有多深厚一目了然,真好啊,哪怕外麵天寒地凍,這府裏也能讓許澤蘭溫暖到用不著以氣禦寒。
真好。
“看什麼呢,走,我帶你逛逛。”正研究這許府是怎麼個布局,許澤蘭就從旁邊冒出來扯著自己走了出去。
整個府邸布局精妙,自成方圓,後麵的偏房中間還多建了一片池塘,周圍種一圈翠竹,塘中錦鯉悠閑遊動,它也用不著為吃喝擔心。
府邸從頭到尾由三條小徑串聯,環環相扣,各式雕刻應接不暇,岑竹看的眼暈,摸了摸手邊的台階,又摸了摸台階邊的浮雕,是玉的,連台階都是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