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寒氣已經徹底占據了岑竹體內的經脈丹田,不過並沒有損傷,仿佛把全部經脈渡了一層冰,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眼睫毛上出現了冰霜,就好像大冬天淋了水跑出去一樣,緊接著皮膚也變得麻木,緊繃。
好冷。
這次已經不是自然中的寒冷了,岑竹覺得現在旁邊隨便來個人敲一棍子她能直接碎成冰渣,眼前的天地還是那麼混亂,白骨骷髏們摩肩接踵地靠近神像,磕頭跪拜,沒人注意到巨石後的已經基本化為冰雕的岑竹。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已經有點習慣當冰雕的岑竹覺得好像沒那麼冷了,與之相當,好像有點熱,就好像皮膚在燃燒,不,是皮膚下的皮膚在燃燒,雖然這麼說很怪,但是她感覺原本的皮膚在皸裂,下麵又重新生出皮膚來。
她甚至可以聽到皮膚裂開的聲音。
結束了。
一把將棺材板推開,岑竹隻覺得嘴裏往外直吐寒氣,想先翻出棺材,鏡瞳被突然冒出來的岑竹嚇了一跳,湊上來就想拉她,結果不小心被凍了一哆嗦。
“好冰!”她又試著摸了摸岑竹的手,好像在摸冰塊。
她想看看岑竹還有沒有其他事,卻又被嚇了一跳。
“額啊啊啊臉,臉,啊不對,脖子,也不是,到處都!”鏡瞳支離破碎的語言岑竹也聽不明白,隻知道是看起來有點問題,揮手想召出一麵水鏡,卻發現原本一揮手就出來的水鏡現在做不出來了。
“什麼情況?!”用不了法術可是大問題,她試著感受體內靈氣凝結出一麵鏡子,最終是碎玻璃一樣的冰塊連接在一起,出現在了空中。
岑竹摸了摸,好像不冰,但是自己現在的體溫估計就是摸冰塊也是溫的,對著鏡子一看,鮮紅色的紋路爬在皮膚上,就在她看的這一會,鮮紅色轉變為了紫紅色。
有點像凍死的人的屍體。
鏡瞳又飄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誒,好像沒那麼冰了?”
確實,岑竹也發現自己的皮膚在由灰白轉為正常的顏色,那些紋路屍斑什麼的也在慢慢消失。
低頭看向掌心,慢慢習慣體內的寒氣和靈氣,凝神靜氣,一朵冰花出現在了手中,鏡瞳驚奇地在一邊大呼小叫。
她已經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這東西不能促進修煉速度,它所做是改善修煉的基礎—靈根,自己的二品水靈根太差,就硬生生改成了一品冰靈根,若是能有更多的怨氣,自己的天賦還能變得更好。
岑竹原以為靈根這種東西是真的天注定,沒想到還是自己見識短了,還真是一切皆有可能,沒有什麼是一定的。
“你能不能再給我做一朵,我想嚐嚐。”鏡瞳看著對方掌心裏碎掉的冰花有些傷心,她最喜歡的就是亮晶晶的東西,話音剛落,岑竹另一隻手從旁邊出現。
“拿去吧,你多修煉,肯定能自己搞出來類似的東西。”岑竹把自己見過的花的樣子全用冰塑了出來塞給鏡瞳,她比自己有天賦,又看了那麼多古書,若不是懶得修煉肯定早能搞出這些東西了。
聽著“咯嘣咯嘣”的聲音,岑竹又準備鑽回棺材裏,趕緊提升自己還得,誰知道那老不死的還使不使絆子。
沒想到鏡瞳突然擋住了棺材蓋。
“你師傅會不會還要殺你啊?”她也不傻,雖然對於人間的勾心鬥角不太擅長,但也知道岑竹現在的處境不太妙。
“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什麼,會不會,唉,我昨日做夢都是這老頭要把我收進縛魂幡。”其實她不想在這宗門待著了,岑竹的師傅看起來就修為高深,要是真想殺他們怎麼辦?
“他不殺,隻是因為懶得殺,我沒開玩笑,是真的,以他的能力把咱們倆切成肉糜都行,隻是因為還沒到不得不殺的時候。”岑竹沒反駁她,她始終認為更強的人看弱者如同看一堆螞蟻,不碾死隻是因為懶得殺,沒必要殺,對他們來說碾死低級修士就是一伸手的事。
“啊?那咱們就一直待在他眼皮子底下?”鏡瞳半個身子都進了棺材。
“他要是想殺,在手邊和在天邊沒什麼區別。”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隻有在不可能的時間內超過他,超過那些長老才有勝算,盡管看起來不可能,但岑竹更願意試試,等死不是她的作風。
“行了,怕就趕緊練吧,到時候你跑也能跑快點。”伸手摸了摸杵到眼前的對方那頭光滑到離譜的烏黑長發,岑竹歎了口氣。
練吧,隻能練了。
… …
“你看我捏的貓和。”正顯擺的鏡瞳感知到有人靠近趕緊帶著自己用頭發捏的一堆動物鑽回了靈戒裏,岑竹也立馬把棺材收了回來,跳到床上盤膝而坐。